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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我饿了！”沈父又开始吵闹起来，引的路人频频回头。

宋如湄只能先带他去吃了饭，又给他买了些零食再将他送回去。

临走前，她再次叮嘱吴姨，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许将沈父接走。

日头偏了西，宋如湄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家。

然而别墅门前一个欣长的身影让她一愣。

“凌风？”她诧异地看着顾凌风，“你回国了？”

顾凌风眉眼一弯，点点头：“宋如湄。”

可在下一刻，他眉宇之间多了丝哀伤：“或许，我应该叫你弟妹更合适。”

宋如湄闻言，眼眸渐渐暗了下去，心中弥漫起一种悲凉。

她很快就不是了。

顾凌风看着这样的宋如湄，眼底满是心疼，手不觉伸出抚向她的脸：“你瘦了。”

宋如湄一怔，下意识地要躲开。

江淮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像是将两人的动作按下了暂停键般。

“老情人来了，不请进去坐坐？”

宋如湄转身望去，江淮正站别墅门后，晚霞的柔光落在他脸上却没有半分暖意。

他盯着顾凌风的手，眼神冷厉如同冰刃，讽笑着：“正好我们要离婚了，你要不嫌弃，把她娶回去好了。”

宋如湄瞳眸一震，顿时心如刀绞：“江淮！”

他可以不爱她，但能不能别把她当做一个可以任意转手的商品！

她垂在两侧的手紧握到颤抖，泛红的眼角似是要滴血。

顾凌风更是怒极反笑：“江淮，你还是这个样子。”

在江淮那似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下，他轻轻拍了拍宋如湄的头：“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隔着别墅的铁门，宋如湄和江淮两两相望。

看着宋如湄眼眶中的泪水，江淮下颚微微一紧，忽视掉心上的烦闷，依旧冷眼看着她。

疼痛的心只剩下了疲倦，宋如湄第一次无视了江淮，一言不发地推门进屋。

“站住。”江淮在她身后冷声质问，“这些年你还跟他有联系？”

问完后，他心中更加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在意。

可想到他们还有联系，他胸口便烧起了无明业火。

宋如湄没有转身，还嘶哑的嗓子带着低沉的悲切：“你很在意吗？”

蓝黑色的夜空渐渐吞噬晚霞最后一丝余光，她没有等到江淮的回答。

宋如湄自嘲一笑：“都已经要离婚了，还在意那些干什么。”

她推开大门，而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晚风徐徐吹过，宋如湄身体不由颤了颤。

她仰起头，擦掉逃出眼角的眼泪，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一连几天，江淮都没有再回过家。

宋如湄也重新开始上班，只是说好的节目换时间，台里再也没提起过。

天色昏暗，空中渐渐飘起了细雨。

才下班的宋如湄缓缓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一家还亮着灯的精品店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站定在橱窗前，望着里头挂着的风铃，突然想起了爸爸。

六岁时，父母出了车祸，妈妈死了，而爸爸的心智变成了比她还要小的孩子。

也是从那时候起，爸爸再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以前叫她妹妹，现在叫她姐姐。

但爸爸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很爱她，他会带她去海边捡贝壳，为她做最喜欢的贝壳风铃，把风铃挂满她整个房间……

宋如湄眼眶一热，苍白的手渐渐抚上橱窗，在模糊的视线中笑了出来。

哪怕离开了江淮，她还有爸爸，她要努力工作，治好他。

突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如湄忙擦干眼泪，将手机拿了出来，见是吴姨打来了，眉头一蹙：“喂。”

“小蓉，你爸他……他不见了！”

宋如湄双眸一震，唇角残留的笑意顷刻僵硬：“怎么回事？我不是过让您好好看着他吗？”

吴姨哭道：“我在厨房里洗碗，他在院子里玩儿呢，等我出来人就没了。”

“报警了吗？”宋如湄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问。

“已经报了……但是没过24小时，警察不受理……”

雨渐渐变大，像是在洗涤着整个浮华的城市。

宋如湄沿着爸爸失踪的方向在街上四处寻找着，她不断地问着行人沈父的踪迹，然而每个人都摇头说没见过。

她喘着粗气，撑着伞的手微微发颤，泪眼婆娑地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无助和迷惘催化着的担忧快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

爸爸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裤子已经被雨水湿透了，寒意刺骨，宋如湄强打起精神准备去问下一个人。

