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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听凤墨璿道：“阿瑾仁善，愿意接纳你为她侍女。你好自为之，若有下次，别怪本君不留情面！”
这句话如雷般劈得池鸢大脑一片空白！
她面色惨白，半响，如游丝般低微才响起：“……是，奴婢明白。”
直到眼前的黑靴逐渐远去，她才抬起头来。
望着凤墨璿绝情的背影，池鸢缓缓红了眼，心脏一抽一抽的钝痛。
她慕恋眼前人千年，甘愿为他飞蛾扑火倾尽所有。
她也知自己卑微如泥，只能小心翼翼从尘埃里捧出一颗干净的真心。
任何人欺她辱她，她皆不在意，可唯有他的厌弃，会叫她痛不欲生。
上千年来郁结于心的浓烈情感，此刻抑制不住的涌上喉间，池鸢忍不住开口大喊：“神君，求您告诉我，我与池瑾同为双胞姐妹，为何您信她，却不信我？！我服侍神君千年，而她不过与您初相识……”
凤墨璿脚步一顿，回过头，眼中一片冰冷的黑沉。
“阿瑾五百年前于我有救命之恩，你算什么东西？”
池鸢泪眼凝滞，脑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
她心神大恸：“不是的！五百年前在洞庭湖边救了您的，分明是我！”

======第5章======
池鸢以为自己说出真相，凤墨璿会有所动摇。
可只得到凤墨璿一声怒斥：“放肆！”
他甩袖挥出一道猛烈罡风。
池鸢又一次被打飞！
她倒在榻变，唇角流出一丝鲜血，红得刺目。
“谁给你的胆子胡乱攀扯！”凤墨璿眼中满是浓浓的嫌恶，与厌弃！
池鸢忍着疼，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嗓音发颤，透着一丝祈求：“是真的！那次我偷偷跟着神君，见您受伤掉在湖边，魔主又在四处搜寻您的踪迹，便将您藏在湖里，自己只身去引开追兵！只是当我回来的时候，神君已经不见了……”
从前池鸢不说，是不愿被他误解为想挟恩图报。
凤墨璿救她一命，她还他一命本就是应该的。
她心甘情愿之事，又何必开口告知？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会被池瑾趁虚而入。
池鸢原以为听了自己解释，凤墨璿会信她几分。
哪知，他竟是冷冷勾唇，讥讽道：“你说的这些，阿瑾早就与我说过！”
池鸢瞪大了眼，浑身一僵。
凤墨璿不想同她再多废话，冷冷斥责道：“整日心术不正，所以千年来修为才会没有丝毫进步！”
这话仿佛一柄尖刀深深扎在池鸢胸口，猛地割开一道口子，剧痛汹涌而至。
她是为了替他抗下火毒，这些年修为才会倒退啊！
池鸢面色惨白如纸，身躯摇摇欲坠！
她眼中带着泪，泪珠滚落，与唇角的血迹混在一起，整张脸染成妖艳的色彩。
凤墨璿决然离去。
池鸢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的朝池瑾所在的金池殿而去。
金池殿。
池鸢推开殿门，就见池瑾正倚在榻上把玩那片龙鳞。
目光一刺，池鸢缓缓走近池瑾，哑声问：“你怎能欺骗神君五百年前之事？”
池瑾收起龙鳞，眸底闪过一丝不耐：“因为你不配啊。”
未曾料到的答案，让池鸢呼吸一窒。
池瑾缓缓起身，目光轻蔑地打量她：“神君爱的是我，哪怕没有那件事，他也只会爱我。难道你妄想他会垂怜你这丑陋卑贱的黑鱼精？！”
这话如同狠狠一巴掌，将池鸢最后一丝尊严给击得粉碎。
莫大的悲哀将她淹没。
是啊……池瑾说的没错。
哪怕知晓真相又如何？高高在上的龙神只会爱上天生高贵的锦鲤仙子！
是自己，不配！
池鸢惨白着脸转身要走，就见池瑾随手拿起一只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啪！
池瑾轻轻笑了：“你这个贱婢，竟敢摔碎我的杯子，给我去到外面跪着！”
熟悉的一幕，令池鸢仿佛回到了幼时的噩梦。
这样的颠倒黑白，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池鸢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到麻木，可身躯还是止不住阵阵发颤。

