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晏燕翎免费阅读热文无删减推荐,宁晏燕翎小说是什么名字
夜晚, 城市坠入温柔的困意,隐欲的风裹挟着灰蓝色的雾,乘着月光, 溺入无际的浪漫之中。
晚九点三十分,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
封景整理好书包转过头时, 发现宁晏正在奋笔疾书,快速抄写着黑板上的作业单。
他不可思议的眨眨眼, 心想:都给孩子气傻了, 气得拿写作业当宣泄方式了。
宁晏在A4纸上写下最后一笔, 折了几折连带着中性笔一同塞进书包内,抬头迎上封景欲言又止的视线:“怎么了?”
“没…”封景挠挠头,嘴唇微张,尝试将脑海内涌出的字与词说出口, “我…我,你…你…”
尝试失败。
宁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看向略显紧张的封景,迷幻的声线与轻飘飘的语气伴着不真实的虚无感:“我?怎么了?”
“我…你的膝盖好点了吗?”封景憋了半天, 红雾从耳根爬到脸颊, 就问出这么句不咸不淡的话。
其实,他想问她,他能不能送她回家来着。
宁晏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但封景这个天真快乐的小狗勾, 还是应该与她这种堕落的烂人保持距离。
她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声音也冷了几度:“我很好,你放心。”
封景还想张口说些什么, 被突如其来的汤富泉打断了,他站在教室前门, 细细打量着教室内的面孔,最后落在了时礼身上。
汤富泉走到时礼与宁晏的座位旁,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穿着短裤,缠绕着绷带的右腿,眉头一皱。
“时礼,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时礼已经从汤富泉一连串的反映中,猜中了他想让他帮个什么忙,“您说。”
汤富泉瞄了宁晏一眼,开口询问:“我记得你也住在市中心,她一个人行动不方便,你能帮忙把她送回家吗?”
毕竟,没什么世俗欲望且端方克制的时礼是整栋教学楼最合适的人选,换了别人说不定起了什么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两道质疑声划过汤富泉的耳膜。
他无视了封景的诉求,直面宁晏:“别挑了,有人送就不错了。”
依时礼尊师重道的性格,他是不会拒绝的,对着汤富泉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宁晏动作一滞,“其实,我现在不住市中心。”
“没关系,时礼也不住市中心。”汤富泉警告一笑。
住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送她回家的人是谁,时礼是个端方正经有教养的翩翩君子,很合适。
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事情已成定局,汤富泉在时礼的肩头拍了拍了,放下一句“看好她”,转身离开。
宁晏背好书包,拎起墨绿色的亮皮复古手提袋,拖着受了伤的右腿,倔强的走出教室。
时礼唇角微微上扬,拎起书包,随后不急不忙的从教室后门离开。
留下一脸懵的封景在原地。
刚才…时礼是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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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我两米远!”
宁晏拒绝跟时礼并肩同行,生怕其他人磕到他们俩的CP。
时礼没停,也没放慢脚步,依旧缓步走在她身旁。
宁晏这声压极强的一嗓子,算是把校门前小广场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她在这声色喧扬,人声鼎沸的场景之中听到几句,让她不那么开心的话。
“姐妹快看!小情侣吵架了!”
“小野猫生气啦,时神快点哄她!”
“臭直男的小把戏罢了,先把她惹生气,再把她拥进怀里温柔的哄哄,时间一长连人带心都是他的了!”
“这一对儿我真的磕生磕死!一举一动都带着恋爱的酸臭味。”
“上帝啊!他们真的不知道他们俩有多般配吗?”
上帝啊!救救她吧!
宁晏捂住双耳,忍着从膝盖传来的疼痛,放大步伐,加速走向校门口:“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她不知道,她表现的越抗拒,这群人磕的越上头。
——强扭的瓜特别甜!
“啊啊啊啊她是不是害羞了!”
才没有!
宁晏都要恨死时礼了,眉头骤满密云,狠狠地瞪着他,用声音宣泄不满:“时礼!你是聋了吗?”
没有哦,时礼听得一清二楚。
斜后方背着橙色双肩包的女孩,握住身旁另一个女孩的手,边摇晃边尖叫:“啊啊啊啊——她跟她老公告状了!”
靠!