然而因为心不在焉，她忘了此刻是红灯，一辆宾利朝她冲来。

宋如湄大脑一片空白，踉跄地退后两步摔到在地，雨伞翻滚到了一边。

在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后，车子在她面前一米处停了下来。

她抬起手，挡住远光灯的光眯着眼望去，却见江淮和郑琳从车上下来。

江淮没想到这个“没长眼”的居然是宋如湄。

却见她浑身湿透，双肩微颤，狼狈不堪。

他心头莫名一痛，可依旧冷着脸呵斥：“你是疯了吗？！”

宋如湄愣了愣，如同见了救星般爬起身，冰凉的手攥着他的衣角：“深知，我爸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好吗？”

江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郑琳却好似无心的惊讶道：“表姐，舅舅上次跑去顾氏差点搅黄了深知的生意，谁知道舅舅又跑哪儿玩去了，让深知去找，不是明摆着让他丢脸吗？”

闻言，江淮脸黑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冷冽。

他甩开宋如湄：“自己找。”

说着就坐进了车子里，郑琳嘴角得意一勾，朝她挥了挥手也坐了进去。

“深知……”宋如湄倒伏在地，脸色发白。

车子无情地开走，她心脏陡然一缩，爬起身追过去，可一脚踩在泥洼中，便重重地摔到在地。

分不清的雨水和泪水将红红的车灯模糊成了一团，宋如湄哭喊了一声：“深知！”

空中突然一声雷鸣，似是劈在了宋如湄的心上。

宋如湄已经丢掉了伞，浑身淌着水的她游荡在行人越来越少的街道上，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像两根厄住心脏的长绫，勒得她喘不过气。

“爸……爸！你到底在哪儿啊？”

嘶哑的声音被雨声彻底掩盖，只剩下她无力的呜咽。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摔去。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她愣愣地看着被蹭破的手心。

她还记得，在父母出车祸那天，她也摔了一跤，也把手蹭的满是血。

心在一瞬间恍如坠入了没有底的深渊。

宋如湄挣扎着爬起身，更加癫狂地喊着，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她不小心而已！

可冥冥之中，好像有股神秘的力量指引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前面的十字路口围了十几个人，一辆越野车停在路中间，似是出了车祸。

宋如湄心一紧，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她犹豫着，脚如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起。

她不敢去，她生怕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又想过去，去亲自否定心中的担忧。

身体率先作出了决定，宋如湄目光就像定在了人群中，踉跄着小跑了过去。

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后，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宋如湄瞳孔骤然紧缩。

沈父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雨水冲刷着满地的鲜血，在路灯下，如同一片闪着光的红色湖泊。

“爸——！”

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宋如湄扑了过去，想要抱起沈父，却又不敢去触碰，生怕再伤到他。

颤抖的手抚上那逐渐苍白的脸，她哽声叫着：“爸！爸！你醒醒啊！”

沈父的脸冷过她的手，凉意自指尖直刺入她的心。

像是听到了宋如湄声嘶力竭的呼唤，沈父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淌血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爸！你坚持住！”宋如湄含着泪，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然而包的拉链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怎么也拉不开。

她心底一慌，几近崩溃。

突然，淋在身上的雨消失了，宋如湄抬起头，一个妇女打着伞站在她身边。

“姑娘别慌，已经帮你打了120了。”妇女轻声安慰道。

其他人都纷纷将伞靠了过去，以免让宋如湄和沈父被雨淋。

经过的一辆车子也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反光路障放在人群外。

一瞬间，丝丝暖意流入宋如湄冰冷的心，她噙着泪，不断的对着一个又一个的好心人说着谢谢。

手腕忽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松松攥住，宋如湄一愣，低头看着沈父。

“……爸？”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沈父努力地抬起另一只紧握的手，耷拉在她的手心上。

宋如湄蓦的一怔，手里多了一个被血染红的白贝壳。

“生，生日……快乐……”

沈父的声音就向从远处传来一般虚无缥缈，但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爸……”宋如湄的声音打着颤。

沈父半睁着眼，用力地弯了弯嘴角：“念念。”

一声细小如蚊的“念念”让宋如湄的眼泪彻底崩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父叫了她的名字，他的双眼却开始慢慢合上，只剩下唇角弯起的弧度。

