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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沈斯曜抱紧了宋媛，冷着脸逼近，“宋媛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什么不测，我会一并算到你头上！”

“轰隆”一声，大雨全部落下。

江云栀任由豆大的雨点往身上砸，她看着宋媛坐上沈斯曜副驾驶，看着车子从身边驶过，任由水坑里的水溅脏她白色的礼服裙。

疾风骤雨中，她如被卷下的榕树叶，在风雨中飘啊，摇啊，像无根的野草……

深夜，谷山别墅。

江云栀推开沉沉大门，白皙的脚已磨破出血，踏上光洁的地板，一步一个血印。

她是淋着雨光着脚走回来的。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朝二楼卧室走去。

“回来了。”

男人清冷的声音引得江云栀一颤，闻声回眸，这才发现沈斯曜独坐在沙发上。

他指尖的烟燃了一半，地板上，未灭的烟头，零零星星满地都是。

从她备孕开始，他就不再抽烟了的。

江云栀到了嘴边的关心被生咽下去，轻嗯一声后，转身上楼。

“等等。”沈斯曜叫住了她，客厅里的主灯倏然亮了。

他站起身走向江云栀，地板上的血迹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伤害自己有意思吗？”

江云栀脑子一嗡，下意识地想逃，她不想再听他说残忍的话。

然而刚抬起脚，沈斯曜却一把撅住了她的小腿。

回头一看，他正拿着纸巾细细擦拭磨破的伤口。

温柔乍泄，江云栀眼眶一热，恍惚觉得从前爱她如命的男人好像回来了。

“阿曜……”江云栀张了张嘴，沈斯曜却打断了她的话，“再难过，下雨天也要回家，更别伤害自己，因为没有人会跟你感同身受。”

说着说着，沈斯曜将沾血的纸巾揉成一团，攥紧在掌心里面。

他缓缓起了身，俯视已经泪流满面的江云栀。

四目相对里，江云栀从沈斯曜眼里读到熟悉的心疼。

眨眼，热泪滑落眼角，江云栀哽声向他确认：“沈斯曜，你还爱我的是吗？你告诉我，你是有苦衷……”

一纸白纸递至江云栀眼前，硕大的离婚协议截断了她的话。

“好聚好散，七年了七千万，如果需要这栋房子，也可以给你。”

如果说伤人有等级，沈斯曜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他总是能够情绪稳定地处理任何事，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里，可是，只要一想到真的要放弃这七年的感情，她还是不甘心。

江云栀想再赌一次，赌这七年，不是虚情假意，赌沈斯曜对她还是有情的。

她强忍战栗不止的身子，猩红的眼死死盯着沈斯曜：“要是我不离呢？”

沈斯曜眸色一黯，平静给出答案：“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第4章

沈斯曜当真这么绝情，江云栀酸涩哑然。

原来，这就是他最后的温柔。

可笑的是，她竟然还心存希望，以为沈斯曜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二楼地板上，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自江云栀头顶落下：“栀栀，你回来了？哎呀，怎么都淋湿了？”

闻声望去，江云栀彻底哽在原地。

她看着宋媛穿着宽大的衬衫，光着腿走到了她跟沈斯曜面前，还准备来牵自己还在发颤的手。

江云栀倏然后退，避之不及地跟她拉开距离，愤恨的目光转头射向沈斯曜。

她还没签字，他就迫不及待带宋媛住进了他们的房子！

然而不等她开口责问，沈斯曜已将宋媛护在怀里：“媛媛刚因你受了惊，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江云栀觉得心脏猛地被狠狠一击，再也呆不下去。

残存的自尊迫使她转身，她现在就走，不用人赶！

然而却被宋媛一把拉住：“栀栀，我想跟你聊聊。”

“媛媛……”沈斯曜加重了一丝语气，宋媛却只是微笑着安抚着男人的怒火，“没事，我好

好跟栀栀解释，她会原谅我们的。”

好一个‘我们’，好一个“原谅”。

俩人同仇敌忾，倒像是一对真夫妻，而她江云栀才是那个第三者！

沈斯曜拗不过宋媛，只得嘱咐道：“有事随时叫我。”

沈斯曜揉了揉她的肩，转眸递给江云栀一个威胁的眼神，才迈步上了二楼。

正当江云栀气愤之际，宋媛已轻车熟路从浴室拿出干毛巾，帮她擦起了湿发。

“栀栀你不是最宝贝你的头发吗？要不你先去洗个澡？”

这似从前般一句句关心的话语，点燃了江云栀压抑的怒火。

她一把扯过宋媛手上的毛巾，红着眼质问：“宋媛，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一边做着对不起我的事，又一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真把我当傻子吗？”

江云栀的眼泪流了出来，顺着那苍白的面容缓缓滑落。

空气静谧，静得江云栀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哽咽，强压在心底的情绪也终于压抑不住。

“宋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明知我有多爱沈斯曜，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这一切你早有预谋！”

“你明明知道我爱沈斯曜，为了让他答应告白，我折的一千只千纸鹤，是你帮我一起折的！”

“你明明知道我爱沈斯曜，为了跟他结婚，我跟家里人闹掰的时候，是你鼓励我的！”

“你明明知道我爱沈斯曜，为了给他生孩子，我做了108次试管，也是你陪着熬过来的！”

“你明明知道，明明这些你都知道，明明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有多爱他……”

说到最后，江云栀泣不成声，纤薄的身体痛到颤抖。

可从始至终，宋媛没有回应她一句，始终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