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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欢觉得自己没办法忍下去，跟学校请了假，去了趟医院。
她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巧合，居然会跟程越撞上。
他和几个同事跟她进了同一趟电梯，对她熟视无睹。
沈言欢站在角落不动，听他们口中时不时吐出的专业术语，程越偶尔应两句，寡淡的很。
蒋楠铎是真没看见沈言欢，问程越说：“所以你跟你女朋友怎么回事？”
“分手了。”
“那么优秀的女孩你也舍得分。”蒋楠铎咋舌，“你当初为了追她可是费尽心思，因为她在国外，你不喜欢异地？”
沈言欢竖起耳朵，可程越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结果正好看见他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
只看了一眼，就没什么情绪的移开了。
沈言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程医生。”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视线在她和程越身上逡巡。
程越清冷的说：“来看病？”
“昨天……”沈言欢脸蛋有些红了，“就是有点小伤。”
程越了然，看上去似乎在走正常询问病人流程：“被什么弄伤的？”
……
沈言欢无言以对，脑子空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她。
程越道：“去我办公室，小问题我趁着没上班的功夫能给你解决。”
她点点头，来医院看这种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程越自己造的孽，就该让他自己负责。
只不过上药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言欢放不开，程越倒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许是觉得有些尴尬，她连忙找话题说：“程医生，这医药费怎么结？”
“不用。”他侧身站了起来，疏离的说，“处理完了。”
“哦。”本来走流程看病，得一个下午，现在一个下午时间都省出来了，她可以回去好好睡个觉。
沈言欢还没有走出门，又想起什么，说：“程医生，我能不能要下你的微信？”
话音刚落，护士提着东西进来，“程医生，我来给你送点水果。”
程越一边跟护士道谢，一边冷淡的回复她：“我们一来不是朋友，二来也不是亲戚，医患关系而已，没有加微信的必要。”
正走出去的护士听到这回头看了沈言欢一眼，从上到下，最后鄙夷的收回视线，才继续往外走。
沈言欢理解，她要他微信也只不过是为了把药钱转他而已，她也并不想跟他有什么人情牵扯。昨晚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尴尬的了。
他俩之间隔了个陆淮，发生这种事情简直荒唐。
沈言欢清醒以后，后悔得不行。
…
沈言欢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等了她很久的张喻。
“程越在这儿上班。”这是张喻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沈言欢说：“这么关注他？”
“别说我了，就问有几个女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多看两眼的？”张喻说，“除了难hold住眼光高，他这个人就完美了。”
沈言欢表示赞同，在医院的护士，以及她跟他进办公室时女人们有意无意打量过来的眼神，他确实很惹眼，很讨女人喜欢，自己昨天也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才缠上他的么。
换个丑的，哪怕她醉糊涂了，按照她这么乖的个性，也绝对不会任由昨天的事情发生的。
“不过，男人这玩意儿都是成长过来的，你别看他现在多百毒不侵，曾经也绝对无可救药过。”张喻笃定道。
沈言欢想起刚刚在电梯里，程越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分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平静背后，是翻腾着波涛汹涌的。
“我也这么觉得。”她说。
张喻却神神秘秘凑近她，“我觉得程越应该很喜欢你这款。”
沈言欢没吭声。
“有一次，你跟陆淮一起参加聚会，穿了条很性感很短的裙子，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你腿一直打量到了脸。”张喻揶揄道，“这么看兄弟的女朋友，是不是很失礼？”
这平平无奇一句话，却让沈言欢脑子瞬间炸了。
张喻的话乍一听，是程越一开始就没把她当表嫂。可这问题归根结底，是陆淮不重视她，所以身边的人都没有把她当回事。
沈言欢心跳很快，突然有种念头窜出来：分手虽然是她提的，但是她被渣了。
本来她应该回去休息的，可她忍不住，折回了程越的办公室。
她大概是打扰到他了，他脸上有几分明显的不悦，碍于教养，倒是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
沈言欢说：“程医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陆淮是不是外头还有人?”