“爸？爸——！”宋如湄的大脑亮白一片，悲恸的声音听得人心酸。

救护车的鸣笛如同刀刃划破夜晚这块不见尽头的黑布。

直到急救室门口，宋如湄才用尽力气放开沈父那已经冰凉的手。

“咔”的一声，门关上，将奄奄一息的沈父和她阻隔。

宋如湄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满是血的手穿在是湿漉漉的发间撕扯着。

不过一会儿，一个医生从里面出来，宋如湄慌乱地跑过去抓住他：“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面露难色：“伤者之前就伤到过大脑，现在情况不太好……”

宋如湄身形一怔，而在听到医生说手术费要十五万甚至加上后续治疗费可能高达三十万时，她彻底懵了。

在和江淮结婚前，他们就签过协议，不碰各自财产。

她虽然是电台主持人，可她所有的钱几乎都花在了给沈父治病和请护工上。

这三十万，她根本承担不起。

宋如湄心中满是慌乱和无助，直到江淮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

寻梦湾。

暴雨中，才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宋如湄正好看见江淮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

“深知！”宋如湄沙哑的声音被雨声淹没。

眼看着江淮已经上了车，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挡在了车子的面前。

司机一惊，慌忙踩了刹车。

宋如湄疾步走到后窗，她浑身都打着颤，却紧扒着玻璃不放：“我爸出车祸了，需要动手术，能……能借三十万给我吗？”

如此狼狈的她让江淮一怔，然而接着他便偏过头，声音冷淡：“凭什么？”

宋如湄呼吸一滞：“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条件你提。”

闻言，江淮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骤冷：“把老太爷给你的顾氏股份，转让给郑琳。”

宋如湄眼眸猛地震住，却也顾不得许多，她重重地点点头：“好。”

江淮冷哼一声，理了理袖口：“好，一会儿我会让人把钱送过去。”

说完，司机像是接受到了命令一样踩了油门。

“不！不！”宋如湄紧紧抓着车门，被拖着前行，“我爸现在就躺在手术台上！你能现在给我吗？”

车子猛地再次停下，宋如湄也被带着差点卷入车轮。

江淮见此心里突生怒气：“难不成等那么几分钟，他就会死了不成？”

宋如湄闻言，心底猛地一抽：“求求你……”

倾盆大雨，这一声极尽卑微的哀求让江淮心中烦躁不已。

他生硬地挪开眼，让司机拿出一张卡：“先给你一半，明天下午两天，我会带着股份转让书在碧琳餐厅等着你。”

宋如湄的心似是被这冰冷的雨淋了个透彻，满是悲凉，又甚为可笑。

这就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吝啬到一丝信任都不给她，就连救命钱也怀疑她在说谎。

宋如湄用力地吞下所有，哽咽着：“我答应。”

一声溅开积水的轻响，银行卡被扔在了地上。

宋如湄忙弯下腰将它捡起紧紧攥着手里，再抬起头来时，车子已经远去了。

她红着眼，正准备赶回医院，包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找了个地方躲雨，宋如湄匆忙地拿出手机，当看到是医院来电时，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接，她怕听到那个坏消息。

然而最后她还是强迫自己按下了接听键，急迫的先开口说道：“喂，医生，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才渐渐传出：“很抱歉，您父亲他抢救失败了……”

“轰隆”一声，天空的雷鸣伴随着脑子里的轰响，将宋如湄的意识几乎全部都夺了去。

她放大的瞳孔颤抖着，呼吸都仿佛被医生的话凝固了，眼前的一切都慢慢的变黑，最后消失不见。

……

宋如湄一个人处理了沈父的后事。

从进殡仪馆，她的手机就不断地在响，响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三天，手机关机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却见江淮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她。

江淮转头看去，阴鹜的眼神猛地滞住。

宋如湄还穿着几天前的衣服，西装裤上还带着泥渍和血渍，苍白的脸上像是失去了表情，眼神黯淡的没有了一丝光亮。

他喉间发紧，想好的话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如湄像是没看见江淮，直接往楼上走。

江淮眉头紧皱，眼神渐渐复杂：“难道你不想要另一半的钱了吗？”

“我爸死了。”

沙哑不堪的声音如一声惊雷，让江淮一愣。

她这几天消失不见，就是为了处理她爸的后事吗？

宋如湄说完这句话，又往前走。

江淮看着她木木的背影，点燃一根香烟，夹着烟的两指微微发颤，他却浑然不知。

几分钟后，宋如湄下了楼，手中只提着一个小行李包。

江淮眼神怔住，吸进去的烟好像全部郁结在了心头和喉咙。

宋如湄看了眼桌上的股份转让书，径直走过去拿起了签字笔。

那每一笔都带着颤抖的字迹让江淮心头更觉沉闷。

宋如湄看着转让书上“郑琳”的名字，木讷开口：“她很好吗？”

