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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国正不想再听颜素的巧言令色，他深吸一口气，打断颜素的话，有些疲惫地道：“就这样吧。和之前说好的一样，我和一挽会把你送出国，你在国外读书的费用，我们不会有任何短缺你的地方，该给你的钱不会少，我们也会在那边安排好你的生活，给你买好房子，但你这辈子就别回来了。”
颜素一听这话，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颜国正：“爸，爸爸……”
颜国正心里也很难受，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情绪，道：“就这样吧，以后你也不要叫我爸爸了，颜素这个名字，你想用就用，不想用的话，到国外之后改名字或者怎么样，都随你，就到这里为止吧。”
颜国正不想再和颜素说什么，也不想和颜素再有什么纠缠。
如果不是不知道颜素的亲生父母叫什么名字。
他便直接让颜素改回父母的姓氏了。
说完这些的颜国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气力。
说是一瞬间苍老十岁，都不为过。
他转头望向颜落，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对不起啊，落落。”
他向颜落笑了一下，就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随后，他将剩下的一切托付给颜庭，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去。
颜庭望着颜素，最先的怒气被他强压下去，情绪颇为复杂，他静默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向颜落道：“我们走吧。”
颜落闻言，却道：“等会儿，我有事要跟她单独聊一聊，你先出去吧。”
颜庭一噎，瞧见颜落紧盯着颜素不放，他还挺害怕颜落对颜素做什么的。
到时候颜素出事不说，颜落自己也得搭进去。
颜落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瞥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到你心爱的妹妹的，出去吧。”
颜庭皱了一下眉，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怕颜落把自己给坑了。
但听颜落这么说了，颜庭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嘱咐道：“你自己小心点。”
语毕，他才拄着拐杖出去。
待身后再次传来消防通道大门关闭的声音，通道内的光影都跟着暗了下来，颜落才提步走过去。
颜素跪在地上，失魂落魄。
听见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停下来，她沙哑地道：“我变成这样，你终于如愿了，你开心了是不是？”
颜落闻言，轻笑了一声，“难道我不应该开心吗？”
颜素忍不住抬头瞪着颜落，那目光好像要把颜落给吃了似的。
颜落对上她的目光，却是一片坦然，“我说错了吗？颜素，你要是有脑子，就回头仔细想想，自从我回到颜家之后，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颜素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盯着颜落。
颜落扯了一下唇角，“当然，我也不指望你能够反省一下你自己，我留在这里，也并不是为了看你的笑话，毕竟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只是想问你一句，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颜素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忍不住笑起来，“这么说，你还没找到他？”
她哈哈一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装了那么久，找到他了呢，没想到啊！”
颜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颜素笑得不可抑制，“想要让我告诉你，他的下落？我告诉你，不可能！颜落，我跟你说，他比我更恨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有他在，你迟早有一天会比我现在的下场还惨！”
颜素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恨意。
她现在恨死了颜落。
巴不得颜落去死才好。
她心里清楚，只要那个老头在，颜落就没有好日子过。
她才不会把唯一能够制服颜落的人，供出来！
她要让颜落过得凄惨无比，比她还惨！
颜落听到这话，却笑了一下，“颜素，你觉得可能吗？”
颜素笑意僵了一下，不明白颜落现在的云淡风轻是什么意思。
颜落望着她，丝毫不惧怕她方才说的事情，“颜素，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说出那么愚蠢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我在颜家人面前，再说你两句坏话，你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你或许连安分体面的下半辈子都没有，就会饿死在街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我。”
颜素脸皮全部僵住，眼神变得惊惧起来，像是才想起来这些事似的，她咬着牙，脸皮颤动：“你，你想要害我，你还想要害我？”
颜落嘲讽地一笑，“从头到尾，害你的人，就只有你自己，颜素，你搞搞清楚。”
颜素呼吸瞬间加重，脸上刚才疯狂的笑意，彻底消失，变成巨大的恐惧笼罩。
她反应过来，颜家人现在的态度，明显是抛弃她了。
如果颜落再跑到颜家人面前，给她上眼药。
那她下辈子会有多惨，不言而喻。
颜素思及此，猛地抬头望向颜落，她一把抓住颜落的胳膊，“不，你不能怪我，也不能害我，我也不想的，都是被你们逼的，是他逼我的，我也没办法……”
颜落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行了，这种话说多了，也就没人听得进去了。颜家人愿意给你钱，我不介意，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我敢保证，你往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痛苦，你这下半生到底要怎么过，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听见这话，颜素眼泪都出来了，呐呐地道：“可，可我真的不知道……”
颜落猛地一皱眉，“不知道什么？”
颜素吸了吸鼻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都是真话，没有骗你，平时有事情都是他联系我，发消息告诉我该怎么做。”