陆淮外头的莺莺燕燕，那是数不胜数，何止一个。
但他再怎么说，也是程越表哥。他自然不会在沈言欢面前说陆淮的不好。
程越只疏离的说：“他的私生活，我不太了解。”
沈言欢沉默着不说话，也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可心里头一旦有了猜测，就总是记着。张喻送她回家以后，就开始翻陆淮所有的社交平台。
结果关于陆淮本人的蛛丝马迹没翻着，倒是翻到了程越的微博。
只能看见一条微博，五年前的，只有两个字。
渣女。
没带标点，也不知道指的是谁。
可光是平淡无波的两个字，就能让人感觉出浓浓的不甘，以及那种，压抑的痛苦。
程越果然，也为女人要死要活过。
然后，才练就出现在这样，一个不过心的，高端玩家。
沈言欢因为渣女两个字，发了会儿呆。
其实她跟程越，很早就认识了。
五年前，她还在上大学，跟程越一个学校。学校六级帮扶小组，就是他带的她，只不过他应该不记得她了。毕竟程越连她名字都没有问过。每次见面就是讲题。
讲个十分钟核心内容，就走人。
倒是沈言欢，暗恋过程越一阵，做六级习题的时候，假装无意的说：“程同学，我室友挺喜欢你，让我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奈何程越早就洞悉一切，淡淡的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从那之后，她就不好意思再让他补习英语了，申请换了其他人。
后来听说，他有一个喜欢的姑娘，追了那姑娘挺久的，从高中一直到大二，追了几年。
不知道是不是程越最近分手的这个。
……
只能说，网络上的东西即便再小心，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沈言欢最终还是发现陆淮跟其他女人的暧昧痕迹，是一个女网红发的一组照片，床上那张，哪怕没露出陆淮的脸，她也认出了那是陆淮。
陆淮无缝衔接没事，乱来也没有事，可她接受不了自己被绿。
沈言欢当天就去找了陆淮。
陆淮看到她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对：“你怎么来了？”
沈言欢往他身后的屋子里扫了眼，说：“你家里还有其他女人吧？”
陆淮道：“关你什么事？”
之前绿她不关她的事？
沈言欢气得发抖，她是个好脾气，几乎不发火，所以陆淮也没有想到，她会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他懵了半晌，骂道：“你有病吧？”
“谁叫你劈腿。”
陆淮道脱口而出道：“拜托，你这不给碰的性子，还想让我为你守身如玉？我当时为了得到你花了多少代价把你爸搞破产……”
话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顿住。
沈言欢脸色惨白，“你说什么？”
可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她早就猜出了个大概。当时她跟陆淮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帮助自己破产跳楼的父亲治病，她感动得不行才跟了他，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陆淮皱了下眉，就笑了，大方的承认道：“当时不是喜欢你么，就用了点手段。不过，你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报复我？整个a市还不是我家最大，谁能帮得了你？你整不了我。”
……
张喻看到沈言欢的时候，她双手上都是血。
“你这从哪打仗回来呢？”她调侃了一句。
沈言欢这是当时太生气了，抓着一块地面的大理石砖就往陆淮身上砸，后来又挠他，双手才染上了血。
“我想让陆淮进去。”
“进哪？”
沈言欢说：“监-狱。”
张喻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乖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言欢：“我知道，我要让他进去。他在我爸的合同上动了手脚，他肯定还做了很多违法的事，这种人渣不应该犯了错却相安无事。”
“但是你得弄清楚现实问题，陆淮的背景你能撼动么？他那群狐朋狗友谁不怕他。”张喻想了想，说，“唯一一个不怕他的程越，还是他自己家的。”
沈言欢想起了程越那张脸，以及那天晚上被她环抱住的腰身，抿了下唇：“程越不怕他么？”
“你话说反了，反而是陆淮从小就有些怵他这位表弟。程越虽然是个医生，但他们程家就他一个儿子，他很有话语权。”张喻顿一顿，又警惕的说，“但是你可千万别打他的主意，程越会乐意帮你一个外人吗？”
沈言欢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呢。
她就想报复陆淮，让他付出代价。
沈言欢实在舍不得程越这条线，表弟表弟，又不是真正一家人，越大的家族，亲情反而越单薄。而且她跟陆淮在一起这么久，也没见他经常跟程越见面，他俩关系绝对是没有那么好的。
指不定吹吹枕边风，能起些作用。
沈言欢是铁了心，要拿下程越。
但是要见程越，着实没那么容易。
