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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望着镜中人影，衣着清凉，大片裸露的肌肤透着雪色，她轻轻抬起纤细手指，故意将薄纱裙的吊带，往外拽了拽。
她又望了眼自己的脸颊。
还不够红润。
掏出了粉黛，轻轻往脸上抹了抹，拍打几下，见小脸足够红润，配着清透的小眼神，呈出一副勾人姿态，姜婉才满意地离开。
春日醉妓院包间里，裴渊慵懒惬意地躺卧在席上，挑眉静静望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几个纨绔公子哥。
他们声色犬马，狂饮杯中酒，拥美人入怀，好不快活。
裴渊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和倦怠，扭头望了眼窗外。
身侧服侍的青楼女子烟云见状眼睛一亮，自从慕世子进门，就一直没让她们贴过身，这慕世子可是军功赫赫唯一一个外姓王爷慕英的嫡长子，一出生就被皇帝亲封为世子。
要是谁能攀上他，得了慕世子的青眼，哪怕只是做个小妾，往后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烟云此前都是春日醉的花魁头牌，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是自信的，来之前她跟花妈妈夸下海口，拿下慕世子，她是十拿九稳。
可从进门到现在，慕世子一眼都没看过她。
烟云嘴巴一嘟，端起面前的酒，小鸟依人凑近，朱唇带着讨好的笑意，“世子，陪奴家喝一杯？”
这娇滴滴的语气，听得人骨头都化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谁料裴渊连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十分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烟云愣住了，她反应了一下，仍然不放弃，一脸媚笑地往前凑，直接将整个柔弱无骨的身子往上贴。
却被裴渊不动声色地躲了下，烟云再看过去，被裴渊脸上的杀意和凛然吓了一跳。
烟云瑟缩了，再也不敢向前，几乎是小碎步地跑了出去。
这慕世子，八成是有什么隐疾吧！
烟云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嘴抱怨着，她太过专注，甚至都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两个偷窥的身影。
藏了一半身体的姜婉，注视着烟云一脸抱怨地与她擦肩。
又扭头望了眼包间里面，隔着屏风看不分明的裴渊身影，神色晦暗不明。
她捏了捏自己的裙摆，不知何时起，手心出了汗，此刻有点黏黏糊糊的。
可计划在即，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姜婉将沉甸甸的一袋，塞进旁边花妈妈的手心里，“有劳妈妈了。”
花妈妈是春日醉妓院的老鸨，感受到手心里的分量，她当即喜笑颜开，“你这丫头就是懂事啊，没问题，我这就把他们都支走！”
花妈妈进去招呼公子哥们，说给他们准备了单独的包间休息，那群公子哥正跟怀中佳人调情，情到深处，这正合了他们的意。
一小会的功夫，包间里只剩下了裴渊一人。
机会来了。
姜婉给自己鼓了鼓气，捏紧了手掌施施然向里走去。
姜婉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身材发育最好之时，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能从她身上挪开眼。
此时她身穿半透的薄纱裙，酥胸半露，隐隐可见一片大好春光，纱裙下藏着细柳腰，随着她走路一摆一动，也若隐若现。
姜婉身上全都是宝，不过最勾人的，还是她那张绝色的脸。
姜婉刚走进去，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花妈妈刚才进来除了支走其他人，还放了一壶新酒。
目光落在那壶酒上，她才放了心。
听到走动的声音，裴渊闲闲地掀了下眼皮，在看到姜婉这一身打扮走进来时，微微愣了下，随即唇角扬起，轻声嗤笑，就不再看她。
裴渊起了身，仍保持坐着的姿势，就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花妈妈没跟你们说过吗，本世子不需要女人陪。”
说完，一杯酒直饮而下。
姜婉没有说话，脚步也没停。
一般女子见到裴渊，第一反应就是下跪行礼，见到他一面就会受宠若惊，可很显然姜婉并不是。
裴渊正要诧异抬眸，下一秒腿上一沉。
姜婉直接走到裴渊身边来，就着他的姿势直接坐在了他大腿上，身子靠过来时，一双洁白的藕臂也环上了裴渊的脖子，扣在一起。
感受到怀中的柔软，以及怀中人的温热呼吸，还有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直冲脑门。
裴渊怔住了，他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
绝美的容颜让他心中一动，清明透亮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忧伤。
更主要的是，从没有女人敢像她这样，目光大胆地直视自己，媚眼如丝，写满了“我要勾引你”。
