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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原主这短暂又压抑的一生，姜姒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收起思绪，慢慢的撑着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
这具身体太弱了。
当年，原主母亲李氏过世过后，宋府由老夫人掌管。
老夫人刻薄保守，家教极严，又因之前跟李氏之间的嫌隙，对她留下的三个子女，打压甚重。
尤其是原主，渐渐长大，却因相貌等问题不符合时下审美，常常被人讥笑嘲讽，还时常被人拿来与才貌双全的苏清瑶来比较，心里压力大的不行，最后，夫婿与姐妹的双双背叛，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棵稻草。
这三年的时光，原主始终无法走出这件事的阴影，内心、身体双重煎熬，以致年纪轻轻，便已油尽灯枯。
“彩珠姐姐，老夫人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大少爷人都回来了，为什么不让他来看看大少奶奶？她难道不知道，大少奶奶这些年日日夜夜都在盼着大少爷吗？我敢说，只要大少爷一出现，大少奶奶的病立马就能好起来。”
门口，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哎，大少奶奶也是命苦……”彩珠一声重叹，听说，表小姐已经有了身孕，老夫人怕是为了孩子，也会站在表小姐那头。
彩蝶也跟着叹了口气，两人一起叹声叹气的进了屋，冷不防看着床上坐起的人，都惊呆了。
姜姒看了她俩一眼，没有吭声，只是，嘴角轻轻的蠕动了两下，好将那一口面包咽下去。
刚才就起来这么一会，头晕目眩，心口慌的厉害。
情急之下，她直接喝了一支葡萄糖，症状缓解之后，她才惊觉，她的实验室竟然跟过来了，里头的东西，跟平时一模一样。
就连她早上放在面包机里烤的面包，还热乎着，香喷喷的呢。
她饿的狠了，直接拿了面包就吃，可还没吃完一片，这两个丫头就进屋了。
剩下的，她只得又扔进了实验室空间里。
“大少奶奶，您醒了？”彩蝶瞪大双眼，惊喜的问。
彩珠却是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大少奶奶病重许久，今早突然晕倒，连大夫都说只这两日的时间了，所以，她今天才大着胆子求老太太让大少爷过来瞧上一面。
可此刻，姜姒自己坐了起来，她就怕是回光返照。
“你俩个那什么眼神？”姜姒睨了二人一眼，抬手擦了下嘴角的面包屑，声音沙哑，道，“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来。”
“饿？”彩珠突然惊喜的叫起来，然后，一拍彩蝶的脑袋，“快，去厨房准备大少奶奶最爱吃的。”
能知道饿，应该就没事吧？
“嗯。”彩蝶也是惊喜，连忙应声跑了出去。
姜姒看着这两个丫头又喜又慌的样子，轻轻笑了。
这院子里的三个奴婢，彩珠、彩蝶、彩玉，都是当初从宋家陪嫁过来的丫头，也都自小伺候在原主身边，待她一向贴心的很。
很快，彩蝶就端来一碗小米粥。
这够素的啊。
不过，现在饿的厉害，姜姒也没有多问，接过来，几口就吃净了。
吃完，胃里暖融融的，整个人感觉好多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屏退了两个丫鬟，自己下床走到梳妆台边，翻了半天，终于在抽屉的最里面，翻出一把掌心大小的铜镜来。
记忆中，姜姒从小就对自己的相貌很自卑，尤其在遇到苏清瑶之后。
可此刻看着铜镜里的脸，姜姒却挺满意。
大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色虽然苍白，但嘴唇厚薄相宜，微微一笑，嘴角弯翘，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这哪里丑了，分明就是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美人嘛。
就是，气色太差了，小脸蜡黄，一脸病态，双颊瘦的都凹陷下去了，有些瘦脱形了。
还有这身上，明明一米七多的个子，瘦胳膊瘦腿的，胸无半两肉，哎，可惜了这一副好身架子。
不一会儿，彩珠拿了一碟香酥糕来，刚才，她觉着大少奶奶好像没吃饱。
一进屋，看到姜姒在照镜子，慌的差点将盘子摔了。
要知道，新婚夜之后，姜姒再没照过镜子，即便梳妆也没用过，她们知道大少奶奶对自己的容貌自卑，怕她再做出傻事来，也识趣的将镜子都收了起来。
