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节小说风起月色,扶澜陆鸾凤全文在线阅读
陆宜灵的当街拦车,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诱导大臣去弹劾陆鸾凤,上折子弹劾对于我行我素的陆鸾凤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她的目的是让她死,死得越惨越好。
陆鸾凤若不死,旁人就没有好日子过。
然而想杀陆鸾凤,显然也没那么容易。
陆宜灵坐上马车,看着自己掌心渗出的黑色血迹,冷冷道:“驱车去晋王府,快点。”
“是。”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提醒她晋王现在已经是晋郡王,不能再称晋王,陆宜灵是陆天胤的亲妹妹,自然向着自己的皇兄,早上陆天胤在宫里受完杖责就被宫人送回了王府,并被皇上责令闭门思过一月,这期间没有圣谕不得踏出王府大门一步。
连凤贵妃想见自己的儿子都见不到。
好在陆宜灵可以帮母妃照顾一下兄长,同时也不放弃出谋划策。
晋郡王府大门紧闭,陆宜灵从侧门进入,随着下人直达陆天胤的寝居,受了伤的陆天胤正趴在床上休息,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女医正随身照顾着。
“阿黛姑姑。”陆宜灵疾步走进屋子,“快给我解药。”
女医看见她掌心的黑色血迹,顿时一惊:“公主殿下中了毒?”
“本宫不慎。”陆宜灵语气阴冷,看着阿黛给她的手上了一层药,并递给她一粒散发出苦涩味道的黑色丸子让她服下,“王爷刚睡下。”
陆宜灵服下解药,走到床前椅子上坐下来,冷冷说道:“这两天算是阴沟里翻了船,栽在了陆鸾凤手上,这口气不讨回来,我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阿黛沉默片刻:“依奴婢之见,这两天公主还是安心照顾王爷比较妥当,七公主那边可以先交给旁人对付,我们暂避锋芒。”
“交给旁人对付?”陆宜灵皱眉,“现在满朝文武都避她如蛇蝎,谁敢对付她?”
“奴婢刚刚得知,就在公主殿下跟七公主相遇之前,七公主在宫里还遇到了凌家二房的嫡子凌敬。”阿黛笑了笑,笑意幽深,“端妃有意把七公主嫁给凌敬。”
陆宜灵闻言诧异:“把陆鸾凤嫁给凌敬?”
这是什么搭配?
“七公主不太好控制,端妃可能也是担心这个女儿太过桀骜不驯,不听她掌控,所以才生出了让她嫁给凌敬的想法。”阿黛淡淡说道,“七公主不会答应的,这样一来他们母女就会生出嫌隙,嫌隙大了,积攒的不满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母女反目。”
陆宜灵沉默,若有所思。
“奴婢还得知,这位凌家嫡子对七公主志在必得。”
陆宜灵眉梢轻挑:“志在必得?他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就陆鸾凤那样的脾气,虽然她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可陆宜灵还是不得不承认,陆鸾凤武功是一流的强悍,如今又有长公主封号,比起皇后膝下的嫡公主都要尊贵,怎么可能看得上凌敬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凌家嫡子她见过,但次数不多,第一感觉就不太好,阴气森森的,让人忍不住想敬而远之。
“七公主对他也是不喜,在宫里遇到的时候就命他跪下,给了他一个下马威。”阿黛沉眉,“端妃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她前脚刚说了指婚一事,后脚七公主就给了凌公子一个下马威,端妃对此一定会不满,甚至会认为这是七公主对她的挑衅。”
如此一来,母女二人之间的嫌隙不就结下了吗?
陆宜灵缓缓点头:“你说得对。”
虽然她不知道阿黛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宫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她都能这么快知道,但太后既然让她过来照顾皇兄,便代表她定有过人之处。
“所以公主殿下这段时间还是要沉住气,对付七公主不急于一时。”阿黛说道,“王妃没了,公主殿下就要多费些心思照顾王爷,先远离是非之地。”
提到王妃,陆宜灵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总觉得王妃齐氏跟王府护卫统领私通这件事太过不合常理,可现在死无对证,想要查清真相都做不到。
陆宜灵沉默片刻:“既然如此,曲水流觞诗会你觉得本宫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阿黛说道,“不但这次流觞诗会要去,以后不管是什么场合,但凡有七公主在的地方,公主殿下您都可以去,但是切记不要跟七公主直面为敌。”
陆宜灵点头。
“流觞诗会上总有几个冲动暴躁的世家贵女可以利用,七公主是个忍不得的脾气,有人冒犯她,她定然会报复,一旦报复的人多了,树敌就会越来越多,这其中不乏小人。”
陆宜灵闻言连连点头,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容。
阿黛莫怪是跟在太后身边服侍了多年的人,这份心计只怕多少人都望尘莫及。
她笑了笑,真心说道:“阿黛姑姑,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子,皇兄身边有你,本宫可以放一百个心。”
“公主殿下不必抬举,奴婢也是奉了太后之命过来照顾王爷,自然凡事替王爷考虑。”阿黛转头看着陆天胤,“奴婢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看他如今伤成这样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但宫里历来福祸相依,此番遭罪对殿下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陆宜灵不解:“不是坏事?”
