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槐安主角叫什么 祁安陈槐序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我不由得心尖一震,手忍不住都抖了起来。
「陈槐序……」
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颤声问了句:
「有……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
「要见一面吗?」
我抱着手机,一时语塞之际,他轻声说了句:
「祁安,我在月亮下面。」
彼时,我路痴得找不到路,他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在月亮下面。这个梗,他嘲笑了我好多年。
我不由得抬头,一弯新月挂在夜空,洒着清冷的光。
陈槐序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传出:
「回头。」
我怔怔转身,望见他站在一棵洋槐树下,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月光洒在他身上,映着城市霓虹,勾勒着他线条分明的轮廓。
夏风徐徐吹来,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纯白的花朵婀娜而下。
他站在树下望着我,在灯火阑珊处,向我招了招手,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僵在那里,兀然想到一个词:一眼万年。
他一步步走向我,每一步的靠近,心都在打着鼓点。
一步,两步,三步……
他停在我面前,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
四目相对的瞬间,心脏仿佛骤停了几秒。
我长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他望着我,呼吸起伏,薄唇微抿。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们同时出声后,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他视线停在了我牵着睿睿的手上,神色不明。
就在我尴尬不知如何开口时,身边的睿睿突然望着陈槐序喊了声:
「干爸!」
我一时更加尴尬了……
「睿睿,叫叔叔……」
陈槐序却蓦然低低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摸了摸睿睿的头:
「小朋友,刚刚喊什么?」
睿睿小朋友昂首挺胸正声道:「叫干爸,干妈说,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叫干爸。」
我:「……」
我急忙捂住睿睿的嘴,不好意思解释:「那个,小孩乱说的……」
「他是夏夏的儿子。」
陈槐序依旧勾着一抹神色不明的笑,轻声道:
「还以为是你的。」
我扯起一丝笑,掩饰着尴尬,试探性地问:
「你?」
他眨了眨眼,神色微动,开口解释道:
「抱歉因为我,有人扒出了你的地址和电话。」
「哦,没关系,也没受什么影响……」
「地址跟电话,我顺手存了一下。」他又说。
「哦……」
我呆愣愣地站着,不知如何开口时,他蹲下身子一手抱起了睿睿:
「送你回家吧,一起走走。」
睿睿一时有点兴奋:
「干爸,你好高呀。」
我跟紧脚步,咬着牙提醒:「睿睿,叫叔叔……」
睿睿抱着陈槐序的脖子左摇右晃:
「叔叔,我干妈是不是很漂亮啊?」
陈槐序目光扫过我,点了点头,轻笑一声:
「嗯,是很漂亮。」Ϋż
我硬着头皮跟在他们身侧,睿睿是个小话痨,一路不停地说。
我默默在一旁不出声地走着,夏风阵阵,我望着陈槐序的身影。
许多年未见,感觉像做梦一样。
那年,我们如愿考上了同一所城市的大学。
新生报到那天,他陪我去的。
舍友好奇问我:「男朋友啊?」
我不好意思回:「同学……」
毕竟,我们也没有明确过彼此的身份关系。
因为这句「同学」,他生了一路闷气。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陈槐序……」
他转头,逆着光向我伸出了手,脸上还挂着未消的情绪。
直到我乖乖把手放到他掌心,他嘴角方勾起一抹颇为满意的笑。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圈在角落,低头,对上他灼热的目光。
「同学?嗯?」
「本……本来就是同学啊……」我嘴硬小声辩驳。
他身体又向前进一步,低头贴在我耳边,声音低沉:
「祁安同学,你会和同学牵手?」
他一步步靠近我。