可此刻，姜姒却主动找了镜子来照，这一看到镜子里憔悴的丑模样，会怎样？
彩珠不敢想，连忙放下盘子，过来扶她，“大少奶奶，您怎么不在床上歇着？要什么，吩咐奴婢就是。”
“你能替我照镜子？”姜姒放下铜镜，好笑的朝她挑了下眉。
这一笑可又把彩珠吓了一大跳，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大少奶奶的笑了。
难道是大少爷回来，大少奶奶高兴的？
所以，才又会这般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可彩珠心里转瞬便心疼起来，大少爷自来不待见大少奶奶，如今带了有孕的苏清瑶回来，也是为了给苏清瑶争一个名分，而对于姜姒，却是只字未提，甚至回来半天了，也没来西园瞧上一眼。
要说冷情冷心到这程度，也着实让人心寒的了。
彩珠眼圈红了起来，想劝姜姒宽心，但如何敢提沈元白这个名字啊，她很怕，大少爷这次回来，不会给大少奶奶带来福气，怕又是一场伤害啊！
彼时，从西园出来后，沈老夫人，神色凝重的回到自己院子。
院子里鸦雀无声，门廊下，一对年轻的男女，依旧跪的笔直。
沈老夫人冷睨了二人一眼，由丫鬟打了门帘，绕开他们，径直走进屋里。
“祖母，”沈元白忙喊了一声，握着苏清瑶的手，神情坚定，“我跟瑶儿是真心相爱，求祖母成全。”
说完，又朝沈老夫人重重的磕了头，边上，苏清瑶一手捂着小腹，行动虽然不便，但也坚持追随夫君，费力的俯下身去。
屋里，传来沈老夫人的声音，“进来！”
沈元白一喜，得意的朝苏清瑶抬了抬眉，然后，扶她起来，进屋。
沈老夫人瞟向苏清瑶的小腹，严厉的目光终于柔了两分。
“几个月了？”
“回老夫人，四个半月了。”苏清瑶低垂眉眼，恭敬的回答，许是因为孕期，原本清丽无双的小脸有些浮肿憔悴，倒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沈老夫人最瞧不得她这个样子。
但是，沈家人丁单薄，几代单传。
所以，沈家唯一的嫡孙沈元白，在逃婚三年后的今日归家，还带了怀孕的女人回来，就是算准了，冲着苏清瑶肚子里的孩子，就足够让沈家原谅他们所有的错处。
“罢！”沈老夫人沉吟半晌，又瞅着沈元白越发清俊的脸，无奈一叹，“人都带回来了，祖母也不能将她撵出去，暂时就安置在别院吧。”
“祖母！”沈元白还想趁机给苏清瑶争一个名分，却被她扯着胳膊拦了下来，然后，感激的朝沈老夫人磕头，“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能留下她，说明从心底里已经开始接受她。
姜姒如今病重不治，名分，迟早会有。
苏清瑶觉得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
“起来吧。”沈老夫人示意身旁的丫鬟去扶她。
但沈元白已然体贴的扶她起来了，还心疼的表示，“祖母，瑶儿前段时间害喜的厉害，这身子骨弱的很，我先送她回房去，一会再来陪您老人家。”
沈老夫人没好气，“我这就不必来了，还是先去看看你母亲吧，这几年，她没少惦记你。”
“是！”沈元白扶着苏清瑶，小心翼翼的离开。
两人刚走，沈老夫人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一个以卑劣手段抢了别人夫婿的女人，如今还想凭着孩子进沈家的门。
简直荒唐！
只等孩子一落地，立刻去母留子。
“老夫人。”这时，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西园里那位竟然能下地，还能吃东西了。”
“啊？”她才从西园那边回来，明明已经昏死不醒，就这几天的事了。
沈老夫人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打算，安置好了苏清瑶，就让人先预备后事了。
这会子又能下地吃东西？沈老夫人也是诧异的不行。
——
然而，谁都没想到，姜姒不但没死，反而情况一日比一日好。
老夫人和大夫人那边，也天天派人来探望。
姜姒觉得，她们探望是假，看她死了没有，是真。
结果，等她一日比一日更活蹦乱跳，沈元白和苏清瑶都坐不住了。
姜姒不但没死，反而一日比一日的好起来。
沈元白和苏清瑶这对奸夫淫妇，终于坐不住了。
原本，二人就是得知姜姒不行了。
恰好，苏清瑶这时又有了身孕。
所以，二人一顿算计，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妄想娶苏清瑶过门。
一则，对外可以说是冲喜。
二则，姜姒那身体撑不了几天，只等她去世，再等苏清瑶孩子出生，那么，以后，沈家大少奶奶的名分落在苏清瑶身上，也就名正言顺了。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姜姒竟然还蹦跶起来了。
