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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嫚再度把话题扯到设计图上，邱韵桐一直在看手机，心不在焉回了几句。
设计图出来后，邱韵桐看了许久。
姜嫚做好了再度被驳回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邱韵桐却说：“勉强及格，就按这一版定。”
“好。”姜嫚爽快应下，但也预感到邱韵桐指定还会作妖。
设计图刚画出来，姜嫚的手机来电响了。
竟然是多日不联系的谢楚。
“不好意思邱小姐，我先接个电话。”姜嫚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长廊。
“姜嫚，帮我个忙。”
谢楚一开口，姜嫚吓得立马回绝，“帮忙的事儿别找我。”
上次因为帮忙做谢楚的女朋友，惹出多少乱子！
“我的游戏公司准备挪出谢氏，需要装修，一千多平米，这个忙帮不帮？”谢楚玩味地问。
“当然要帮！”姜嫚听到这儿兴奋不已，“我还以为又让我去装你女朋友。”
“上次那事儿过后，我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顿。但他和我妈再也不逼我找女朋友了。”谢楚语气轻松，“倒是你可够见外的！红包什么的都还回去，十足的傻子！”
“那些东西是你家人给你老婆的，我拿着心虚。”
才站一会儿，姜嫚觉得有些累，就势倚墙上，“看看什么时间先见个面，沟通一下再签合同。”
“晚上我在CC约了朋友，你过来吧。”谢楚那边很嘈杂，似乎是在会场，“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拜拜！”
谢公子除了对感情不靠谱，其他的还真没得说。
姜嫚忽然想起谢楚别墅装修的提成还没到账，在通讯录中找到容氏财务科的电话拨过去。
但无人接听。
她想了想，拨通黎颖的手机。
两人许久没联系，自然是一阵寒暄。
姜嫚刚提到谢楚的装修款，黎颖就说，“上周五我去财务科，亲耳听到总监说原来C组的最大一笔款项到账了，我还问会给你多少提成，但——”
“说吧，我就知道白玖凝不会轻易让财务把钱打给我。”
提到白玖凝，姜嫚又瞥了眼一门之隔的邱韵桐，颓败得很。
“总监说按容氏原来的奖励标准，你至少到手九万五千块。但现在公司不光改了名，连章程条例都改了，能不能领到钱还是个未知数。”
黎颖怕她伤心，接着安慰道，“无论怎么说，二百多万的单子是你签的，公司能盈利就必须付你提成。”
“谢谢你黎颖，改天请你吃饭。”姜嫚笑着与她道别。
“对了，还有件事儿告诉你。自从白玖凝上台，把赵招娣打压得很惨，赵招娣昨天辞职了，还有原来施工部的程工，李工……”
姜嫚安静听着，白玖凝真是厉害，做副总没几天就把多名中层撵出了公司。
折返回邱韵桐办公室，邱韵桐已明显等得不耐烦了。
“容设计师，我等了你足足十五分钟。”她绷着脸，故意看了下腕表。
“抱歉，现在我们赶紧言归正传。”姜嫚忙道，“设计图已经定下，自然是越快施工越好。邱小姐，明天上午华霖的施工队就可以进场。”
“明天市电视台要来为我做专访，外面乱糟糟的，我无法集中精神。施工队后天入场吧。”
邱韵桐轻敲桌面。
“邱小姐对我的投诉可以撤回了吗？”姜嫚笑着问。
邱韵桐单手托腮，不紧不慢地说：“等完工再说。”
“也好。”姜嫚心中有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华霖的路上，姜嫚拨了白玖凝的电话。
令姜嫚没想到的是，电话秒通。
“烟姐姐怎么想起我了，是不是想和我交流一下孕期感想？”白玖凝嗤嗤笑起来。
“白玖凝，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姜嫚没心情和她闲聊，“谢楚别墅的装修提成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我最近在家养胎没去公司，等我去公司再说吧。”白玖凝愣了愣，嘲讽道：“有顾大律师养着，几个小钱你也看得上？”
“辛苦所得，一分都不能少。”姜嫚口气坚决。
“那你就耐心等吧。”白玖凝冷笑，“RD的赛事中，你把我挤出局这笔账还没算呢？”
“你想怎么算，我随时奉陪。”姜嫚怼道。
“有季延撑腰，说话越来越硬气了。”白玖凝呵呵一笑，“顾璋的妈妈从国外回来了，只怕你借子上位的戏码要完。”
姜嫚绕开她的话题，“如果三天之内，那笔提成入不了我的银行卡，你就等着被起诉好了。”
“别以为季延帮你，我就会怕！”白玖凝愤然挂了电话。
姜嫚刚放下手机，来电再次响起。
是季延的助手邵天。
他说此时正在华霖接待室，只待与她敲定细节，就签下顾家老宅东楼的装修合同。