「祁安同学,牵了我的手就得对我负责。」
我脸微微热,又不禁腹诽,明明是他牵的我……
他伸手环住我的腰,炽热的呼吸洒在耳廓,声音微哑:
「祁安同学,我是不是男朋友?」
我红着脸,揪着他的衣角,颤声回:
「是……」
他低低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真乖。」
腰间一紧,被他带进怀里,他低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周围三三两两都是路过的人,一时,又惊又羞。
「陈槐序,你,你……」
他勾着坏笑:「我怎么了?」
我红着脸:「周围都是人……」
他忍俊不禁:「那下次我等没人的时候再亲。」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再……我都没有准备……」
虽然只是额头的轻轻一吻,但真的猝不及防……
他坏笑着贴近我的耳边,低声道:
「女朋友,请你准备一下,我下次想亲嘴。」
我恼羞成怒:「陈槐序!!!」
他与我十指相扣,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他脸上是得逞的笑,我脸上是害羞的红。
十八九岁的年纪,真的认为,牵过手就会是一辈子。
我与他的学校并不算近,往往都是他打车过来找我。
我有些过意不去,有一次没有告诉他,地铁倒公交,一个半小时才到了他们学校。
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路痴得在他学校迷了路。
无奈地拨通了他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抬头看见了头上的一轮明月,傻乎乎地说:
「我在月亮下。」
他听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周围有什么标志?」
我:「我在一棵树下。」
我有点心虚:「陈槐序,你能找到我吗?」
电话那头的他呼吸起伏,带着笑意:「你在月亮下别乱跑,等我。」
我站在树下,握着手机,听着他边走边说:
「祁安同学,你这么路痴,真怕你以后走丢了找不回来。」
「干嘛来我学校?想我了?」
「才没有……」
「吃饭了吗?饿不饿?」
「没吃,不是很饿……」
那天的风好温柔,月色也美得浪漫。
晚风抚过,树叶发出沙沙声,我站在树下,手机听筒响起他的声音:
「回头。」
我蓦然回首,他穿着白衬衫,笑得眉眼微弯。
快步跑过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我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抬眸对上他满目的爱意,心间猛然一颤。
他抬手扶住了我的后颈,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一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仿佛时间停在了此刻。
直到传来路人的口哨声,我气喘吁吁地红着脸瞪他:
「陈槐序,你,你又这样……」
他佯装委屈:「我冤枉,上次跟你提前报备过的啊。」
他牵着别别扭扭的我,一起去他们食堂吃饭。
有个窗口的咖喱鸡很好吃,我们两人吃到撑得不行。
最后,他坚持打车送我回学校,我不肯,来回打车费要不少钱,他却满脸无所谓。
并叮嘱我,以后他去找我,一个人挤地铁太累,我又路痴。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下一次见我,竟然是开车来的。
虽然我对汽车一窍不通,但宝马的车标还是认识的。
我忍不住问他:「陈槐序,你家很有钱吗?」
他却无所谓回:「也没有了,我妈前两天来我们学校,非说有辆车方便一些。」
「正好以后来找你也比较方便。」
我想,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才发现自己与陈槐序的差距的吧。
我的家庭算不上贫穷,但我从未享受过多好的物质条件。我是我妈当年冒着超生的风险要的,本以为是个男孩,却没有遂她的愿,后来总算如愿生下了弟弟。
所以,我一直像个夹心饼干,小时候穿的一直都是姐姐的旧衣服,烧鸡的鸡腿,一个给姐姐,一个给弟弟。
上学时,我的生活费一个月 800,弟弟一个月三千。我妈美其名曰:男孩子就是花费高。
我爸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我妈经常骂他窝囊,他知道我妈偏心弟弟,偶尔会偷偷塞给我几百块钱:「安安,钱不够花就跟爸爸说。」
我既感动又心酸,我知道那也是他的私房钱,总推脱说够花的。
十年前,其实节约一些,八百块还是够的。
大学空闲时间多,我去做一些兼职,也能有一部分收入。
