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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婵可有受伤？”秦川紧紧地盯着莫兰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看到真相一般。

莫兰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天的场景。

那日，的确是夏婵非要到这里面的。

莫兰一直谨小慎微，禁制万不会触碰。

但是在她们进来后，她看到平日凶狠非常的赤焰兽竟然在夏婵面前乖巧的像个宠物一样。

她嫉妒了。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夏婵，凭什么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自己忍气吞声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最后秦川也娶了她！

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莫兰趁夏婵没有防备，加上自己前两天从凡间采到的可以提高修为的花汁和着所有仙力一齐朝她打了过去。

这花汁上有毒，需要用自己的内力将它融合。

但是夏婵并没有修习过天族的术法，自然只能等死。

没有想到，她还没有碰到夏婵，那赤焰兽突然就对自己发起进攻。

来不及反应，莫兰的那股内力就又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赤焰兽紧接着进行了下一次进攻，她紧闭上眼睛，她感到有一双手抱住了她，久久没有感到疼痛。

莫兰抬起头就看见夏婵的额前已经沁满汗珠，她伸出手摸了摸夏婵的后背，仅仅是触感就让她害怕，可见伤的有多严重。

“没有。”莫兰摇了摇头，“当时我站在她前面，火焰并没有伤及她。”

秦川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索：“当真？”

他是在给她机会。

夏婵的伤已然深入骨髓，否则不会五千年过去了，龙骨上仍有痕迹。

其实，他不知道。

赤焰神火所触之处，寸草不生。愈久，愈深。

秦川衣袖一挥，眼前便出现了夏婵龙骨的画面。

“仙子这个要如何解释？”

莫兰抬头便看到了满身伤痕累累的紫色巨龙，尤其是它的脊背上，更是惨不忍睹。

她吓得瘫坐到了地上。

虽然已经认不出它原本的面貌，但是从它背上的伤，莫兰知道它就是夏婵。

没想到她的下场会如此凄惨。

看着秦川步步逼近，莫兰一直在往后退。

“我不知道，当时我晕倒了，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

秦川看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莫兰，心里莫名有些苦涩。

他回到寝殿，将聚魂灯拿出来，炽白的光立刻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外壁：“放心，我一定能救你。”

不就是一千年吗？他等得起！

但是蛮荒凶兽皆起竟然屠了所有龙族，这件事还是疑点重重。

之前他想好好调查一番，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给耽误了。

他是时候前去看看了。

究竟为何所有凶兽会群起而攻，又为何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求救的信号？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欠整个龙族的。

他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魔界。

夏婵的神识只是上次出现了片刻，随后就消失了。

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那只是夜泽做的一场梦。

但他可以确定，那绝对是真实的。

夏婵一定没死，又或许真的是聚魂灯的功效……

“魔尊好生悠闲。”

循声看去，就见秦川缓缓走来，衣袂飘飘。

夜泽重新坐定，挥手屏退左右。

“九天战神不也是，最近来我这魔界可着实有些勤。”

“如今天下太平，本君自然是闲散。”

“这还不简单，本尊再去闹上一闹，你我不就全有得忙了……”夜泽说着斟满一杯酒递到了秦川手里。

秦川接过来，一饮而尽。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秦川放下酒杯看着夜泽，眼神无比真诚。

夜泽一下子笑了出来：“你来跟我告别？”

秦川并没有理睬他，接着说：“可是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夜泽也不拐弯抹角。

“问吧。”

“你是如何找到苍穹之地的？”

夜泽微怔，但随即又换做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你能找到，我自然也能！”

也是，那里是天兵找到的，那夜泽想找到自然不在话下。

“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去看看。如今天下大旱，寻得一处绿洲瞧瞧罢了。”

夜泽不打算跟秦川说实话。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将见到夏婵神识的事情告诉秦川。

“等等……”见秦川起身要走，夜泽马上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依着秦川的性子，若没什么大事，他不会专程来就为告个别。

秦川也没打算瞒他：“蛮荒。”

“我跟你一起去。”

蛮荒凶险非常，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多个人也算多一分胜算。

秦川并不领情：“我是去办事，不是去游玩。”

“我知道，不就是调查凶兽异动和龙族灭族的原因吗？”