宁晏干脆紧闭双唇,一声不发的挤进出校的人群中,赌气似的将时礼甩得远远的,一个人出了校门。
二中正门外,围满了接学生回家的家长,门前的停车位与马路边缘停满了各色的豪车,过分拥挤。
宁晏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顿时一阵眩晕,失了方向感,迷迷糊糊的穿越人群径直向东走。
“咕噜噜”的饥饿***声,打破了夜里的相对平静。
学校东侧二百米处有一家罗森便利店,宁晏打算买点方便食品填填肚子,费力且缓慢的迈上台阶,走进去。
她拿了个三角饭团,要了份关东煮,扫码结账后,刚走出店门几步,又折返回来。
弯身在冰柜内拿了杯香草味的哈根达斯,一根乐飞利生巧流心冰淇淋,再次结账,走出去。
时礼已经等在店门外了,宁晏无视他的存在,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无声吞咽着关东煮。
“不要这么死板,学会变通好吗?”
宁晏被嘴里未嚼碎的脆骨丸呛到了,用力锤了锤胸口,艰难咽下后,仰头看着时礼:“你回家吧,不用管我。”
时礼用眼神示意她看向街对面,一辆黑色宾利藏匿于夜色之中,意思很明显。
“你住哪里都顺路。”
少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像是掺着细碎的冰茬儿,比这秋夜多了一丝凛冽,扫过少女的心尖,一瞬间的轻颤。
宁晏咬下最后一个脆骨丸,将纸杯扔进身后的垃圾桶,右手撑在台阶上。
少了右腿的力量支撑,她勉强起身,直接失去了平衡,向前方摔去。
时礼长臂一伸,揽住了宁晏的纤细腰肢,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他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额头。
太近了。
宁晏鼻腔内盈满了时礼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书卷气的墨水香与清心寡欲的檀香。
平时几乎微不可闻的麝香,今天格外的浓郁,充满了狩猎者的野性与诱惑,攻击性极强。
夜风吹过少女的袖管,那股馥郁绰约的玫瑰香,混杂着辛辣呛口胡椒香,深深拥抱着时礼。
时间愈久,掺在少女气息中蚀骨销魂的麝香与冷调雪松香,愈发浓郁。
一半冷艳,一半阴郁。
一半诱惑,一半危险。
时礼垂眸,对上宁晏那双清亮朦胧的双眼,似笑非笑的说:“你可真香…”
看,她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学校时,是个清冷斯文,端方克制的谦谦君子。
出了校门,就是个阴冷邪恶,危险嗜血的斯文败类。
想看她当街出丑,臭男人坏的很!
宁晏眸光微闪,那双会下蛊的深情眼瞳,干净纯粹,好似万顷星海璀璨。
眼下缀着的泪痣,随着眼尾勾起生动的弧度,格外冷艳动人。
一旦闯入,便深陷其中。
她强势的拎起时礼颈间系得格外规整的藏蓝色领带,让他与她对视。
两道强势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势均力敌,躲闪就是认输。
时礼低头,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酥酥麻麻的:“你在钓我吗?”
“是,又怎么样?”宁晏轻声道,半遮半掩的下目线中含着款款深情。
时礼将她耳侧的碎发别在耳后,尾音怠惰的上扬着,无比勾人:“你放的钩,我肯定心甘情愿的上钓。”
是她输了,论说骚话她比不过他。
宁晏将右手中拆开包装的三角饭团,塞进时礼嘴里:“闭嘴,吃你的饭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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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利搭乘着夜色下的霓虹,涌入城市内道的车流中。
司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着身妥帖的黑西装,梳着欧美大背头,露出还算英气的五官,神采奕奕。
他从后视镜看了眼神态寡淡的时礼,问道:“二少爷,您…朋友去哪里?”
朋友?宁晏才不是他的朋友!