她眼中多了些许迷惘，为什么江淮会喜欢郑琳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半晌，江淮紧绷的薄唇才缓缓张合：“八年前，她救了我。”

宋如湄闻言，眼睫一颤，记忆忽然闪回了八年前。

十六岁的她和沈父在海边捡贝壳，救了误落海中的江淮。

那时的江淮还在昏迷，是老太爷赶来把他接走了，但她不明白，江淮怎么会认为是郑琳救了她。

难道就是因为救了他，所以才对她有好感，才会爱上她吗？

宋如湄抬眸望着江淮，真的很想问一句“如果是我救了你，你会爱上我吗”，但仔细一想，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疲惫地站起身，从包里拿出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

“如果我知道你一开始爱上的是她，我死都不会答应老太爷嫁给你。”

宋如湄满含悔恨和悲戚的话似乎戳进了江淮的心里，让他夹着烟的手一颤。

而宋如湄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如同剪刀，剪断了江淮紧绷在脑子里的一根弦。

望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他顿觉心脏莫名多了一股致命的抽离感。

江淮紧握着一拳，猛吸了一口烟，竟觉又辣又呛。

他烦躁地将烟掐灭，倚靠着沙发背陷入了沉默。

……

电台，主任办公室。

“抱歉主任，我可能还要请几天假，想四处走走。”宋如湄强提着精神，闷声道，“如果公司觉得不行，我……可以辞职。”

主任拍了拍她的肩，叹气道：“你父亲的事我们都感到很难过，也希望你保重身体，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争取半个月的假。”

宋如湄闻言，干涩的眼睛竟湿润了。

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她看着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说完，她直起身子转身准备离开。

“那你打算去哪儿？”

宋如湄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紧，哑声回道：“西藏。”

那个美丽神圣的地方，是沈父曾经向往的地方。

她还记得小时候，爸爸没有伤到脑子的时候，曾把她抱在怀里，指着电视里的布达拉宫说“这是爸爸最向往的地方，等念念长大了，爸爸就带念念去”。

虽然她没等到沈父带她去，但她可以带着他去了……

临行前，宋如湄看着手机中江淮的号码，僵了几分钟的手指终于按下了删除键。

舟车劳顿过后，宋如湄到达了西藏。

她望着远处的唐古拉山，握着贝壳的手颤了颤：“爸，你看到了吗？我们到西藏了……”

带着沈父最后留下的贝壳，宋如湄徒步走上了布达拉宫。

在大昭寺，丝丝檀香入鼻，阵阵梵音入耳，宋如湄只觉整颗心都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替沈父点燃一盏迟到的酥油灯后，她才走了出去。

宋如湄站在台阶上，抬着头望着似乎伸手便能触及到的白云，眼神渐渐迷惘起来。

茫茫人间，已经再没有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爱她的，她爱的，都已经离她而去。

她含着泪垂下头，一个黑暗的念头在她心中撕开了道口子。

“这儿的风景是否很美？”

宋如湄一愣，转头看去，一个喇嘛站在几步外。

她有些无措地擦掉眼泪后点点头：“很美。”

喇嘛笑了笑：“人的一生，来的具是风景，去的终成回忆，与其早早放弃，不若安享这个过程，看一路花开花败。”

闻言，宋如湄眼神一滞，心思百转千回，竟生了丝羞愧感。

父母给了她生命，她也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她怎么可以轻易的舍弃父母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哪怕父母已经不在了，她也该带着对他们的思念活下去，看尽她这一生的花开花败。

宋如湄噙着泪弯了弯嘴角，双手合十朝喇嘛行了个礼：“谢谢您，我明白了。”

在西藏又待了几天，她才坐上返途的大巴。

宋如湄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望了眼路边目测有几十米的深沟，心一慌，下意识的挪开了眼。

但车开的很稳，漫漫长途，宋如湄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在一个拐角处，车子猛地急速右转，车厢的人全部都往左倒去。

宋如湄一下惊醒！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轰”的一声巨响，大巴竟侧翻悬在深沟边儿上，半截车厢都处于悬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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