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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晾一旁的白玖凝气得浑身血液逆流，但现在名分未定，生怕惹怒季延，说话时带了一百个小心。
“阿延，姜嫚就是个狐狸精，你不要上她的当。”
季延拧开车门坐进去。
白玖凝装出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我们下个月还要订婚，希望你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季延的脸沉下来，“别僭越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你非要插手我的生活，那么我们的合作立马结束。”
白玖凝被怼得脸颊绯红。
明明是场明码标价的合作，她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姜嫚这一晚辗转难眠，闭上眼就想该如何摘下季延这朵高岭之花。
以至于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
“姜氏”在锦城是家规模较大的装修公司，是姜天德一手创立的。
姜嫚妥妥一个京大建筑系高材生，本来已经入职京城一所设计院，硬是被姜天德软磨硬泡弄回锦城“姜氏”。
如果让姜嫚进设计部还能一展拳脚，姜天德却猪油蒙了心，把她放进市场部，还冠冕堂皇地说是因为看好她，才让她从底层做起。
姜嫚刚开始也信以为真，但一个月后白玖凝空降姜氏，还成了市场部经理，姜嫚才知道自己被姜天德给算计了。
因为每月的薪酬和业绩挂钩，姜嫚一个月要有二十天在外面跑业务，回到公司还要面对白玖凝那个小白莲，这份工作她做的很是无味。

打完卡，姜嫚正准备去联系客户，发现白玖凝在工作群发了开会通知。

掐归掐，白玖凝总归是她顶头上司，她还是来到会议室，选了后面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市场部十多名员工都已到场，从不准时的白玖凝迟迟没有现身。
姜嫚翻着微信通讯录，给上午要见的客户一一留言。
“听说了么，白玖凝的订婚对象是季延！季延不光是锦城最年轻的金牌律师，还是季氏排序第一的继承人！”
“白玖凝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虽然不是姜总亲生但胜似亲生，一毕业就做了市场部经理。”
“听一位老员工说，姜总的亲生女儿现在还在京城租着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做京漂呢！”
“欸，有后爹就有后妈，怪就怪咱们的嫡长公主亲妈死太早······”
“快来瞅瞅，我在网上找到几张季律师的照片——哇，高大，帅气还多金——”
几名女同事的八卦声传入姜嫚耳朵。
姜嫚入职姜氏并没有公开和姜天德的关系，在外人眼里她只是姜天德的远房侄女。
姜嫚听得闹心，插了句：“男人嘛，不能只看表象，还要看床上有没有本事，如果是个银样镴枪头，哪个女人跟了他，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姜小姐在含沙射影地说谁呢——”季延清冽的嗓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季延的声音，令姜嫚后背嗖嗖发冷。
不知何时，季延和白玖凝已站在会议室门口了。
季延西装革履，清贵逼人。
刚才几位八卦的女同事纷纷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
姜嫚飒爽地甩了下长发，红唇漾出一抹浅笑，“说谁？当然是不为美色所动的柳下惠啊！如果季律师硬要对号入座，也未尝不可。”
季延盯着姜嫚，唇角若有若无的笑令姜嫚不寒而栗。
“阿延，你时间紧，我们不能占用你太多时间，还是马上进入正题吧，别让不相干的人扰了心情。”白玖凝圆着场还不忘挖苦姜嫚。
姜嫚抱怀，歪着脑袋与季延对视。
四目相交，季延眸色中藏着几分玩味儿，落座时还用手指摸了下昨天被姜嫚吻过的脸颊。
姜嫚意味深长地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
白玖凝把季延请来，是为市场部员工做法律培训的。
季延讲了签订合同时容易触碰的几个法律盲区，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姜嫚也跟着拍了几下巴掌。
白玖凝为了凸显自己的本事和季大律师的亲民，还设置了十分钟的随意问答环节。
员工们刚开始问的还是法律相关问题，后来就完全跑偏。
“季律师是怎么和白经理相识相恋的？”
“季律师和白经理结婚后准备生几个宝宝？”
······
姜嫚也想好了一个问题：“季律师其实喜欢的是男人，白玖凝是季律师的烟雾弹吧？”
但问题还没出口，季延已黑脸走出会议室。
白玖凝被打脸，说了句“散会”就去追季延。
姜嫚可不想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也悄悄跟过去。