我喜欢自食其力的感觉,手里有了自己可以支配的钱,也终于可以买自己喜欢的衣服了。
从小穿姐姐的旧衣服长大,青春岁月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
许是童年报复性补偿行为,很多年后,也依然疯狂喜欢买漂亮衣服。
只是当年,穿的也不过是网上淘的几十块的衣服。
有一次,陈槐序带我参加了个同学的聚会,电影学院的学生,个个都是打扮精致的俊男靓女。
中途有个女生问我:「你这衣服挺好看的,是香奈儿的新款吗?」
我窘迫解释:「我是淘宝买的……」
那女生一时神色里既有吃惊又有些轻蔑,并打趣陈槐序:「这么小气,都舍不得给女朋友买件正品?」
他不是没有给我买过昂贵的衣服,是我不肯要。
那段时间,陈槐序对于我兼职的事情多有怨言。
他给我钱,我不肯要,他送我礼物,我不肯收。
自尊心作祟,哪怕日常的一杯奶茶钱,都要 A 给他。
后来,他气急了冲我吼道:「祁安,你到底把我当没当男朋友?」
「还有,你一天挣多少钱,我给你还不行,就不能花时间陪陪我!」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我不知道怎么办,躲在宿舍楼上不肯理他,一个人偷偷哭。
他站在我们宿舍楼下,叉着腰大喊:「祁安,你给我下来!」
陈槐序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闺蜜徐夏提醒我:「祁安你还是下去吧,照他这么喊下去,一会你就全校闻名了。」
我慢吞吞下了楼,走到他身前,他皱着眉,瞥我一眼,满脸不满。
我沉默了几秒,跟他说:「陈槐序,我们分手吧。」
他眼里染上一丝危险的光,一步步靠近我:
「祁安,你再说一遍。」
「我们分……」
话未说出口,整个人被他揽进怀里,他亲得又急又凶,带着怒气,像是发泄一般。
嘴唇被咬得生疼,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喘着粗气,眼里余怒未消,盯着我,声音沙哑:
「你想都别想。」
他抬手擦掉我眼角的泪,气哼哼问:
「谁教你一吵架就冷战分手的?」
我低着头,小声道:「我们不合适。」
他缓了缓情绪:「怎么不合适?以后你想兼职就兼职,不想要的东西我就不送你,我还有什么错,你说出来,我都能改。」
我问他:「陈槐序,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自卑的人总是会绕在思想怪圈里走不出。
他说:「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我看到你,心里就特别开心。」
他说:「祁安同学,你很好,没有人比得上你。」
那次争吵后,他要我向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提「分手」二字。
有问题就沟通,永远不要冷战。
他不再送我昂贵的礼物,但仍执拗地定了一个「每月买一身新衣服」的约定,但就只是平价的衣服。
他说喜欢看我穿着漂亮的新衣服,后来这个约定一直保持到了 25 岁。
那时,我兼职家教,每天下课后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开车送我到达后,就在车里等着我下班,带我去吃他们学校的咖喱鸡。
连学生家长都打趣我:「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是啊,从小缺爱的孩子,遇到那样好的男生,真的感觉是命运对自己的偏爱。
陈槐序就像一束光,照在我平平无奇的人生里,他牵着我的手走在阳光下。
我渐渐不再自卑,渐渐被他感染得爱说爱笑。
二十岁那年的跨年,我们看了一场午夜电影,电影散场,零点的钟声响起。
城市飘起了雪,他拉着我的手,在雪夜相拥相吻。
「祁安同学,新年快乐。」
他指着夜空的白雪,
「你看,我们一起白头了。」
他将我的手放进他外套口袋,我跟着他的脚步走着。
他停在了一个酒店门口,我一下子慌了。
「带身份证了吗?」
他捏了捏我的手:「学校关门了,我们在外面凑合一宿吧。」
我瞪着他:「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选那么晚的电影,故意让我回不去学校。
他却一脸委屈解释:「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跨年嘛……」
我将身份证递给他:「那开两间房。」
他接过身份证,快速去前台办了入住。
返回时却只拿了一张房卡,无奈解释:「节假日,只剩一间房了。」
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后,气氛明显奇怪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