“我是他的仇人!”她将香草味的哈根达斯丢进时礼怀里,“车费,我不想欠你。”
时礼将冰淇淋杯握在手中,明知故问道:“地址。”
“万玺书院,谢谢。”宁晏说完,按下一半车窗,转过头,望着如水般温柔的夜色。
安静下来时,她才发现车内播放着克莱因蓝的《棱镜》,一首热烈痛快,迷幻复古的Disco摇滚,很有七八十年代合成器浪潮的味道。
“这不是…”她写的那首单曲嘛。
司机听到宁晏的话,抬起头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也许是兴奋,也许想缓解一下气氛,问道:“你也喜欢克莱因蓝?这个乐队真的让我看到国摇复兴的希望,可惜,上月底解散了。”
宁晏亲耳听到有人为克莱因蓝解散惋惜,心里百味杂陈的,顿了顿,勉强的笑笑:“是吗?我只听歌不粉乐队。”
“那挺好的。”
司机友善的笑笑,“我女朋友特喜欢那乐队的鼓手,知道人家以后不跟乐队,回学校上学了,难受好一阵子。”
“解散后我才知道被抛弃的鼓手,才是最有才华的,能唱能写能玩乐器,很有摇滚女帝Joan jett的风采,可惜了。”
宁晏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撕开怀中另一个微微融化的冰淇淋包装,咬下一口,甜腻的生巧流心也是苦涩的。
一瞬间,她便晃了神,眼底有光芒闪动,是迷茫,也是不甘。
时礼微微侧过头,只见棕黑色的生巧流心,顺她的唇角流下,抚过瘦削的下颌骨,缓缓淌至纤细昂扬的天鹅颈。
白与黑,极端的美学色彩,缠绕在缠绕在蓝紫色的血管之上,立于有着顶级曲线之美的脖颈上,透着脆弱,病态的破碎感,欲到极致。
想要走进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先要走进她的音乐世界。
在这首《棱镜》中,时礼听到了许多合成元素,转瞬即逝的闪电,滋滋作响的火花,信号般的心跳声,逐渐孱弱的呼吸声…
歌曲要传达的感情,绝不是曲风与旋律所要表达的热恋与浪漫不死。
而是通过爱情剖析死亡与痛苦,神秘而深刻,通过虚无的敬畏,体会存在的意义。
是颓靡的清醒,掠夺的浪漫。
像露易丝 ·格丽克的诗句。
时礼清冷的声音穿插在歌曲尾奏的复古合成器中,格外迷幻。
——“如果你坠入爱情,妹妹说,那就像被闪电击中,任务就是坠入爱情,细节由你决定。”
宁晏对上时礼视线的一瞬间,突然清楚了,他是在询问她:这首歌的灵感是否来源于这首诗。
——露易丝 ·格丽克《棱镜》
“是。”她沉静的回答。
这人是真的有点儿意思啊。
约五分钟后,宾利停在万玺书院正门的临时停靠处。
“谢谢。”宁晏对着司机微微欠身,以示感谢。
时礼一脚踩在地面,一脚踩在车内,待宁晏关上车门才开口:“你回去吧,我今儿不回去了。”
司机眼神闪烁,语气犹豫:“可是,闻总让我务必把你带回去。”
时礼立刻下车,冷冷放下一句“我的事儿他少管”,关上车门,打卡进入万玺书院。
宁晏腿上带伤走的比较慢,一回头,发现时礼就在她身后,“你…?”
“送你上楼。”时礼的话简短易懂,“主任说的。”
宁晏停下脚步:“哦?我怎么没听到?”
时礼一脸正经:“脑电波。”
呵呵,真幽默。
宁晏住九号楼一单元,在万玺书院小区的最中心位置,价钱水涨船高,风景自然也是最好的,可一览京城繁华夜景。
她打卡进楼,站在电梯前,机械的转过身,扬着下巴:“谢谢你,时同学。”
言外之意:您应该圆润的离开了。
时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太阳穴轻点几下,宁晏以为他要梅开二度,再次说出旷世奇言——用脑电波沟通。
“我也住这。”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对宁晏格外的残忍。
宁晏心里蓦地惊起一声雷,劈得她外焦里嫩。
完了,她是不是真的逃不出这人的五指山了。
怎么哪儿都有他!
她顶着时礼似笑非笑的目光走进电梯,默默移到离他最远的角落,生怕沾染上他的气息。
宁晏眼看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关门按钮,紧接着按下“17”楼的按钮。
不,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一定是她午睡时,顺着梦话说出去的,时礼一定是个热心肠的人,替她按楼层就是在做慈善。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楼层显示屏的数字不断攀升着,叮的一声,停在“17”这个数字,梯门缓缓打开。
宁晏先走出电梯,站在公寓门前,用指纹解锁。
时礼清冷低哑的从背后传来:“不请我进去喝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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