在地下停车场，姜嫚看到白玖凝正在努力向季延解释着什么。
季延的一只脚已上车，白玖凝委屈巴巴地拉住他胳膊。
“我来姜氏已经给了你莫大的面子。”季延的话没有任何温度，“放手。”
“阿延，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员工兴致又高，才让大家自由提问的。根本没想到他们会问那么私人的问题——”白玖凝双眸水光盈盈，泫然欲涕。
这个表情经过白玖凝多年锤炼，如今已是奥斯卡影后级别。
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会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姜嫚最看不惯白玖凝这个德性，踩着高跟鞋直接走过去，拉开季延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我要去见个客户，搭趟顺风车季律师不介意吧？”
此时的季延已挣开白玖凝坐进驾驶座，看了眼姜嫚：“介意——有用吗？”
姜嫚咯咯一笑，系好安全带。
季延没把她撵下去，她心情大好，扫了眼车外的白玖凝。
白玖凝脸色惨白，神色依旧得体，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语，但看姜嫚的目光像淬了毒。
季延启动引擎，车子驶向出口，把白玖凝抛在冷风中。
姜嫚不想放过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故意解开衬衫上方两粒纽扣，慵懒地哼了声，“季律师，车内好热——”
一道急促的急刹车骤然响起！
姜嫚纵使系了安全带，脑袋还是不受控制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
嘶，额头好疼——
“季延！你这是蓄意谋杀！”姜嫚捂住额头疼得呲牙。
车子已停在路边，季延点开中控锁，声音清冷得不近人情，“外面凉快，滚下去。”
季延的话，令姜嫚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
好在她脸皮够厚，不急也不恼，笑嘻嘻看向季延，“我在前面的公交站点下，季律师再带我一程吧？”
她眼波流转，一副十足的狐媚样儿。
季延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呼吸不由得一滞。
姜嫚又微微侧了下脸，摆出一个勾人的动作。
季延整个人猛地贴过来，把姜嫚抵在副驾驶座上！
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五厘米，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姜嫚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一触即发的念想，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刚开始一切还在姜嫚的掌控之中，但很快她在毛片上学的技巧就不够用了——
季延带着股敲髓吸骨的狠劲儿。
她大脑直接宕机，任由季延把她往更深的欲壑中带。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窗声！
“大白天就在幼儿园门口搞车震，你们作孽就算了，别带坏小朋友！”
两人巡音而望，车外已聚了几位中年大妈。
大妈个个脸上愤世嫉俗。
姜嫚脸颊绯红滚烫，喘息未定。
明明只是一个吻，她就乱了阵脚。
这种不能掌控的亲密，不是她想要的。
季延率先放开姜嫚，淡定从容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时，又有几人围过来对着车内指指点点。
姜嫚以为季延会一踩油门把她带离这里，哪想到季延说了句“下车。”
语气冰冷，与刚刚的火热判若两人。
“外面这么多人，我下去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姜嫚拢好凌乱的衣衫。
季延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方向盘，“不下去也行，那就跟我回姜家。”
比起回家面对姜天德和白美丽，姜嫚还是选择了被指指点点。
“算你狠！”她生气解开安全带，戴上墨镜下车。
关车门时，她用了吃奶的劲儿。
但季延的豪车太高端，根本没折腾出她想听到的响动。
车子绝尘而去，姜嫚对着渐行渐远的车屁股啐了口。
“瞧这身段模样，妥妥的小狐狸精！”
“也就狐狸精才会大白天做这伤风败俗的事儿！”
······
围观路人的话很刺耳，姜嫚没有落荒而逃，反而昂首挺胸走得不紧不慢。
这月的薪水还没发，姜嫚的花销已经超支。
她没有搭出租，直奔就近的公交站点。
同事打来电话说白玖凝吃枪药了，五分钟后又要开全体会，谁如果迟到或缺席要被扣光年底奖金，叮嘱她快点回去。
姜嫚看了下微信工作群，十分钟前白玖凝连发三个开会的紧急通知。
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来自白玖凝的气急败坏。
距会议开始只有三分钟，姜嫚就算插上翅膀也赶不上了。