颜落眯了眯眼睛，“你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颜素连忙道：“我是给他发过消息，但那都是他的虚拟号码，不信你看——”
颜素连忙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颜落。
颜落接过来，打开记录一看，确实有一个虚拟号码，时不时地给颜素发消息打电话。
颜素主动联系的次数很少，每次联系，也只用这个虚拟号码。
颜落尝试用颜素的手机，拨打过去一次，语音直接提醒，是空号，无法拨打。
颜落蹙着眉头，但是对这结果，也不意外。
那老头既然活着跑出去了，肯定会怀疑是颜素出卖了他，绝对不可能再和颜素联系。
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取消掉虚拟号码，让颜素再也没办法联系他。
同时让颜落没有办法，从颜素这边，调查到关于他的信息。
但这样也证明，那老头绝对还活着，并且还有一定的行为能力，起码还有理智和力气，做这些事情。
颜落紧皱起眉头来，又向颜素问道：“那他身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或者，你知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吗？”
颜素连忙摇头，哽咽道：“不，我不知道……我们俩见面的次数很少，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回来之前，我，我当时在学校里，他是跑到学校门口见我的……”
那个时候，颜家人刚知道真相，正在四处寻找颜落，并且得到了颜落的踪迹，很快就要将颜落接回来。
那一阵子，颜素的心态都崩了，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不是颜家的孩子。
她就把自己关在学校里，也不回家，颜国正和苏一挽颜庭接连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听。
正好在那个时候，学校的保安大叔打电话到颜素的宿舍，说是有一个人，要找她。
颜素当时还以为是颜家人来接她，有点扭捏但还挺高兴的，跑到门口一看，却发现，来的人，是个陌生人。
她有些好奇那个陌生人来找自己做什么，便和对方沟通了两句。
但对方一开口，就说出来她从小到大的经历，里面包括一些她小时候自己做过的一些隐私的事情。
那都是除她之外，无人知道的事情。
他还说，颜素不是颜家的真千金，颜家的真千金就快回来了，等颜家的真千金回来了，颜素就完蛋了。
因为颜落的命格，克颜素的。
她们俩命格就差了几分钟，却是天壤之别，颜落天生压了颜素一头。
颜落不在还好，颜落一回来，颜素的气运就会一路下滑，不会有好日子过，最后还会惨死。
颜素本来就不能接受自己不是颜家人，不高兴于颜落竟然要回来了，听见这话后，她心里不满和恐慌的情绪，就达到了巅峰。
对方见缝插针，又跟她说，有办法帮助她对付颜落，并不用向她收费，只是希望她向自己提供颜落的动向。
颜素虽然不明白，但想到对方说的话都很准，在嫉妒和恐慌的不理智情绪下，她还是答应下来，才和那个老头达成合作的。
从那之后，她和老头就很少见面。
基本上，都是电话或者短信联系。
而且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老头主动联系她，询问颜落和颜家其他人的动向。
老头每次使用的都是虚拟号码不说，跟她偶尔见一次面，要么就是戴着个面具，要么就是隔着个东西，她也没见过老头的真面目。
平时老头和她好像两条平行线，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她自然不可能知道老头住在哪里，有什么朋友。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颜素吸着鼻子，眼巴巴地望着颜落，一脸真诚，唯恐颜落不相信她的话。
颜落看得出来，她应该没有撒谎。
这些，也符合那个老头谨慎的性格。
只不过，这老头出现得也太诡异了。
颜落着重地问道：“他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
颜素不断地点头，“对，在那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家里人应该也没有人见过他。”
颜落蹙了一下眉，“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对付我？”
颜素摇头，“不知道，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无偿帮我，他就说不用我管，如果我还想要颜家小姐的身份，要颜家人的宠爱，听他的就可以，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我管，也不让我打听。”
颜落紧锁起眉头来。
这个老头也太奇怪了。
她记得，原身应该也不认识这个老头。
她脑海里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那个老头的身影。
两个人应该算不上有什么仇怨，但那个老头，为什么要专门针对她？
颜落怎么都想不明白。
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问题。
“那他都让你做过什么？”颜落思及此，再次追问。
颜素吞咽了一下口水，“也没什么，他就说，让我小心你，把你每天的行踪告诉他，一开始他就让我盯着你，也没让我做什么，大概就是两年前开始，他才让我对付你，就跟你之前猜测的一样，家里的风水，就是他让我说服爸爸重新弄风水。”
颜落抓住一个重点，“那么，风水是他来家里弄的？”
颜素摇头，“不是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年轻一点，大概四十多岁，不知道是什么人，名义上是爸爸的朋友介绍来的，叫做熊大师，在事后，我也去调查过那个熊大师，可是自从帮我们家做完风水之后，那个熊大师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
颜落小脸一沉。
她怀疑的地方，颜素也曾经有过怀疑。
毕竟，这事情太奇怪了。
换作是谁，都会多想。
可颜素顺着查下去，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就连那个熊大师，也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当时我也怀疑过，那个熊大师就是老头，但是他和那个老头的身形声音，都完全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颜素对这件事，想不清楚的地方也很多。
但受到限制，她根本查不出来什么线索，只能放弃了。
至于之前言语刺激颜落，让学校的人孤立和欺凌颜落，都是她自己的意思。
她就是单纯看颜落不爽而已。
颜落算是弄明白了，这个老头，还是谨慎得过分。
但，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对付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