她闭了闭眼，沉默的一步步往殿外走。
深夜。
池鸢在殿外跪到无人看管了，才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金鳞殿走去。
她已下定决心，去和凤墨璿辞别，就彻底离开天宫。
她本想去远远瞧一眼，却没想到殿内还点着烛火。
凤墨璿尚未歇息。
池鸢轻轻敲了敲门，许久没得到回应，便推开门。
然而大殿内的景象，使她不由屏住呼吸。
只见凤墨璿靠在桌案旁，一手支着额头，面容泛着异样的潮红。
池鸢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扶住他：“神君，您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复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掌心，池鸢下意识往后一缩。
“是你……别走……”
凤墨璿低喘了两声，竟是伸手一把拽住她，将她往床榻上一推！
“神君！”
下一瞬，池鸢的惊呼被一片温热尽数堵住！

凤墨璿显然失去了理智，只凭借着本能索取、掠夺！
池鸢的衣裙被粗暴撕开，一双大掌探至深处，男子滚烫的躯体覆了上来……
一夜鱼水欢好。
第二日，池鸢醒来时，只觉浑身被碾过般酸痛。
她偏头看向一旁闭眼沉睡的俊美男子，忆起昨夜，不由羞红了脸。
昨夜……凤墨璿丝毫没有对她留情，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可池鸢竟从疼痛中品出了一丝甜。
她细细凝视着他，将他的每一寸眉眼都认真描摹于心。
突然，便看到凤墨璿缓缓睁开了眼。
他先是一瞬迷茫，随后清醒过来，脸色骤然阴沉！
池鸢还未反应过来，便猛地被一只手死死扼住脖颈！
凤墨璿蓄着怒意的嗓音传来：“贱婢！竟敢给本君下药！”
池鸢仿佛被狠狠泼了一瓢冷水，冷得彻骨，面上羞涩的绯红尽数褪去。
电光火石间，池鸢明白了昨夜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阴差阳错的为他挡了一次下药的诡计。
那些交融和亲密，并非他真心所为。
醒来后，他仍旧是那个厌恶池鸢的龙神大人。
池鸢压着胸口剧痛，拼命否认：“不是……我没有！”
她噙着泪的眼看向他：“昨晚奴婢来殿内找神君，无意间撞到已经中了药的神君，是被您……”
凤墨璿眸光微闪。
女子肌肤绵软的触感，令他感到一丝异样的烦躁，最终缓缓松开手。
池鸢顿时失去力气，瘫软在榻上。
她捡起残破的衣裳将自己裹住，脸色惨白地跪下身：“我没有别的心思，来找神君，是为了向您辞别……”
她不敢再留下碍眼，昨夜之事，就当作她的一场幻梦吧……
池鸢的头深深低下去，不敢看凤墨璿，也没发现他一闪而逝的怔楞。
半晌后，凤墨璿不轻不重的冷笑一声，眼眸一片深沉晦暗。
“一边说着想离开，一边爬上本君的床榻！你以为本君会相信你这种贱婢之言？”
闻言，池鸢脸上最后一丝绯红尽褪，眼中的光彻底破碎。
她哑着嗓音，喃喃道：“奴婢……奴婢知道自己配不上神君……”
“也对，本君只嫌你脏！”
一句话，将池鸢倏然钉在了原地。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刃，生生剜在她的心上。
字字诛心。
她现在才知，心疼到无法呼吸是何种滋味。
恍惚间，凤墨璿冷厉的宣告声砸进她耳中：“滚！”
这一字判决，彻底将池鸢打入深不见底的寒渊。
“……是。”
池鸢默默穿好衣裳，狼狈离开。
殿外，冷风肃杀。
池鸢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回到寝居洗漱一番，重新穿戴好。
随后，她来到蛟龙殿拜访。
门是凤辰亲自开的。
他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却在触及她脖颈上遮不住的青红痕迹时，骤然一凝。
凤辰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你这是……”
池鸢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深鞠躬：“之前多谢仙君救我性命，只是我出了些事，准备离开仙界了……”
凤辰定定地凝视她，眸光说不出的暗沉：“好，那我送你下凡……”
他一路护送池鸢来到天门。
南天门，人间口，仙雾缭绕。
池鸢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待了千年的仙界，一步步走向通道。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人间口的霎那，天门轰然关闭！
池鸢被一道雄厚的神力给打了回来。
她踉跄几步，回头一看，瞳孔猛然一缩。
竟是凤墨璿！
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凤墨璿沉声开口：“阿瑾听闻昨夜之事后伤心欲绝，始终昏迷不醒。
医仙说她神魂受损，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兆……”
池鸢心重重一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只听见他一字一句道：“只有取与她一母同胞之人灵血，方可入药治愈她！”
“此事皆因你而起，本君要你，回来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