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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啊！
秦北川靠在椅背上，跟他们应酬几句，对方大概是公司高层，很有分寸地并没有询问尹若心，为首的一个人只叫了一声“顾总”就算打完了招呼，另一个人也只是说：“小顾总请我们来试菜，没想到会有幸碰到顾总。”
又一个人说：“何大经理，你昨天打游戏骂我菜鸡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小顾总？”
秦北川有一个弟弟，尹若心是隐约听说过的，大概就是这个人。
她本以为秦北川的弟弟也是一个差不多的冰山禽兽，没想到竟然是又菜又爱玩这一款的，一时间感觉秦北川的家长气质都合理了，觉得有点好笑。
没想到那个小顾总的思维跳得很，磕碜完何经理，突然转移了火力，问：“哥，这就是你女朋友？”
尹若心心里飘过一行弹幕：我是真不红啊！
秦北川慢吞吞举起红酒杯，目光放在尹若心脸上，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红的女明星只好抬起头，打算随便说句什么把这人打发走，没想到一抬头，看到面前的四个人，差点被没咽下去的果汁呛死——她压根没来得及看小顾总长什么样，因为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人正是今天刚见过的林闻飞。
林闻飞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愕然地盯着她，“……尹若心？你刚才不是说要赶飞机回T市吗？”
林闻飞看起来靠谱，但是半句话就把尹若心卖光了。
她被百香果汁呛得满脸通红，含糊地对秦北川说了一句“抱歉”，起身跑到洗手间去，伏在洗手池边大咳特咳，等到平静下来，反而不敢出去了。
比起秦北川，她更怕林闻飞。
秦北川大概根本不在意，但林闻飞聪明，一定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古怪了。
他会怎么想尹若心？
十几岁时，人人都认为自己将来会成为敢作敢当的大人，尹若心也希望自己能不怕别人的眼光，结果都不行。
她有点挫败。最后是秦北川的助理来叫她出去，对方轻声细语地问：“顾小姐还好吗？顾先生问您要不要一起走。”
想也知道，秦北川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一定是“叫她快点，我要走了”。
尹若心跟出去，秦北川果然等在电梯口，很不耐烦的样子。
助理走上去说：“顾先生，天气不好，就近为您准备了旁边C座的套房。”
秦北川点了点头，走进电梯去，按住电梯门等尹若心。
尹若心走进去，站在他旁边，不知道是因为高速电梯容易失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心脏悬在胸口掉不下去。
秦北川解开西装扣子，扯松领带，突然提起林闻飞来，“认识？”
尹若心忍不住又咳了一下，带点磕磕巴巴，“是、是高中的学长。”
秦北川“哦”了一声。又过了一会，他继续云淡风轻地问道：“你对他也撒谎了？”
尹若心想起自己刚才上车的时候说“是王诗佳送我过来的”，但刚才林闻飞的外套还是湿的，想必秦北川一下子就猜出来她说谎了。
其实尹若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那个谎，但是话已出口，再说什么都是错。
C座跟这栋楼相连，两人到了十六层，出电梯过空中廊桥。
玻璃廊桥被雨滴打湿，天已经黑了，满城灯火影影绰绰，外面的巨大广告牌发出红蓝色的霓虹光，折射进廊桥，迷幻的颜色打在秦北川的黑西装上，又凌厉又神秘。
尹若心踩着高跟鞋，走不了他那么快，他在前面走了很远，又停下来等她一起。
尹若心快步跟上去，跟他走进通往C座顶层的VIP电梯。
尹若心穿得太少，其实有一点冷，微微含着胸拢起肩膀，在镜子里是垂头丧气的一只落汤鸡。
秦北川问：“冷？”
尹若心点点头，秦北川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把尹若心拢在里面，两手拉着西装的肩，轻轻一拉，尹若心就被温暖的西装推到他面前。没等尹若心说“谢谢”，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秦北川喜欢不多废话直奔主题，他的吻也一向是例行公事，但眼前这个吻气息绵长，时间久得令人头晕。两人口腔里的红酒和果汁的味道混在一起，也是一种很特别的芳香。
尹若心被他引导着，津津有味地搅弄，直到她真的喘不过气来了，全身发软地往后躲，秦北川才稍微放过她一点，扯着外套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为什么说谎？”
尹若心被弄得一头雾水，又头昏脑涨，老老实实地说：“我怕你误会……”
秦北川捏着她的后颈，竟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我误会什么？”
用理智想想，其实秦北川没什么好误会的，从来都只是床伴而已，就像她跟男演员拍吻戏，大海报挂在墙上，秦北川看都没有多看过一眼，更何况林闻飞只是普通同事。
秦北川貌似冷漠疏离，实际上内里极端地倨傲，不会轻易让这些小事扰乱他的情绪，这次完全是她弄巧成拙，如果她没有说谎，大大方方地跟林闻飞打招呼，可能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脸颊绯红，神情又懊恼又郁闷，“我说不清楚。不知道，我就是怕你误会。”
