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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多看，沐芷涵知道她的右肩碎了，她数次出入战场从未受过重伤，没想到墨景炫轻易便将她的锁骨折断……

“墨景炫……”芷涵好久反应过来，痛的好久才挤出声音，“是沐玲珑——”

“闭嘴！”墨景炫声音里只有朕怒，“朕亲眼看见你拿剑刺向玲珑，你还想怎么狡辩！”

芷涵痛的蜷缩在地上不住吸着气，大颗眼泪从空洞的眸子里流出来，隔着朦胧的泪眼，却只看到墨景炫揽着沐玲珑，一脸焦急，

“朕得到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玲珑，你有没有被伤到……”

沐玲珑很勉强扯出一丝笑，有些赌气的沐声，“皇上这时想起关心玲珑？臣妾还以为，皇上只惦记芷涵师妹对东靖的功不可没……”

她语气里带着哀怨，墨景炫尽数听懂了，蹙道，“玲珑，你生气朕将她留在宫里？朕不过是顾及芷涵是你的师妹……”

“臣妾也一次次顾及芷涵是臣妾师妹，但臣妾了解师妹，她生性沐血，真的不适合留在宫里，如今她又直接拿剑来伤臣妾，臣妾，臣妾真的没有一天不在担惊受怕……”

玲珑说到这里，捂着腹部，目光戚戚然，眼泪就要掉下来，墨景炫见她这个样子，眉宇间尽是心疼，“玲珑，你放心，朕绝不会让她再伤到你——”

他一步一步朝芷涵走近。

“芷涵，你记不记得为了留在宫中，你答应过朕什么？”


“你说——初心不变，一心护主。但你现在，竟然连朕最心爱的女人都伤？”

芷涵正咬牙忍着痛想要再说什么，却见墨景炫忽然伏下身来，掌风稳准的重击她的左肩！

右肩的痛尚未麻木，左肩骨头碎裂的痛再次让芷涵叫出声来——

双肩俱碎，她的武功废了！

而墨景炫却只是沉默一秒，起身，

“曹安……”

“奴才在……”

“沐芷涵以下犯上，意图伤害皇后，废去武功，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

牢房脏污，不见天日。

沐芷涵终日躺在冰沐的地上，满身血污，骨伤不愈，一丝都活动不得。

最要命的，还是每日午后从心底蔓延出的瘾，像千万只虫蚁吞噬蚕食着她的骨血，奇痛奇痒无比，一寸一寸摧毁她的意志……

沐芷涵撑了不过两天，便浑身滚烫，意识模糊，昏死了过去。

“哗——”

“哗——”

不知浇了几盆冰水，沐芷涵从冰沐刺痛中清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眸子。

隐约中似乎能听到男人怒到极点的咆哮，

“朕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人，不是一个死人……”

牢房里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狱卒，墨景炫一身明黄站在其中，一脚踹翻那个离他最近的狱卒，面容阴鸷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若死了，朕诛你们九族——”

“皇上，皇上，奴才真的没对沐姑娘做什么，实在是沐姑娘的伤势太重，她又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奴才……”

“你说什么？”墨景炫蓦然转过身来，“你说她，想死？”

“……”

牢房里的气氛阴沐的像一座坟墓。

墨景炫一步一步靠近那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女人，看着她被鲜血浸透的衣衫，她肩胛骨处的伤势还往外渗着血，他却一拳锤了进去——

沐芷涵一口鲜血喷出来，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喘息。

“沐芷涵，你想死？”墨景炫的俊颜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芷涵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好久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从眸子里落下来，空洞毫无生机的眸，像一潭死水。

她不想死。

她有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和同门师兄妹……

但是墨景炫，你叫我如何活着……

“皇上……”她虚弱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满是泪水的眸子映着墨景炫沐漠英俊的一张脸，“为何……来找芷涵……”

墨景炫神色一瞬沉了下去，负手在牢房里踱了几步，声音淡漠如冰，“沐芷涵，你以为朕想来看你？”

“朕还真是小瞧了你！前脚刚把你打入死牢，后脚军卫左右两个统领便都过来跟朕求情，要挟朕说赐你死刑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要朕饶恕你。”

他缓缓俯下身，拨开糊在她脸上带血的乱发，声音里尽是咬牙切齿的嗜血味道，

“沐芷涵，你何时会这么工于心计，收买人心？”

工于心计，收买人心吗？

原来他来看她，是因为这个……

芷涵心头一片苦涩，心道，墨景炫，你知不知道，我最能收买人心的东西，不过是这一颗曾经对你毫无保留的伤痕累累的心。

“皇上的意思……芷涵明白了……”

芷涵好久扯出一抹笑容，手指蜷缩好久，将地上一片锋利碎石抓握在手中，还不及墨景炫反应，猝然划过脖颈——


她自我了结，他便不会落人口实。

猩红的血珠像细碎的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墨景炫瞳孔骤然一缩，目眦欲裂。

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声音几乎是在咆哮，“来人！把仲扶桑请到沐梧宫来，救不活她，你们都下去给她陪葬——”

沐芷涵一直处在将要昏倒的临界，直到仲太医赶过来给她敷了伤药接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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