沈元白又忙着找沈老夫人。
如今，沈家家主沈万福，在宫中太医院当值，平时忙着宫中事务，府中的大小事务还是老太太做主。
沈老夫人自然不想让苏清瑶过门，但是，孙子既然回来了，这事又必须得给宋家那边一个交代。
沈元白抛弃宋家大小姐，又拐了表小姐。
因为这事，宋家已经同沈家三年没来往了。
当晚，沈老夫人就在缀锦阁内置了一桌酒席，美其名曰，“元白回来了，婉秀也病愈了，正好，咱们就趁今晚，一家子一起吃顿团圆饭，欢喜欢喜。”
沈万福、大夫人还有沈元白都说好。
只有二夫人没吭声，唇角勾起嘲讽的冷笑。
老婆子奸猾，从沈元白回来，就没提过让他给宋家交代的事，更没让沈元白去过西园。
今晚，却偏要叫来姜姒，看来是想向这个懦弱没主见的小孙媳下手。
也是，摆布了姜姒，苏清瑶和她肚里的孩子，就好办多了，宋家那边，就更好应付了。
刘嬷嬷听了老夫人的吩咐，带着两个丫鬟，前往西园去请姜姒。
彼时，姜姒正倚在窗边小榻，手握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一缕斜阳透过窗棂，折射到她身上，好似在她周身拢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许是看到有趣的地方，她竟不顾旁人在，自顾自咯咯笑了起来。
“小姐。”因为姜姒对‘大少奶奶’这个称呼十分抵触，就命彩珠等人还按照出阁前那样称呼。
彩珠唤了一声，见姜姒没答应，就走到榻前，又提醒一句，“老夫人请小姐过去吃饭呢。”
“不去。”姜姒眼皮都没抬，纤细的手指又翻了一页，似乎对这书十分着迷。
彩珠愣住，“小姐，是老夫人请啊？怎么不去？”
“不饿。”姜姒简单回了一句，三年了，老夫人也没过问过原主一顿饭，现在请？假心假意，她懒的去。
刘嬷嬷还在门外等着，听见里头的对话，便出声道，“少奶奶，老太太，老爷，两位夫人，大少爷还有小姐们都在膳房，单单就等您一个人开饭了。”
这话外之意，就是怪姜姒太不懂事呢。
“嗯？”姜姒微微蹙眉，朝窗口那淡淡的瞅了去，“你还没走啊？”
刘嬷嬷一噎，脸色不大好，板着一张面孔，撇撇嘴道，“大少爷今晚也在，一家子难得团聚，少奶奶即便不饿，陪着坐坐，一家子说说话，亲热亲热也是好的。”
怪不得大少爷不稀罕她，真是个蠢的。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说去到大少爷跟前露个脸，在老夫人等长辈跟前讨个好，只知道躲在屋里，活该受冷落。
“哦？”姜姒微微耸眉，这老婆子特意将大少爷提出来，真真好笑，以为她现在多在乎那狗男人吗？
不过，听这话的意思，若她不去，还真是太不懂事了。
好吧，她也挺好奇，那渣男贱女究竟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权当去看戏好了。
“罢，你先回吧，我稍后就来。”将书放下，姜姒双手拢了拢披散下来的长发。
这几天，她用自制的药草洗浴，无论头发还是身体，都好了不少。
她找了根发带，简单绑了绑，便下了榻。
刘嬷嬷有了她这话，自是带人先走了。
这厢，彩珠又忙活开了，立马找彩玉等人，给她换衣裳，梳头发。
只是，姜姒坐在梳妆台前，神色懒懒的。
姓沈的一家，自老到小，对原主都冷漠至极，想着跟这样的一家人坐一桌吃饭，心里挺膈应。
彩珠见她情绪不佳，忙拿话哄她，“小姐，老夫人这时候叫你去，是想帮你立威呢。你想啊，刚才刘嬷嬷说一家子吃团圆饭，可并没有提到表姑娘啊。
这可是向众人表明，你的大少奶奶身份。所以，小姐去就对了。”
彩玉也附和着，给姜姒打气，“好歹大少爷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小姐不用再苦苦的等着了，就算现在大少爷的心在表姑娘身上。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姐对大少爷的情，我相信总有一日大少爷会感受的到的。”
“嗬。”姜姒讥讽一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话自然是好。
可是，沈元白的情全给了苏清瑶，而原主，十年倾心相付，若这个男人能感动一分一毫，怕也不会干出娶了她又在新婚夜抛下她，这样残忍的事了。
不仅不感动，说不定还会觉得原主对他的爱十分可笑，让他十分厌弃。
“好了，小姐。”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姜姒打扮了出来。
彩玉拿铜镜过来，递给姜姒。
姜姒淡淡的扫了一眼，还不错，够花枝招展、光鲜亮丽了。
“行了，彩珠，你陪我过去。”姜姒潇洒起身，落落大方。
她这样的态度，让彩珠大大松了一口气。