阿黛点头:“眼下七公主风头正盛,免不了还要得罪人,王爷避开了,其他利益受损的人就会出头,等七公主把那些个王爷们一个个收拾了,我们殿下说不定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陆宜灵顿时了然,越听越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早知道她就应该早些避开陆鸾凤的风头,让瑾之留在长公主府,安安分分地做个驸马,也好过现在颜面尽失被休弃回家。
“阿黛姑姑说得对。”陆宜灵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避其锋芒没什么不好,等那些争储的王爷们都死绝了,还怕皇兄没机会?”
况且只要他们母妃不失宠,一日还坐在贵妃的位子上,就不担心皇兄以后没机会恢复亲王位,若是皇子们闹个几败俱伤,说不定到时候父皇直接就把三皇兄立了储君。
陆宜灵这边正打着如意算盘,甘泉宫里却是一阵大动肝火,素来温柔的端妃神色不虞,连声音都多了几分冷意:“鸾凤让凌敬下跪?”
“是的,娘娘。”烟罗点头,“而且正是跪在了人来人往的宫道上。”
“简直胡闹!”端妃表情沉下,“传本宫命令,立刻让凌敬起来,传陆鸾凤进宫!”
烟罗迟疑:“长公主刚出宫,这会儿再把她叫过来,只怕她……”
“本宫是她的母亲,她连自己的母妃都要违逆吗?!”端妃大怒,“简直不成体统!”
“是。”烟罗低头,恭敬地道:“奴婢即刻让人去传。”
“传谁?”一袭明黄龙袍的皇帝陛下走进来,笑意盈盈地问道,“爱妃这是在跟谁生气?”
宫人伏地跪下,恭迎圣驾。
端妃一惊,瞬间换上一副温柔的笑意,起身迎上前去:“皇上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禀一声?臣妾都没办法迎接皇上。”
“朕在你这里还需要这些虚礼?”皇帝在云锦软榻上坐了下来,接过烟罗呈上来的茶盏,“发生了什么事?”
端妃挥手摒退左右,在皇帝身边坐下,“还不是鸾凤?这个女儿生来就是克我的。”
“鸾凤不是刚立了大功?”皇上讶异,“她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生气?”
“本宫许久没见家里人了,今儿不是闲着没事做吗?忽然想起凌敬还未成亲,便让人传他进宫来叙叙话。”端妃语气淡淡,“谁料到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没来,原以为是他怠慢,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半路遇到了鸾凤。”
皇帝不解:“遇到鸾凤怎么了?”
端妃薄怒:“凌敬不知怎么惹怒了她,鸾凤竟直接命凌敬在宫道上罚跪,简直太不像话。”
皇上听完之后也颇为讶异,随即呵呵一笑:“年轻人之间有点摩擦很正常,鸾凤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是这样。凌家小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男子,皮厚肉糙的,跪一会儿就跪一会儿,少不了他一块肉。”
“皇上说的是。”端妃叹了口气,“臣妾倒也不是心疼凌敬,而是担心鸾凤刚立了功不知收敛,万一落人口实,朝堂上那些个言官少不了要弹劾她。”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鸾凤从小到大被弹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朕早就习惯了。”皇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想起鸾凤最近办的事,心情明显见好,“朕倒是觉得鸾凤最近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办起事来有模有样,不像以前那么冲动,这是好事儿。”
顿了顿,他摇头笑道:“可不能再收敛了,要是跟那些皇子们一样胆小怕事,朕还能指望谁给朕办差?”
端妃表情微顿,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即笑道:“她到底是个女儿家,早晚要嫁人的,虽说替皇上分忧是她分内之事,可得罪的人太多,以后还有哪个男子敢娶她?”
