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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江素兰心跳一顿，半天都没缓过神。
林政委那话是什么意思？
真正爱的人，是她？
可他们也才见过一面啊！
没等江素兰反应，病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女人抹着泪跑了出来，她闪躲不及，被她撞得连退了好几步，手里的水果也差点飞了出去。
于英楠心情本来就不好，又被挡了路，下意识就要骂，可想到林远锋还在，硬生生给止住了。
抬头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模样俊俏，手里还提着一兜水果。
于英楠愣了愣，想起刚刚林远锋说的‘江素兰’，顿时变了脸：“你是谁？”
江素兰揉着被撞疼的肩膀，对对方突然而来的敌意有些反感：“我来看林政委……”
听见熟悉的声音，病房里的林远锋心一顿，下意识出声：“素兰？”
亲昵的呼唤让江素兰和于英楠都变了脸。
江素兰抿抿唇，顶着于英楠剜人似的眼神走了进去。
抬眼望去，林远锋坐在病床上，他似乎是一夜没睡，眼睛里都是血丝，下眼睑也有些泛清。
而他的目光就像火炬，又像深不见底的汪洋，牢牢地贴在了她身上。
江素兰很不自在，但还是走过去把水果放在桌上：“林政委，昨天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买什么，别嫌弃……”
林远锋望着她，无数记忆再次上涌。
他控制不住地想去牵起她的手，却还是硬生生压了下去。
不行，现在的江素兰跟自己只是一面之缘，他不能吓着她。
看她满头的汗，脸也被晒得红扑扑的，林远锋心不觉一软：“谢谢，坐着歇会儿吧。”
江素兰瞄了眼门外，缓缓坐下。
那个女人好像走了……
“你……在哪儿上学？”林远锋轻声问，试探的语气透着微不可察的小心。
现在的江素兰，他很想了解。
江素兰短促的啊了一声：“我是济北大学的，学的播音主持。”
林远锋眸光闪烁，她上了大学，学的还是她喜欢的……
顿了顿，他又问：“你是济北人？还是考到这儿的？”
“考到这儿的，我父母都是苏市人。”
江素兰回答地很认真，可回过神，却又感觉对方好像有意在了解自己。
气氛有些微妙。
正当林远锋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时，去打饭的通信员回来了。
江素兰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起身：“那林政委，我先走了，真的很感谢您救了我，改天我再来看您。”
说着，微微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她走的很快，像是着急逃离一样。
林远锋挽留的话都没来及说出口，人就已经走远了。
他皱起眉，眼底划过抹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跟江素兰之间有了种说不出的隔阂，他想靠近，她却想远离。
可转念一想，他们现在还不熟，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通讯员像是看出了什么，胆大地问：“政委，您是不是对那位女同志有意思？”
林远锋没说话。
通讯员暗自发笑，政委经常解决部队里大龄战士的婚姻问题，可他自己至今都还没着落呢……
林远锋看向桌上江素兰送来水果，深沉的眼眸渐渐坚定。
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对江素兰！

第21章
凌晨。
江沐泽回到家，刚推开家门，就看见江母披着衣服从房间出来。
“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江母打了个哈欠：“起来喝口水，倒是你，怎么现在每天都忙到一两点才回来。”
“有桩案子要查。”
江沐泽倒了杯热水，给江母递了过去。
江母接过，刚要喝，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准备回房洗澡的他招招手坐下：“对了，你过来，我有件事儿跟你说。”
连熬了两个通宵，江沐泽已经很困了，但还是坐了过去：“怎么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一个小学同学的女儿吗？她在济北大学读书，正好开学她来了，你们见一见，就在明天……”
顿了顿，江母看了眼挂钟：“呦，都不是明天，应该是今天下午，你请个假，我带你去见见她。”
听到这儿，江沐泽顿时丧失了耐心。
他揉着眉心，缓解着疲惫：“妈，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啊？你都二十七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上小学了。”江母忧心忡忡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这回就听妈的，就算你不想成家，也跟我去见见她，咱不能没礼貌。”
江沐泽舌尖扫过上颚，随便敷衍了两句：“再说吧，这几天我得忙着案子，妈，您早点睡。”
说完，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见儿子又是副油米不进的模样，江母无奈叹了口气。
洗完澡，江沐泽躺在床上，思绪又开始在案子中游走。
五个被害人都有个共性，二十岁到二十三岁之间，长得漂亮，性格也很都很温柔……
这是不是说明凶手又某种癖好，专挑这种类型的女孩下手？
忽然间，他不由想起江素兰。
他只见过她两面，她还总是脸红。
她很温柔吗？
他猜测应该是的，否则姚荣怎么会盯上她？
困意袭来，江沐泽丝毫没考虑江母说的‘相亲’，准备一早亲自去审讯姚荣。