只是片刻，裴渊就抑制住心中冲动的想法，垂了垂眸，再抬起时，眼中已经是一片玩味：“庸脂俗粉。”
说是这样说，可裴渊并没有要把人推开的意思。
仿佛他很享受腿上坐着这样一个美人。
姜婉眼睛都没眨动，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评价而受伤，她扬起唇一笑，粉嫩的腮红倒显得她更加娇媚醉人了。
“慕世子，我并非青楼女子，之所以主动献身，是有事相求。”
“哦？”
裴渊音调上扬，“这是你们春日醉新出的什么把戏吗？”
语气中满满都是戏谑和嘲讽。伯爵府和侯府的那几个公子哥，是这里的常客，他们来喝酒找佳人，都玩得很花。
他以为姜婉这样说，是为了刺激，玩的把戏。
姜婉唇角抿了抿，姣好的面容却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苍白，还好腮红在。
姜婉环着裴渊脖子的手紧了紧，要是再紧估计会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力度把握的刚刚好。
裴渊哪里能看得出，姜婉因为第一次这样而紧张得发抖。
“民女并未说笑，也不是什么把戏。民女是真的有事求世子。”
见裴渊逐渐变得眼神迷离，姜婉狠了狠心，轻轻靠近在他的唇上贴了贴。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慕王府掌管青州一带，青州出了一场冤案，官官相护，民女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
裴渊不知怎得，原本好好的，忽然就一阵热流传遍全身，燥热感呼之欲出。
姜婉亲上来的时候，又香又软的触感袭击大脑，裴渊眼神迷离，根本没听清姜婉后面说的什么。
只是觉得那香软触感很享受，他还想要。
望着姜婉香甜可口的小嘴一张一合，裴渊不假思索地覆了上来。
姜婉身子又轻，他几乎是轻轻握住她的腰，两个人的位置就互换了。
裴渊欺身压住她，姜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在他身下瑟缩着，一动也不敢动。
效果，难道这么快吗？
姜婉紧张地盯着裴渊，细长的眼睫毛轻轻扇动，她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春日醉的催情药名不虚传，自己给的银子多，花妈妈估计下的剂量不少。
早知道，就自己亲自买药下给他了。
裴渊眼睛疲惫地睁开，感受到身体里四窜的热流，浑身燥热的感觉久久不息，朝着小腹处凝聚而去。
姜婉狠了狠心，闭眼又睁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用身体换妹妹谢果的一条性命，值了！
姜婉的手轻轻上移，只是随便一扯，薄纱裙的其中一条肩带就松散开了，露出来诱人的美肩。
裴渊眼里的火更热了。
“丫头，是你勾引我的。”
裴渊再不抑制了，大力一扯，那件轻巧的薄纱裙自上而下掉落，肩带如蜻蜓点水一般滑落。
此时的姜婉，如同一颗剥了皮的荔枝，诱人又可口。
裴渊粗重的喘息声响起，姜婉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背。
地上的衣衫凌乱堆了一地，旖旎的气息，在春日醉妓院包间里萦绕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姜婉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虚弱无力，她想抬起手拿起自己的衣裙，遮挡下身体，使了半天的劲，都没抬起手来。
这裴渊，太狠了。
事后的裴渊，倚着手臂躺卧在姜婉的身侧，目光晦暗不明地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聪明如他，在他们身体交叠在一起时，就想明白了酒有问题。
不然一向千杯不醉的他，怎么可能只喝了一小杯酒，就失控成这样？
想到这里，他望向姜婉的ᴊsɢ目光，更多了一层戏谑跟玩味。
虽然可能有药的效果，但这丫头姿色确实上乘，肤色雪白，尤其是在身下明明很紧张害怕，瑟缩成小猫一样，却还努力迎合的样子，真是招人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本世子来，可以点名让你伺候。”
“我叫姜婉。”
听到裴渊后面嘲讽的语气，姜婉抿了抿唇，“慕世子，我之前说过，我并非青楼女子。”
姜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用力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一览无余的身体。
转过头来，恰好对上裴渊审视的目光。
方才媚眼如丝的勾人气魄消失不见，姜婉目光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慕世子如今得到了我的身体，也该兑现承诺，帮民女做主了。”
裴渊却好像翻脸不认账。
“哦？本世子承诺你什么了？”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姜婉瞬间气结。
“慕世子，事前我说过青州那场冤案，我妹妹谢果被青州邵阳县县令掳走霸占，民女一家告官无果，青州州府也官官相护，民女以身相许，希望慕世子出面，救我妹妹出来，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裴渊不动声色地听她讲，心中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青州地界，在慕王府管辖内的穷乡僻壤，还有这等事发生。