他经常性出差，再者，就算他在医院，她也没理由找他。哪怕他们见过没几面，她也差不多猜到，他不喜欢有人耽误他的工作。
不过，很快她就有见程越的机会了。
她在学校当老师，有一个学生身体有些不适，觉得胸里有硬块。
沈言欢陪着女学生一起去做检查，在选择专家门诊的时候，特地选了程越。
他长得太好了，女学生看见他，也脸红了几分。
“去做个b超，看看是不是增生。”他开口道。
沈言欢有些担心的问：“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不会。”程越的视线在沈言欢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没什么表情的移开了。
她今天来见他，特地穿得有点性感。领口很低。
“程医生，那我们先去做检查了。”沈言欢说。
等女学生进去准备检查的时候，她溜回了程越办公室。
这会儿差不多是快要午休了，她进去的时候他正好脱下白大褂，程越道：“还有什么事？”
沈言欢硬着头皮，大胆的走过去搂住他的腰，一不做二不休的拿小腿蹭他，说：“程医生，我想你了。”
程越挑了挑眉，轻佻的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却是一如既往淡然：“你还挺大胆。”
程越长得很高，167的沈言欢在他面前，足足矮了一个头多，他看她不得不垂眸，这一垂眸也就导致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冷冰冰的味道。
沈言欢想，他要是不说话，那可真真是个冰美人。可是说话又是斯文多情的模样，这种反差感真的是太有吸引力了。
“程医生，我是真的想你。”她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程越嘴角微微挑起，捏着她下巴的手顺着她的背下滑，揽住她的腰，说：“是想我，还是想要别的？”
男女之间感情升温的最快方式，就是那档子事情了。
沈言欢往他怀里靠，两个人看上去紧紧抱在一起，她说：“都想。”
她是个南方人，声音很柔，这会儿又是带了目的接近他的，像极了一朵虚伪的小白莲。
程越明白她有所图，也许是想攀高枝，或者想要钱。不过他不介意有人这么热情的给他送一顿免费“午饭”，他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你喜欢哪个酒店？”
沈言欢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我得陪我的学生，今天恐怕没时间。”
程越露出点惋惜神色，“那明天你来医院找我。”
“嗯。”沈言欢应着，迟疑了一会儿，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程医生，我先走了，明天见。”
她这是算计好了的，今天有个学生，程越什么也做不了。她得吊着他的胃口，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珍贵了。到时候她什么便宜都占不到。
程越在她走后，脸色的惋惜神色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去了食堂。
蒋楠铎神色古怪道：“今天你看见沈言欢没有？陪她学生来医院，那穿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怪带劲的。”
程越瞥了他一眼。
“说起来，那脸蛋那身段，处起来感觉很不错吧？”
“忘了。”他慢条斯理的端着餐盘往餐桌上走，“下次我记一下，告诉你。”
蒋楠铎的脚步就停下来了：“你们还有下一次？”
程越不言不语，没做解释。
“你该不会，对她上瘾吧？”蒋楠铎的眼神有点复杂。
程越淡道：“跟她感觉一般，但她那张脸，还算能看。“
“程越我劝劝你，你跟她走得越近，跟国外那位就更加没可能了，你们多少年了，别赌气。”
程越的声音冷了点：“她的男人恐怕更多。”
“你这，该不会是在报复国外那位吧？”蒋楠铎道，“她占有欲那么强，估计能被你气个半死。今天一大早，她还来找我聊天了，那能是为了找我么，分明是想打探你的消息。”
“分手是她提的，你认为她还会想着复合？”程越没什么语气道。
蒋楠铎哑口无言，但是也不意外，毕竟那位之前可是被程越给宠坏了，程越是什么人呀，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还不是都能跪下来给她换鞋。
只不过，那位之前再怎么闹，也没有提过分手。都是冷淡着自然而然分开。
这次，是第一回，分的大动干戈。
……
沈言欢第二天按时去了医院。
程越在给人看病，她坐在他办公室外的长椅上，正对着门，他询问病人病情的时候，微微抬眼，余光就看见了她。
她穿着黑色连衣短裙，黑色将她整个人衬的雪白，她端端正正的像是大家闺秀的坐着，朝他腼腆的笑了一下。
说是腼腆，在她那张脸上却很欲。
过路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她两眼。
程越内心，半点波动都没有。
说实话表现得尺度没有把握得很好，显得有些刻意，起码没能吸引到他，还不如那天喝醉酒撩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