上了一上午课的江素兰很是疲惫，全然忘了江母去春景路的来客饭馆跟别人见面的嘱咐。
回到宿舍，她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正化妆的刘建红看了她一眼，嬉笑道：“看来魂儿还在家呢！”
江素兰虚虚嗯了一声。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你妈让你今天下午去相亲吗？”
刘建红来了兴致，直接把人拉起来：“来来来，我给你化个妆。”
说着，拿出火柴点燃后吹灭，给江素兰描起眉来，嘴里还不忘夸赞：“你天生丽质，化个妆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江素兰却躲开了，猫回了床上：“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去。”
刘建红耸耸肩，拿起镜子继续给自己画眉：“你要不去多没礼貌，反正就见见，又不会少块肉，万一他长得跟江队长差不多，你不是赚了？”
江素兰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吗？昨天你看江队长那眼神都快拉出丝了，怕是有人情窦初开，想对恩人以身相许了。”刘建红嘿嘿一笑。
江素兰更觉脸烧的厉害：“哪有，林政委也救了我啊！”
“昨天我就该跟你一块去医院，瞧瞧那个林政委什么模样。”刘建红朝她挑挑眉，“他有江队长俊吗？”
江素兰想了想：“他们俩不太一样……”
江沐泽是那种冷毅的俊朗，看起来是外冷内热的，而林政委眉目虽然很温柔，却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行了行了，反正下午的课也不重要，我给你打扮打扮，去会会你那相亲对象！”


第22章
下午两点。
经过六个小时的审讯，江沐泽攻破了姚荣的心理防线，成功从他口中得到线索。
“姚荣说他从没见过凶手的样子，每次把人带过去后就去不同的地方拿钱，甚至连藏钱的位置都五花八门，可以看出，凶手警惕性极高，且有严重扭曲的反社会人格，大概率是有前科的……”
江沐泽看着一个月内五起凶案发现尸体的地图，食指轻叩着额角，眉头深锁。
经过勘察，三个地点都不是凶杀现场，那凶手会在哪儿把人杀害后，又把尸体抛的那么远的呢？
王浩摩挲着下巴，有些担心：“姚荣被抓，他应该是得到消息了，我最担心他趁着这段时间逃走。”
江沐泽看着地图，眸光一眯。
其他人察觉到，心登时都提了起来，江沐泽这样的专注，一般是发现了什么。
江沐泽将地图放在桌上，声音冷沉：“你们看，五个被害人的尸体几乎是呈弧形放射状被抛到各个地点，也就是说凶手能完成作案，一定距离五个抛尸点都不远。”
听他这么说，王浩等人仔细一看，脑海中纷纷将抛尸点朝同一个方向延伸。
“来客饭馆！？”
江沐泽眼神一沉：“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浩子，你带老李他们蹲守饭馆周围所有巷子，齐岩，你跟徐文海他们去转移饭馆周围的老百姓。”
“是！”
一下子，整个大队都忙了起来。
天色阴沉。
一辆军绿吉普缓缓驶入春景路。
正在开车的通讯员看了眼后视镜：“政委，医生说最好还是再观察几天，您这么快出院，怕会影响身体。”
林远锋却不在意，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济河：“当兵的，这点伤怕什么。”
河水很平静，但因为天空乌云密布，水面也像是块灰色的绒布，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江素兰就是在这里为了救人才淹死的……
想到这儿，心好像再一次被揪住，哪怕在这个世界，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林远锋将视线放在另一边，不忍再看。
可透过车窗，却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迎面吹来，让江素兰不由搓了搓手臂，她嘟囔道：“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冷……”
“素兰。”
她闻声转身，诧异地睁大了眼；“林政委？您这么快就出院了？”
林远锋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流露着柔情：“我回军区正好路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江素兰尴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见相亲对象的，只说：“我跟同学出来玩的，她去供销社买东西了，我在这儿等她。”
话音刚落，一辆红色桑塔纳车突然停在两人身边。
江素兰望去，眸色亮了亮：“江队长？”
江沐泽从车上下来，他没有穿警服，深蓝色短袖，虽然宽松，但隐约能感觉到衣服下有力的肌肉，黑色长裤衬的他的腿又直又长，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察觉到江素兰对江沐泽的注视，林远锋脸色微沉。
江沐泽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前天昨天都各打过照面的两人都在这危险的地方。
林远锋是军人，倒不用担心，但江素兰……
他抿抿唇，几步上前轻轻抓住江素兰的手腕：“先跟我走。”
江素兰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也被攒住，回过头，撞上林远锋愠怒的眸子：“站住！”
刘建红从供销社赶回来，看到穿着军装的林远锋和便装的江沐泽一人一边抓着江素兰的手，惊掉了下巴，嘴里的冰棍‘啪嗒’掉在地上。
这什么情况？
一个军人一个刑警，在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