“鸾凤又不靠男子养活,有什么可担心的?”皇帝对这一点倒是看得开,“大不了给她多选几个貌美的侍君,满足她喜欢美男子的嗜好。”
端妃闻言,脸上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
死命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端妃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失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
堂堂一国公主,光明正大地在府里养男宠,离经叛道,不知廉耻,皇帝居然还抱着支持的态度?
“比起鸾凤,反而是天胤更让人生气。”皇帝放下茶盏,心情忍不住就阴郁了一些,“好好的一个晋王妃说没就没了,也不知他是怎么管理的王府。”
齐氏是皇帝儿媳,与人私通一事实在叫他难以启齿,何况现在比起死无对证的这件事,更要紧的是应该怎么跟镇北王交代。
“如果镇北王问起此事,到时候就说王妃是病逝,料他也不敢跟皇上兴师问罪。”端妃语气淡淡,“何况齐氏有错在先,就算真要追究,一个败坏皇室声誉的罪名扣下去,镇北王也得乖乖认罪。”
皇帝闻言,缓缓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皇上。”端妃迟疑片刻,试探着开口,“鸾凤是臣妾的女儿,臣妾还是希望她能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子,好好嫁人,侍奉公婆——”
“鸾凤那个脾气,可没人敢让她侍奉。”皇帝陛下失笑,“不怕她一鞭子甩下去脑袋开花?”
端妃笑意微凝:“……”到底还能不能正常地交流?
“鸾凤的婚事暂时不用着急,她才十五岁,朕还指望着她替朕好好肃清一下朝堂呢。”皇上自有自己的算盘,“等明年殿试之后,朕会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家世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投鸾凤的脾气。”
既然要让鸾凤好好施展拳脚整肃朝堂,就不能让她嫁给权臣世家子弟,否则只会让权臣世家坐大。
陆鸾凤单枪匹马,皇帝才敢无限制地放权给她,一旦皇族跟世家成了姻亲关系,他就得顾忌着外戚专权,到时难免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至少在他的目标没有达成之前,不会考虑让鸾凤嫁人。
端妃今日只是想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听到这里,心里已然有数,暗自恼恨没有早些把陆鸾凤嫁给凌敬。
眼下只能先暂停打算了。
“端妃,凤家那小子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端妃沉默片刻:“皇上说的是凤瑾之?”
“是啊。”皇上淡淡一笑,“鸾凤这次确实有些不像话,休夫就休夫,怎么能让堂堂凤家嫡子三跪九叩着回去?丞相好歹也是朝上一品大员,也就鸾凤敢如此落凤家面子。”
端妃点头:“凤家嫡子受了些委屈——”
“明日早朝上,朕得好好安抚他一番才是。”皇帝叹了口气,放松身体倚在软榻上,懒懒地闭上眼,“好在鸾凤功大于过,朕就不训斥她了,跟凤瑾之断了关系也好,凤瑾之配不上朕的女儿。”
嘴上虽然说着训斥,可他的语气却听不出一点恼怒,甚至还觉得鸾凤这件事做得格外漂亮似的,隐隐有种自豪的感觉。
端妃面上善解人意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鸾凤能得皇帝重用,对她来说是个好事,至少能帮助天铮铺路,可如果她堂堂宠妃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显然就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了。
端妃沉默着,只得打消跟皇帝商议把鸾凤嫁给凌敬的念头——跟皇上商议压根没什么用,商议不出什么让人满意的结果来,她必须想其他的办法。
不管是在宫里偶遇的凌敬,还是当街拦她马车的陆宜灵,都被陆鸾凤抛在了脑后。
回到公主府,四位侍君还老老实实地跪在东上阁庭院里,陆鸾凤站在回廊上,看着那四道俊秀出尘的身影,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四人除了容貌出色之外,体力似乎也不错,跪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显露出疲惫之色。
远远看去,一个个看起来像是轻松得很。
陆鸾凤抬脚走了过去,平静地开口:“想到该如何跟本宫解释了吗?”
四人闻声,齐齐转头看来,并恭敬地低头行礼:“参见殿下。”
礼数倒是不错。
陆鸾凤淡道:“本宫今晚心情不错,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是没有任何解释的话,那么直到明天早上,你们都不再有说话的机会。”
红羽眨了眨眼:“殿下这意思是,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就要继续跪到明天早上?”
“这还需要问吗?肯定就是这个意思。”齐陵瞥他一眼,“你真是傻得可以。”
红羽不满:“你不傻,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想出合理的解释?”