这件事出来之后，天下尽知。

他当时还在纳闷，那些凶兽基本上都是已经驯化的。

只有几只特别凶残，但也已经被镇压，怎么可能会所有的凶兽一起出动，这其中定有人在操控。

“我去是为了给龙族一个交代，你去又是为了什么？”

“你也知道，在下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养神兽，尤其是上古凶兽。”

“莫非蛮荒里的凶兽是你所豢养？”秦川一把抓住了夜泽的手腕。

“非也……”夜泽摇了摇头：“只是恰巧那几日他们去蛮荒游玩。”

蛮荒气候恶劣，漫天黄沙。

如今天下大旱，倒也不显得它荒凉了。

虽然距上次战役已经过了很久，但是战斗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血迹在风沙的覆盖下已经没了踪迹，但是坑坑洼洼却在时刻提醒着这里丧生无数。

秦川和夜泽一路都在寻找生命的气息，可是别说是生命，就连鬼魅也没有一个。

冷寂的像不存在一般。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秦川脚下踩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一个骨哨。

夜泽连忙夺过来，将上面的沙尘擦拭干净，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上面写着“骑灵”二字。

“这是骑灵的东西！”他往四周扫了扫，“这是我送给它的，骨哨在这，它肯定就在不远处。”

说着吹了吹手中的骨哨，一声低沉的呜咽声立刻传来。

不过这声音只有夜泽可以听到。

“骑灵是什么，只听过麒麟……”

夜泽没有时间跟他争吵，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骑灵。

“骑灵是我给它取的名字，体型极小，性温顺，擅跑，日行八百里。”

循着低呜的声音，他们走到了一个山洞旁，看来骑灵应该是在里面。

他们接着往里走，竟然隐隐约约察觉到有魂识在向他们逼近。

莫非，幸存的灵魂都被藏在这里？

果不其然，再往里几步，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凶兽的魂识。

秦川下意识就要攻击，吓得他们立刻躲到了夜泽的身后。

“你干什么？”夜泽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们害了整个龙族！”

“我说过，这事有蹊跷！”夜泽张开双臂死死地将神识护在身后，眼眶因为恼怒已经有些发红。

见秦川情绪有些缓和，夜泽才稍微放松，他转身问一个小神识：“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停战了，为何会突然进攻？”

这个神识非常虚弱，影影绰绰的并不清楚。

夜泽给它输了灵气之后，它才稍微能开口。

“当时我正在沙子上晒太阳，正舒服时，一个很漂亮的仙子站到了我面前，她身上带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她问我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自然是喜欢的。”

“她又接着说龙族要发兵打我们，以后别说晒太阳了小命都不保。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那西海太子是极好的人。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得了，醒来自己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也是……”

“她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也是……”

“没错，我也是这样……”

很多小兽争先恐后地说道。

“一个很漂亮的仙子……”秦川有些好奇，什么仙子会到这里来，况且天帝除了派西海三个太子根本就没有派过别人到这里来。

夜泽问道；“长什么样子？她身上的香气又是什么味道？”

那小兽想了想，说：“穿着一件蓝色衣裙，颜色很淡，不过很好看。身上的香味……我有些记不清了。”

“兰花。”另一只小兽补充道。

“对，特别浓的兰花味，像是萃取过。”

里面突然飞出来一个人，身下骑着骑灵：“我在莫兰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主人，就是我身上的味道。”骑灵飞到夜泽身边说道。

待看清楚来人后，秦川惊讶到忘记了呼吸。

这人竟然是夏婵！

夜泽未料到夏婵会在这里现身，神色顿了顿。

秦川又惊又喜：“你真的是夏婵吗？”

夏婵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真的是秦川吗？”

她印象中的秦川，淡漠疏离。

断不会用如此炙热的眼神瞧着自己。

秦川逐渐靠近：“我总算把你救回来了。”

夜泽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在他耳旁轻声道：“你瞧清楚，她只是神识……”

秦川定睛，只见夏婵飘忽在骑灵身上，并没有实体。

确实只是一个神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夏婵很是疑惑，知道他们关系好，未曾料到竟亲密至此。

此话一出，秦川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夏婵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没什么。”夜泽笑着对她说。

夏婵很是无奈：“不说算了！”

这两个人无聊的很，还是骑灵他们有趣。

“她忘了很多事。”待夏婵走后，夜泽解释道。

“嗯。”秦川点了点头，随后又觉有些不对劲，“嗯？”

既然秦川已经知道，夜泽也不想瞒他。

“其实我之前就见过她的神识。”

