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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一念之间换了药……
周嘉眼眸沉沉地盯着顾曦月看了半晌，却是一言不发拿过外套就要往外走。
顾曦月拉住他，眼里满是哀求：“阿嘉，别走！”
周嘉看她。
那张苍白的脸色挂了泪痕，神情小心翼翼而卑微脆弱。
周嘉闭了闭眼，还是抽出手，打开门往外走去。
门重重关上！
顾曦月软倒在地上，无法控制地浑身发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再次响起。
顾曦月眼睛又亮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的却是周嘉的助理小吴。
小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顾姐，这是嘉哥让我送过来的药……他让您，别再这么任性了。”
小吴走后，顾曦月看着那药，突然打开瓶盖，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和着眼泪。
她将那药咽下。
……
演唱会一场接一场。

最后一场在京市收官。

演唱会开始前，顾曦月被突然出现的顾母拦住。
顾母拉着顾曦月的手哀求道：“烟烟，你救救妈妈吧！那些人说再还不上钱就砍了我的手。”
“你帮妈妈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赌了！”
顾曦月心口一缩，眼眸闭了闭又睁开，最终还是抽出手。
“我入行那一年，你欠了八百万，我没日没夜拼命赚钱为你还了，你却第二天就去了澳岛。”
“我事业最好那一年，你欠了几千万后不知所踪，那些人天天堵在我公司拉横幅泼油漆，我还是给你还了。”
“你呢，转头就出现在赌场，说你女儿是大明星有的是钱，因为这件事，合作商觉得我形象不好跟我解约，公司也将我雪藏……”
顾曦月压住喉中的哽咽。
“妈，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话落，啪——！
一耳光突地抽在顾曦月脸上。
顾母原本可怜的神色瞬间扭曲。
她一边拿包打顾曦月，一边破口大骂。
“红了连亲妈都不认了是吗？要不是我把你养大，你不知道在哪里端盘子打工，能成这么体面光鲜的大明星！”
顾曦月抬手挡着，手臂被那包上尖利的饰物划伤。
然而身上的痛丝毫不及心中传来的痛。
顾曦月保镖连忙上来将两人拉开。
顾母只得忿忿住手，走前对顾曦月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一定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早晚死无全尸！”
母亲对女儿的狠毒诅咒让在场人都不寒而栗。
经纪人安森神色担忧，欲言又止：“阿烟，演唱会马上开始……”
顾曦月攥紧手，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开始做妆发吧，我想有个完美收场。”
演唱会如期举行，巨大的场馆沸腾了两个多小时。
中场休息时，顾曦月看着满场的歌迷，突然有种冲动。
她拿起话筒：“今天是旧梦演唱会的最后一场。”
“旧梦结束代表着一切过去，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可以重新开始。”
“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想跟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分享。”
这是打算在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官宣？！
场下海啸般的欢呼变成一片喧闹，又随着大荧幕上顾曦月打电话的动作逐渐止住。
偌大的场馆只有顾曦月手机中的嘟声传来。
万众瞩目中，那电话响了许久。
直到变成忙音都没人接通。
顾曦月的眼眶红了。
她握着话筒，有些无措。
“阿烟，你还有我们！”
突然有粉丝的声音响起。
“阿烟，阿烟，阿烟……”
整个场馆里响起粉丝整齐而又巨大的呼喊声。
顾曦月又笑起来。
“我总是在电台安慰大家，其实我自己也不擅长处理感情，很想和一个人牵手一直走下去，但是却没办法控制一个人爱不爱我。”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好好爱自己。”
“最后一首歌，送给你们。”
“说不清命运走失的下落，凝望也无能为力……”沙哑的歌声响起，伴随着升降台越升越高。
最后一句结束，顾曦月睁开眼。
明明是四周都坐满了人，她却觉得自己像是无垠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她与世界笼着一层雾，隔着一层难言的隔膜。
她闭上眼，从升降台上迈出一步。
全场的欢呼霎时变成尖叫。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顾曦月从高处坠落。