齐陵语塞片刻:“谁说我没有合理的解释?我就是想体会一下被罚跪的滋味而已。”
“你有病。”红羽皱眉,可怜兮兮地看向陆鸾凤,一张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殿下,我跪得膝盖疼。”
陆鸾凤淡道:“显然还不够疼。”
红羽撇嘴:“都怪沈重锦。”
“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们穿这些名贵的料子。”沈重锦嗤笑,“你们自己爱慕虚荣,一个个打扮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居然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简直可笑。”
陆鸾凤抬步欲走。
“殿下等等!”红羽连忙开口,争取坦白从宽,“沈重锦是开绸缎庄子的老板,我们的衣服都是他给的,没要钱。”
陆鸾凤脚步微顿,转过头看着四人。
四颗脑袋齐齐点头。
“回禀殿下,小人的母亲过世早,留下了几间铺子是小人在打理。”沈重锦开口解释,语气听起来格外诚恳,“小人手里有一个绸缎铺子,铺子里各种布料都有,只是一些特别昂贵的料子比较少,殿下身份尊贵,我们虽然只是殿下的侍君,却也不敢穿得太寒酸,生怕丢了殿下的脸面,所以……”
“生怕丢了本宫的脸面?”陆鸾凤挑唇,“所以一个个打扮得像是要进宫选秀似的?”
沈重锦轻咳一声:“毕竟是侍君嘛,争宠还是要争一争的。”
陆鸾凤信了他的邪。
沈重锦是沈家庶子,他的父亲是当朝御史沈言,据说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当初沈重锦被陆鸾凤强抢过来做侍君时,这位沈御史连上了七八道折子,弹劾七公主行为悖逆,无法无天。
可惜当时的陆鸾凤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气,他越是弹劾,陆鸾凤越是狂肆,把沈重锦要过来之后宁愿把他丢在后院自生自灭,也不愿意放他自由。
皇帝袒护自己的女儿,沈御史也没办法,后来见实在拿她没辙,也就慢慢消停了下来。
陆鸾凤回想片刻,觉得沈御史还算是个不错的官员,沈家嫡长子沈重云性情沉稳有才华,跟温励那种纨绔不同,心胸也不算狭隘,对这个弟弟似乎并未有过苛待。
至于沈重锦已经过世的那个生母,不过是沈御史的一个妾室,陆鸾凤自然没兴趣去了解。
不过不管怎么说,到底也算是给了她一个解释——即便这个解释听起来像是绞尽四个人的脑汁才想出来的。
陆鸾凤还是格外开恩,允许他们起身去休息。
“四月十八日郊外有人举办曲水流觞诗会,温湛跟本宫一起去。”
温湛点头:“是。”
温行云寿辰那日,长公主殿下对温湛的维护有目共睹,这两日正是新宠风光之时,外人面前至少该做这样子,免得让人以为他这个温家庶子刚刚得宠就失宠了。
“殿下,我也想去。”红羽满怀期待地开口,“听说曲水流觞诗会上有许多才子佳人,男的俊,女的美,我想去见识一下。”
陆鸾凤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举步离去。
红羽拧眉,殿下这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四人终于得以起身,虽说身体素质都比较好,不至于撑不住,可到底也是肉体凡胎,跪了这么久跪得膝盖疼,起身的时候动作都有些滞涩。
小心翼翼地揉着双膝,红羽疼得眉毛都皱到了一起:“殿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齐陵瞥他一眼,“大白天里说什么傻话呢?”
长公主要是懂得怜香惜玉,这公主府只怕要人满为患。
“天已经黑了。”红羽反驳。
“天黑了也还没到就寝时间,离做梦还早。”齐陵道,“别总说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话。”
“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实现了呢。”红羽嗤笑,“等我得到殿下宠爱的那天,你们别抱我大腿就成。”
温湛悠悠叹了口气:“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说着转身离开。
“红羽,你一定可以的。”沈重锦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我相信你。”
齐陵默默看了红羽一眼,语重心长:“红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红羽打断了他的话,“男儿志在争宠,放心,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辈子定要争到殿下的宠爱不可。”
齐陵:“……”其心可佩。
“齐陵,曲水流觞诗会你去不去?”红羽拧眉想了想,“我挺想去的。”
据说西齐很多世家公子和贵女特别喜欢搞这些活动,诗会那天定有很多人参加,很热闹,而且只要有他家殿下在的地方,一定有好戏可看。
红羽想到近段时间被陆鸾凤整治过的人,以及见到陆鸾凤就发憷的家族公子,忍不住就有些蠢蠢欲动。
“殿下已经说了,温湛陪她去。”齐陵语气淡定,“你就乖乖留在府中独守空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