秦川瞳孔微缩，垂下的手也也紧了紧，显然是在抑制自己的怒气，语气也尽量平稳：“为何不告诉我？”

夜泽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夏婵跟那些小兽们嬉闹。

她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开心地笑过了，自从嫁给秦川之后总是布满阴霾。

“你明知道我在想尽办法复活她，你为何还是不告诉我？”

夜泽站过头来，语气极尽平静：“你复活她只是想弥补自己的遗憾，你从来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再活过来，再重新回到痛苦的漩涡中！”

见秦川不说话，他接着道：“她父兄皆亡，整个龙族也几近灭绝，你觉得现在的她会愿意再活过来吗？这种痛苦经历一次就好了……”

秦川的确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让夏婵就这样消失。

他欠她一个交代。

“你不觉得她这样也挺好的吗？”

是很好，起码现在的夏婵，不恨他……

夜泽轻叹了口气：“既然弥补，首要任务就是查清楚蛮荒暴乱的原因。”

他们尽力用自己的仙力帮助那些小兽们恢复精力，这样经过它们自己的调节，很快它们就可以获得实体。

碎月殿。

莫兰回想起白天所看到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五千年前她没敢看夏婵的伤口，竟没想到五千年后依旧清晰可见。

抛去其他，她其实挺喜欢夏婵的。

夏婵活泼开朗、不拘小节，对自己更是非常好。

当时夏婵明明知道自己那道仙力是对付她的，可是赤焰兽袭击时还是护在了自己面前。

倘若不是秦川，她跟夏婵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毕竟夏婵是唯一一个不看重自己身份的人。

天界对她毕恭毕敬的人，大多数晓得她身份的。但是夏婵并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只是天帝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很多事情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现在她手上满是鲜血，恻隐之心不属于她。

何况，她并无后悔！

今日她向天帝讨来了藏书阁的钥匙。

既然秦川每日总守着那盏聚魂灯，那她就寻个不用靠近就可以将其熄灭的法子。

藏书阁。

比肩耸立，藏书密集。

藏书阁里的书收集了世间的所有，小到个人习趣，大到宇宙混沌。

事无巨细，皆在册。

莫兰很快就找到了描绘聚魂灯的书，大概有五本。

形成起源、具体功效、使用方式……皆记录详细。

蛮荒。

这里的神兽数量很多，但是体型较小，秦川和夜泽不过耗费千年灵力，就已救治完毕。

它们的逐渐恢复后，记忆也逐渐清晰。

原来。

等那女子走后不久，它们回到自己的洞穴中，熟睡之中突然听到外面很是混乱。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嘶吼，像是收到剧烈的袭击后发出的。

等到它们出去之后，外面的场景令它们寒颤。

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神兽和龙族在厮杀。

很多已经被下了禁制的本应在地牢中的上古凶兽，现在却肆意地奔跑着、杀戮着……

它们瞳孔如滴血般红，龙族的士兵到了他们面前就如小鸡子般，杀起来毫不费力。

由于本身比较弱小，它们根本就不敢上前，只能躲藏起来。

没有想到，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它们身后，吓得它们只能四处逃窜。

所有人都加入了混战，鲜血给久未下过雨的蛮荒降了一层甘霖。

凶兽们仿佛都失去了理智，不光是龙族，所有的生命都成了他们的敌人。

这些小兽们一个个都被它们杀害。

在骑灵要寂灭时，是西海三太子用仙力保住了它的魂识，但三太子却仙逝了。

“我三哥仙逝了？”夏婵听得甚是恼怒，突闻三哥仙逝，大为震惊。

在她印象中明明不久前还见过三哥。

“嗯。”秦川点了点头。

这件事夏婵早晚会知道。

一个谎言就要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得不偿失。

“不可能！”夏婵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要回西海问父王！”

“西海……”

秦川话还没说完，夜泽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此事西海龙王还不知道，事情弄清楚再去吧。”

夏婵没有说话，却也不再往外走，静静坐在角落里。

这件事情她需要好好消化。

“你上次见她是何时，那时她也似如今这般吗？”

秦川心中有疑惑，他想知道因何会这样。

曾经他在书籍上看过对聚魂灯的记载，但是从未说过会让受法者丧失部分记忆。

夜泽实话实说：“在魔界，我坐在案前饮酒，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未曾想竟然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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