姜嫚额头的疼痛还没散去，又被季延气得不轻，索性在路旁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点支烟抽起来。
白玖凝的电话打来，她没接。
接着，白玖凝在微信群中不停地艾特她，并撂下狠话：【如果你敢缺席今天的会议，明天就滚出姜氏！】
姜嫚看得心烦，直接关机。
开会？开你妈！
季延开车驶出姜嫚的视线之后，放缓了车速。
他和三个发小的“四大皆空”微信群，不停地有未读消息跳出来。
钟睿，何温言和周淮礼都艾特了他。
季延随意点开一则语音，何温言贱贱的声音传来，“延哥这棵百年老树都悄悄开花了，我们仨还被蒙在鼓里呢！”
接着，下面的语音开始自动播放：
“那妞儿身材火辣，模样也不错，走起路小腰扭得别提有多骚！草，原来延哥好这口！”
“我掰着视频仔细看了下，那妞儿穿的是姜氏工作服。延哥订婚对象不是姜氏老板的女儿么，这难道是我们未来的大嫂？”
“钟睿你胡咧咧什么啊，白玖凝我见过，是温柔乖巧型的，和视频里的妞儿没有可比性。”
“延哥到底勾搭了几个女人，快来现身说法——”
季延听得一头雾水，把车停好，在“四大皆空”群找到最上面一条视频点开。
竟然是他和姜嫚在车内拥吻，车子起起伏伏被几位大妈围观的视频。
姜嫚在视频结束前五秒下车，举手投足间风情满满，纵使隔着屏幕，季延都看的心动神摇。
何温言有个在交通部门管监控的表弟，这个视频肯定是他发给何温言的。
季延直接在群里朝何温言喊话：“帮我把它彻底删除。”
“已经办妥了。你车牌那么招摇，就算没看到你，也知道是你。”叶温言回。
季延：“谢了。”
“光口头致谢不算，晚上零点会所，延哥做东！”钟睿起哄。
季延爽快应了声“好”。
退出群聊界面，无意中看到姜嫚昨晚加他微信好友的请求。
姜嫚的头像是张妩媚风情的卡通娃娃，眯着一只眼，嘟着娇艳的唇，名字备注是“烟火”，个性签名写着：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
季延点开姜嫚朋友圈，只看到一道浅浅的三日可见分割线。
季延莫名想到车内那个销魂的吻，一股难以言说的旖旎涌上心头。
这几年居心叵测靠近他的女人不少，但像姜嫚这样大胆的还是第一个。
他放下手机，姜嫚娇嗔着喊“律师哥哥”的模样反复出现在他脑子里。
或许是远离女人太久的缘故，他竟然有了那种臆想。
一小时之后，姜嫚回到姜氏，白玖凝的会早就散了。
姜嫚走进市场部，几位同事焦急地问她去哪儿了。
她还没开口，白玖凝就跟过来，扔给姜嫚一张解聘书，“你无故缺席刚才的全体会，马上去人事部门办理离职手续！”
姜嫚看都没看就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扔向白玖凝，“姜天德还没死，你区区一个市场部经理就能越权开除我？”
几名员工还在场，白玖凝压根不敢豁出颜面和姜嫚开撕。
因为，她在外人面前营造的是温柔贤淑的高知女性。
白玖凝被姜嫚怼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姜嫚，你马上去办离职手续，其他的我来向姜总解释。”
“想让我离开姜氏，可以。但要让姜天德来跟我说。”姜嫚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看着气急败坏的白玖凝。
白玖凝用力咬唇，“今儿就算是姜总也别想把你留下！”
“那就试试。”姜嫚红唇勾出一抹讥笑，“如果我明天滚出姜氏，我踏马跟你姓。如果我留在姜氏，你当着市场部所有同仁给我磕三响头！”
白玖凝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姜嫚，你这下彻底把白玖凝给得罪了！”
“不怕，你是京大建筑系高材生，在姜氏本就屈才，但凡姜总有一点惜才之心，也不会听白玖凝的挑唆！”
“再怎么说你也是姜总的远房侄女，好歹和姜总有层血缘关系，白玖凝也就仰仗着她妈妈的枕头风······”
几位同事开始安慰姜嫚。
姜嫚不以为意，对白玖凝的威胁早就习惯了。
说到底，白玖凝的杀手锏就是把姜天德搬出来。
如果这次姜天德敢偏心，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中午，一个姓朱的客户打来电话。
对方是家外贸公司小老板。上个月买了套二百多平的现房，上周通过熟人咨询姜嫚装修的相关事宜。
姜嫚这个月还没签单，急需冲业绩，给朱老板出了三套价位不等的装修方案，朱老板在中高档两套方案之间摇摆不定。
临近十二点，朱老板给姜嫚打电话说准备签单付定金。
姜嫚一听乐了，忙说：“不知道朱老板吃饭了没，中午我想请朱老板吃顿便饭，顺便把合同带过去请朱老板过目。”
朱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不好意思姜小姐，中午实在抽不出时间。晚上吧，今儿我生日，在零点会所定了一桌，到时候你带着合同过来。”
零点会所，锦城有钱人的销金窟和欢乐窝。
男人和女人去那里，无论怎么说都带了层暧昧。
即便朱老板定中价位的装修方案，姜嫚也能有一万多块的提成进账。
所以，姜嫚没有找到推拒的理由。
结束通话前，朱老板又叮嘱她下班后一定要早点过去。
刚放下手机，姜天德的电话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