第5章

顾曦月在演唱会上的事故引起了轩然大波。
“阿烟演唱会坠落，半身不遂，还能继续演艺事业吗？”
“因为情伤自杀？为你独家报道歌坛天后情史！”
“为你分析此次演唱会事件是否为早已策划好自杀……”
各种报道层出不穷，标题更是耸人听闻。
医院里。
啪的一声，经纪人安森关掉了正播放的电视。
他拉开窗帘看了一眼，那些围了几天几夜的记者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
他眉头紧皱：“这些垃圾！简直像见了血的鲨鱼。”
病床上，顾曦月一张脸苍白至极。
虽然掉下升降台，但她幸运的只是受了轻伤。
她笑意苦涩：“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安森摆手：“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现在是你……”
说到这里，他脸色凝重：“一定不能再不吃药”
从头到尾，他决口不提演唱会那个电话。
事情发生后，安森就打电话给了周嘉，但接电话的却是助理。
他说——周嘉现在在忙着拍戏。
քʍ阿烟的事闹这么大，他一句问候都没有，还有心思拍戏。
安森听了都觉得心冷。
他望向顾曦月，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低垂，一直盯着手里的手机，不知在等谁的电话。
安森看着心都要碎了，心里骂了周嘉不知多少遍。
这件事直到一个月后，才热度稍褪。
因为之前就接下的工作，顾曦月不得不复工。
去参加一档时下最火的综艺：当红男女明星扮演一日情侣。
到达节目录制现场，她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周嘉。
从那天离开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顾曦月走过去，站定，轻声喊了句：“阿嘉。”
周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语气却疏离：“顾老师。”
顾曦月怔然看着他，只觉舌根都在发苦。
背后有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顾老师怎么直奔周老师就去了，我才是你今天的‘男朋友’吧？”
顾曦月回头一看，背后真是江衡，眉眼张扬，恣意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是一对？”顾曦月有些迟疑。
“怎么着？顾老师瞧不上我？”
顾曦月一哂。
江衡今年才22，比她小了整整八岁。
这时，穿着短裙的郭芸妍也走了过来。
她径直冲周嘉打招呼：“哟，男朋友！”
顾曦月心猛地一颤，却见周嘉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郭芸妍又看向她，笑容灿烂：“顾老师好，我特别喜欢您，我是听您的歌长大的！”
她比江衡还小一岁。
那元气如小太阳一般没心没肺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顾曦月。
周嘉抬手轻敲一下她的头：“别闹！”
这动作刺痛了顾曦月的眼，像是重锤打在她的心上。
不远处，导演在叫他们去对节目流程，周嘉冲两人一颔首，带着郭芸妍先往那边走去。
江衡见顾曦月一直盯着那两人背影，抱起了手，凉凉道。
“别看了，高冷影帝和元气少女，这才是节目组想要的噱头。”
顾曦月有些惶然的收回目光，笑问：“那我们呢？”
江衡勾唇：“一复出就搅动风云的乐坛天后和腥风血雨的新晋顶流，现在观众爱看这个。”
两组假定情侣分开录制，自定约会流程。
录制间隙，江少爷手一挥，请整个节目组一起吃冰淇淋。
他拿着一个递给正休息的顾曦月。
“吃吧，你不是喜欢吗？”
顾曦月一愣。
她是喜欢不假，可江衡为何会知道？
对面江衡不以为意地笑。
“这么幼稚的行为，怕你这30岁的女人不好意思，就让所有人陪着你一起吃咯！”
他当然不会说，自从那天演唱会后，他就补了顾曦月所有访谈。
顾曦月敏锐察觉到江衡话语中的暧昧，脸上笑意淡去：“抱歉，现在不喜欢了。”
江衡挑起眉：“那人呢，也不喜欢了吗？”
顾曦月一怔，随即声音冷下来：“小江老师，我们只是一起工作的关系罢了。”
江衡哼笑一声。
“你和周嘉都已经过去了，顾老师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
“他有新的感情生活，你也可以有，为什么不试试我？”
新的感情生活……？！
顾曦月像是一瞬间被人按进了水里。
分明周围都是空气，她却疼的像是肺部呛了水。
她哑着声问江衡：“你什么意思？”
江衡打开自己的手机翻了翻递给她：“郭芸妍昨天的朋友圈。”
顾曦月定睛一看，是周嘉和郭芸妍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