可裴渊见姜婉神色坚定，逻辑清晰，丝毫不像是穷乡僻壤的普通民女。
如果说是朝廷派来监督他、抓他把柄的，恐怕都让人相信。
裴渊留了一丝怀疑，这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达目的不惜给自己下药，还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姜婉静静地看着他，裴渊却一言不发，起身就要穿衣服。
见他这样，明显是把她吃干抹净然后不认账的样子。
姜婉急了，抓住他穿了一半的衣领，问，“裴渊，你什么意思？”
裴渊却丝毫不怕，她一个小女子能有多大劲呢？
撇过头来，裴渊唇角扯出了点笑意，“你连下药、勾引男人都能做，谁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再说了，你妹妹也是一介民女，被县令纳为小妾也是她的福气吧？”
“啪！”姜婉怒火攻心，抬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疼痛与麻木在裴渊脸上交叠，他愣了下，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姜婉，她居然敢打他？
他裴渊从小就没挨过打。
只见姜婉从地上捡起衣服，目光狠厉且嫌弃的望向他。
“我竟是没想到，慕王府深受皇恩，堂堂慕世子居然是这样恶心下作的小人！”
“也罢，你不管，我便上告朝廷，我就不信了，陛下也不管！”
姜婉收回了目光，随便套上了衣裙，气冲冲的往外走，头也不回。
裴渊愣在原地，看着那一抹远去的背影，回味着刚才她的那一番愤怒和泼辣。
随即扬唇笑了笑，他摸了摸刚才被打过的半边脸，想必已经留下巴掌印了，隐隐的麻木疼痛感还残留着。
可他却并不介意。
这小猫，在床上那么温柔胆小，没想到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裴渊拾起衣服继续穿，目光却不经意地一瞥，被床榻被褥上的一抹红，狠狠吸引了目光。
那一抹红色血迹，似乎已经慢慢干涸了。
再过几个月就到弱冠的裴渊，自然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他愣愣地瞅着一抹红，“真是第一次。难道，她说得都是真的？”
姜婉一无所获，还失了身。
她垂头丧气地离开春日醉，回到青州邵阳县。
青州与京城搭界，邵阳县就位于京城与青州的交界线上。是以，她可以想到这个法子，接近慕世子。
可没想到，是她姜婉瞎了眼看错了人，裴渊居然是这样一个小人。
回到邵阳县，姜婉拐了好几个弯，走进一个偏僻巷落的小院，那小院面积很小，建的有些年头了。
可这里是她和谢果的家。
站在家门前，姜婉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自从谢果被县令王开舟掳走之后，他们一家人告官无门，青州大大小小的官衙府邸都告过了，都没有用。
每一个都是劝他们放弃吧，谢果能给县令爷做小，也是她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同情他们的，顶多是叹着气安慰一声，人微言轻，放弃吧。
他们都让她放弃，可她姜婉偏不！
劝说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王开舟那狗官强抢民女，真的是纳妾吗？他抢来的小姑娘都无度的玩弄，被抬出来的尸体，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一想到谢果往日灿烂的笑容，姜婉捏紧拳头。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就算她等得起，谢果也等不起！
推开门，沉重的木头门吱呀吱呀的响，听到动静，谢顾氏激动地往外跑，“果果吗？是果果回来了吗？”
一看是姜婉，她满脸的笑又消失不见。
“娘。”
姜婉的声音有些疲倦。
“你死哪去了！”
谢顾氏原本就因为女儿被霸占，生死未卜而急躁，如今看到姜婉一点事都没有的回来，劈头盖脸就骂：
“让你去想办法救果果，果果呢？救不回来果果，你回来干嘛！”
谢顾氏骂完就大哭。
姜婉心里也不是滋味，妹妹是这个家里她最在乎的人，救不回来她，一家人都不好过。
听到外面的动静，谢洪才赶紧跑出来，将谢顾氏拉到一边。
“你这婆娘，发什么疯？果果出事，谁都不愿意，你骂昭昭干什么？”
谢洪才又过来安抚姜婉。
“昭昭，你娘说话就那样，果果出了这样的事，她是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姜婉忍住眼泪，摇摇头。
她当然不会往心里去，从她记事的这些年，每次出了什么事，都是谢洪才对自己百般照顾，纵然谢顾氏对自己不好，多有打骂，姜婉知道她是没有坏心的。
毕竟果果才是他们的亲女儿。
自己，只不过是谢洪才捡来的，是他们的养女而已。
这也是姜婉有一次偷听谢洪才跟谢顾氏谈话，才知道的。但这一直都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一个秘密，从未打算说出口。
“爹，我没往心里去。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好不好，我已经有办法救果果了，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