缀锦阁这边，沈老夫人等人，已经尽数落座。
膳房里，酒菜早就备好了。
但是，姜姒没到，宋老夫人迟迟不吩咐人开席。
一旁，苏清瑶没名没分，老夫人不发话，也不能坐桌，只跟着丫鬟们站在一起。
她身子娇弱，又怀了身子，站了一会便有些吃不住。
况且，跟一堆丫鬟在一处，实在让她心有不甘。
沈元白几次心疼地看她，都被沈老夫人打断，“元白，要不你去西园瞧瞧，看看婉秀怎么还不来？”
“看她作甚？依她那见不得人的性子，怕又是躲在房里不敢出来。”沈元白脸色清冷，眼神充满嫌恶。
两个小姐，沈月蓉、沈月如，互相挤了挤眼睛，也传递着对那个嫂子的不满和嘲讽。
恰此时，听见外边沈嬷嬷的声音，“大少奶奶，您可来了，老夫人才还念叨着，怕你不来呢。”
“我原是不打算来的，就怕拂了老太太的面子，呵呵。”
姜姒扬唇一笑，黑黢黢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灵透的劲儿，让沈嬷嬷一时瞧的呆了。
这还是那个自卑怯懦的不敢正眼看人的大少奶奶吗？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丫鬟打了帘子，姜姒挺直着脊背，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呀！”也不知是谁轻呼一声，所有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都落在了姜姒身上。
此刻的她，身着一袭蜜合色长锦衣，外罩浅紫色的敞口纱衣，清新淡雅。
晕了胭脂的脸颊，虽然清瘦，但已不似往日那般憔悴，尤其一双眸子，黑若琉璃，顾盼之间，熠熠生辉。
竟是有些光彩夺目了。
这人是大少奶奶么？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闪现这样的疑惑。
话说，这古代素喜女子娇小柔美，像姜姒这般身高的女子着实不多见，而以往，原主也自卑于自己的身高体型，见人时都是低着脑袋，恨不得能因此缩回几寸去。
时而久之，这好好的窈窕身段都被原主弄的有些驼弓弯背的，让人见了只觉得像个老气横秋的老者，再加上她整日忧虑过盛，面容悲苦怯懦，越发让人瞧了不喜。
是以，人人觉得她丑，她自己又将这种丑极端化了，呈现出的便是那一种不讨喜的模样。
可如今的姜姒，爱极了这一米七的身段，也极满意现在的脸蛋。
哪怕穿戴简单，也自能走出一段高雅却又活力四射的气度来。
就在众人惊异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时，姜姒走到老夫人跟前，盈盈一拜，柔声细语，“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
一转身，又朝其他人盈盈拜去，“见过老爷，大夫人，二夫人。”
眼眸轻转，朝下首那两个打扮的粉嘟嘟的少女望了去，唇角一翘，温婉笑道，“月蓉、月如，二位妹妹好。”
“嫂……大嫂嫂好。”月蓉乖巧懂事一些，闻言，也礼貌性的跟姜姒问好。
而其他人，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大约也不是不好，只是，姜姒突然这般大方知礼，让他们都惊愕非常，一时间如同见鬼一般，那神色来不及收罢了。
而这些人当中，脸色最难看的莫如沈元白了。
这女人，对这桌子上，哪怕两个小妹妹，都打了招呼，偏对他这个正经夫君，打她进屋的那一刻开始，从头至尾，连个正眼都没给他，更别说行礼了。
欲擒故纵的把戏么？
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凉凉的打量着姜姒，唇角划过讥诮的冷笑。
而一旁，站在丫鬟堆里的苏清瑶，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姜姒，几乎要凉出水来。
不是说思虑痛苦了三年，这女人早如熬干的灯油么？可此刻瞧起来，除了瘦了之外，倒比三年前精神多了呢。
她如此高调的出现，究竟为何？还想跟她抢元白么？
袖内双手紧紧攥住，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苏清瑶眸底划过暗沉的锋芒，自小到大，她就没将这个沈家嫡女放在眼里，三年前，她尚可以从她的洞房里将男人抢走，三年后，她便可以将她从沈家大门里踢出去。
想着，苏清瑶扬起了漂亮的下颚，不卑不亢的模样，若有似无间，腰背挺的越发笔直，让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越发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