秦北川揉着她的头发解开，任由乌黑亮的青丝洒在她白亮的肩头，凉丝丝地笑，“好，我误会了。”
他笑得莫名其妙，好像心情真的不错。
尹若心今天过得大起大落落落落，一路落到现在，是真的有点犯傻，连秦北川是什么时候停了电梯都不知道，直到被他按在电梯的镜子上，她还在含糊地解释：“你误会什么？我不是故意撒谎的。”
秦北川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没有生气，甚而心情十分愉悦，但也并没有必要解释，尹若心一向很笨，而他现在只是急色。他撩起她的裙摆，喉头滚动，声音里带着欲望的沙哑，“抱住我。”
尹若心本能听话地勾住他的脖颈，又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电梯，会有监控的！”
秦北川捂住她的脸，“那你不要看。”
秦北川的变态程度再创新高，尹若心好久都缓不过神来，走出电梯，一进房间就钻进浴室，再也不想见人了。
秦北川敲了好几次门，尹若心低着头走出去，一言不发地钻进被窝，没想到秦北川今晚兽性大发，又把她刨出来，换了个姿势。
尹若心话都说不出，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把她抱到镜子前，“现在可以看了。”
尹若心到最后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也忘了丢脸，蒙进被子里就彻底昏睡过去。
最近特别闲？
第二天早上，尹若心轻手轻脚地下楼。这间酒店在市中心商圈，什么都很容易买到，她买了早点，又买了奶茶，最后回房间去。
秦北川已经起来了，靠在落地窗前吃早餐看报纸，“去干什么了？”

尹若心把准备好的珍珠奶茶递给他，“你喝吗？”

秦北川打量了她一眼，一下就看穿她的小把戏，“哦，你去买药了。”
秦北川一向很小心，尹若心知道那是因为两人完全不对等，真要弄出事来反而麻烦，秦北川想必也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有些尴尬。
好在秦北川并没有在意，反倒问她：“什么时候回T城？”
尹若心回答：“今天没事了，王诗佳给我买了晚上的机票。”
秦北川抿了一口黑美式，“让她给你退掉。早点整理行李，中午跟我一起回去。”说完就起身去冲凉了。
浴室的水声哗哗地响，尹若心一边咬嫩嫩的煎蛋，一边琢磨：秦北川什么时候这么有空了？
秦北川一向是满世界飞着开会，平时尹若心蹲在T城当影视民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金主爸爸，这次秦北川大概是在S城抓不到趁手的床伴，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侍寝，侍寝完毕还赏赐一张机票。
尹若心沮丧地盘算，如果秦北川心情好，今晚也不会放她走。君命如山，无法违逆，她今天大概率是见不到顾芒了。
她干脆死了心，给顾芒打了电话，“小老弟，你别来接我了，我有工作。”
小老弟骂：“破工作，我迟早把你老板开掉，你等我长大的。”
但也只好老老实实上自习。
尹若心老老实实跟在秦北川屁股后面跑。虽然早就知道秦北川有钱，但她见到私人飞机的时候还是真实地惊呆了，嘴巴张大，能塞进一只鸡蛋。
空乘人员见她一脸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也低头抿嘴，礼貌的微笑。
秦北川很没好气地说：“把嘴巴闭上！”
尹若心小声地“哦”了一句，把下巴安回去，坐在座位上喝她的桃子气泡水，再也不敢给秦北川丢脸了。
秦北川在一旁跟同事谈事情，那个同事大概是公司的高层，年龄跟秦北川相仿，也是从头发丝武装到脚趾尖的精英派头，长相非常俊朗，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气质比秦北川要儒雅得多。
秦北川的钢笔尖压在纸上，写一个数字，同事便抽出合同来对照，随后计算，看起来是很复杂的工作。
尹若心猜到他们大概是避讳被她听见谈话内容，心想真是多虑，他们给她掰开揉碎讲解，她都未必能听懂经济学。
她看得犯困，往耳朵里塞了耳塞，转过去假装睡觉。
过了一会，飞机颠簸，她坐起来扣安全带，正看见那个戴眼镜的高管坐在她对面办公，见她醒了，微笑着伸手过来，“盛予明。”
尹若心想起好像上次在云霄餐厅见过的人中就有他，是那个只说了一句“顾总”当做打招呼的，看样子应该是秦北川非常亲近信任的高层人员。
一想起那次被林闻飞揭穿的事，尹若心心里就是一阵崩溃，多亏是演员，她脸上还能勉强装作淡定，笑着跟对方握了手，“我姓顾。”
结果盛予明笑着说：“尹若心小姐，我知道的。”
尹若心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红到这个地步，一定还是上次的事让人留心了。
不过盛予明给她留足面子，没再说什么，只让人给她拿了一些点心，就靠回去继续在电脑上办公。
这些人中龙凤都如此发愤图强，尹若心也不好意思呼呼大睡，从包里翻出剧本来研究，九十多页的剧本粗略读完，T城也到了。
T城气候干燥，因为纬度高，冷得格外早，机场外面的银杏叶都黄了，一条路金黄璀璨，扇形的金叶子随风飞扬，加上天空阔朗深蓝，风景十分怡人。
今天是周五，尹若心本来做好了周末继续陪金主的准备，没想到秦北川一下飞机就一连接了七八个电话，显然贵人事多。
尹若心在他接电话的空档，大着胆子问：“顾先生，你周末有事要忙吗？”
秦北川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有。”
尹若心又问：“今晚呢？今晚也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