姜嫚知道季延在用这种方式挽留孩子，缓缓对邵天道：“抱歉，这单我不接，请转告顾律师另找他人——”
邵天立马愣住。
在他的印象中，姜嫚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但也是个势利有手腕的女人。
不然，根本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拿下季延。
“容小姐，这是顾律师的想法。你就算拒绝，也请亲自给顾律师说。”邵天讪笑。
姜嫚愣了会儿，“邵先生先去忙吧，我马上给顾律师打电话。”
“容小姐，只要接不到顾律师的通知，我会一直在华霖等你。”结束通话前，邵天又叮嘱了句。
姜嫚一点也不想和季延联系，但车子驶入华霖停车场的时候，还是拨了季延的电话。
两秒钟不到，季延清越的嗓音传来：“姜嫚。”
她“嗯”了声，“是我。”
“已经和邵天商定好装修细节了？”季延声音没有起伏。
姜嫚咬唇：“季延，别这样。”
“我只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留下我的孩子。”季延酸涩笑了声，“很可笑么？”
“何止可笑，还很无聊。”这时的姜嫚莫名哽咽起来，“想和顾律师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我又算什么！”
“想爬我床的女人确实挺多，但也就你爬了上去。”季延轻轻叹气，“姜嫚，再好好想一想，毕竟他已经是个小生命了。”
“实话讲，到现在我还没想好他的去留。”姜嫚向他交底，“如果我心够狠，早上就去医院了。”
“别急，我一定给你留够思考的时间。一个月太少，三个月，五个月都可以。”季延明明在开玩笑，却说得一本正经。
“你当我傻啊，三个月孩子都成形了！”姜嫚反唇相讥，“到那个时候，我更狠不下心了！”
季延那边传来座机来电声，季延忙道：“邵天还在华霖等你，别让他等太久。我还有事要忙，就这么说定了，嗯？”
姜嫚想到白玖凝公司欠的那笔近乎十万块的提成。
如果季延出手，绝对会胜诉。
但她势必要欠他一个人情。
孩子的事儿就更不好说了。
在没想好孩子的去留之前，她不准备再和季延有任何利益牵扯。
“还有事么？”季延见她没挂电话，关切地问。
“没有。”她回过神来，断了通话。
邵天确实还在华霖接待室等她。
两人见面后，邵天没说顾家老宅东楼装修一事，反倒唉声叹气地说季延的右手受伤了，疼得厉害，但无论谁劝都不去医院。
姜嫚没做置评，直接切入正题，“邵先生，还是那句话，顾律师的单子我不会接。希望你别强人所难。”
“容小姐这样说，对我而言也是强人所难。”邵天一脸为难，“顾律师交待的事做不好，我就是严重失职。轻则会被扣掉奖金，重则会被开除。”
“邵先生，别再逼我了。”姜嫚起身要走。
“装修的事儿先不谈，容小姐真的不准备去看看顾律师吗？顾律师的手十有八九是骨折了。”邵天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就算不去看顾律师，打个电话让他去医院拍个片也好啊！”
“抱歉，我很烦。”姜嫚推门走掉。
邵天颓败地拨通了季延的电话，满怀愧疚地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你回来吧。”季延不假思索地回。
姜嫚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让邵天去华霖明知是一招蠢棋，但他还是做了。
季延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此执着地想留下姜嫚的孩子，究竟是因为顾绮的遭遇令他有同病相怜的错觉，还是为了自己不敢承认的私欲？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接听的欲望。
右手上的疼痛越来越厉害，成堆的文件令他更加心烦。
敲门声响起，顾济民的秘书抱着一尺多高的文件进来，恭敬地说，“顾先生，这是今天需要签字的文件。”
“先放下，待会儿签。”季延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景物。
“顾先生，田佳妮又来了，已被保安挡在大厦外面。”秘书边说边陪着小心，“这次还带了个三四岁的女孩。”
季延沉默。
秘书不敢再多说，躬身离开。
手机来电响了，他扫了眼看到是周庭，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办公桌上。
周庭找他，还是那桩产权官司的事儿，他现在没心情回复。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抽了几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