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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灼没有答话，只是冷漠地站起来离开。
长年以来的欺辱，他记得在场的每一个人，所以他知道是这个女的推他下的悬崖。
是想拿他当开路人吧？
如今却又虚伪地关心他，真是恶心至极。
吴软软看着云灼的背影，自信地勾了勾唇。
她意外穿书了，还绑定了一个系统，系统让她攻略书中清冷仙君林澈。
只是书里写到的反派云灼长大之后容貌绝艳，她都穿书了，又怎么不能攻略两个呢。
系统不明白地问：【宿主想攻略云灼，为什么要推云灼呢？】
【救赎文不都这样？有人欺负反派，女主上去帮反派或者给他关心，反派不就沦陷了？】
吴软软自信满满地说：【别看反派不领情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感动得不行了。】
*
陶夭刚回到青鸾剑宗就遇到了林澈。
男人似乎等了她一会儿了，出现在她眼前是一个虚影。
他的真身大抵还在青鸾剑宗的大殿内。
还未等陶夭开口，林澈就先来了一句，“陶夭，你可知错？”
这一句话像与梦中重叠了一般。
陶夭心中一惊，没有同以往一样认错，只是愣愣地看着林澈。
原本只是一个梦，她不该有怨气的，只是又听到这句话，她做不到心平气和了。
“为何不说话？”林澈皱起了眉头。
陶夭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她是错了，不该干预上山来拜师的弟子。
只是她对林澈的心境有了一些变化，做不到跟他乖乖认错了。
见陶夭迟迟不答话，林澈心生不耐，正欲开口，却听见大殿内传来一阵敲钟的声音。
是通过试炼的弟子们出来了。
林澈只好回到了大殿内，陶夭想到在试炼之地见到的少年，紧跟赶去大殿内察看。
大殿内站了一排弟子，陶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穿着粉色襦裙的少女和衣着破旧的少年。
宗主景润首先说了一句场面话，“你们是今年第一批通过试炼的人，你们能坚定稳住道心，将来定会有所作为。”
景润斟酌一番，道：“你们想入谁的门下，就将手中的玉牌递给他。”
言罢，景润挥手，每人手中多了一块玉牌。
吴软软心中激动不已，她马上就要成为清冷仙君的徒弟了。
她抬眼看向大殿内坐在高位上的六人，除了稍微年长的宗主，剩下的五位峰主个个容貌不凡。
系统提示，【宿主，锦白色长衫，清艳似雪的那个男人就是你要攻略的对象林澈。】
吴软软按系统的提示看向在场唯一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男人。
男人面冠如玉，神色清冷，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明月，神圣不可侵犯。
吴软软心中小鹿乱撞，一想到要拉这个男人下神坛，她的内心就激动不已。
高位上的几位峰主也在打量着底下的人。
在看到云灼后，几位峰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孩子的眼睛……”
“怎么会是这样？”
殿内的人神色各异，陶夭也察觉到了不对。
眼睛？
在试炼之地她没有看到少年的正脸，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就赶了回来。
少年的眼睛有什么不同吗？
“他竟生了一双金色的瞳孔！”
“灾星！他是灾星！”
异瞳，不是灾星，便是妖之子，魔之子。
而小少年的身上没有魔气与妖气，所以只剩一种可能了，天降灾星。
云灼攥紧了拳头，灾星灾星。
无论他到了哪里都是灾星这个称呼吗？
景润抬手收回了云灼玉牌，“你走吧，青鸾剑宗不会收你这样的弟子。”
云灼嘲讽地看了几位峰主一眼。
原来无论他怎么做也无法得认可，仅仅是因为他不是黑色的眼眸。
“放肆！”落霜峰的峰主青玄性子高傲，哪里见得云灼这种眼神，气得心中火气直冒，直接出手打向云灼。
一道凌厉的气流将云灼撞到一旁的柱子，云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他猛地吐了一口血。
他忍住剧烈的疼痛，抬眸冷冷地看了清玄一眼。
清玄心中怒意更甚，抬手正欲继续打向少年。
倏地，一道白光化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清玄的攻击。
云灼错愕地看着保护自己的法术气息。
是一柄白色的剑，剑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光。
“师叔且慢。”陶夭走进殿内，落雪剑回到了陶夭身上，她走到云灼身边停下。
云灼愣愣地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裙，肌肤胜雪，冷艳无暇的容颜，腰间别了一把散发着寒气的落雪剑，让人望而却步的气场。
他记得这个声音，在悬崖桥上出现在他耳畔的声音。

清玄脸色难看却没有继续动手，而林澈见到陶夭进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陶夭侧身看了云灼一眼。
少年脸上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他的脸，她只能看到少年有一双浅金色的眸子，明澈漂亮。
陶夭忽然想到，师兄的妻子是个女妖，所以少年的眸色，是随了母亲吧？
现下她更确定了少年的身份。
她给云灼一个安慰的笑，继而面向殿内坐在高台上的几位峰主行了一个礼。
“各位师伯师叔请恕师侄擅闯之罪。”
“青鸾剑宗向来言而有信，若是今日让这个少年下山了，那传出去，我们宗门的信誉何在？”
几位峰主看着陶夭，他们倒是认得陶夭。
只是关系不大熟，且陶夭常年修炼不怎么出小竹峰，但他们也对陶夭这天赋极好的弟子生出爱才之心。
清玄比其余的峰主更为心直口快，其他人还没有出声，他冷哼一声，“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陶夭看着清玄，“师叔，弟子认为不能以未知的事情去判定一个人的未来或好坏。”
“更何况，异瞳灾星只是一个传言，实际上他有没有发生过，我们都不得而知。”
云灼抬眼看着陶夭，她为什么要帮他？
他不明白，但是他的心却不可抑制的发热，十几年来，只有她没有因为他的异瞳所歧视他。
“说得倒轻巧，若是属实，你担待得起吗？”清玄不买陶夭的账，继续冷嘲热讽。
除了林澈，其余没有说话的三位峰主脸色都是出奇的差，他们看到云灼眼睛的时候，眼底的暗色深不可测。
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厌恶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惧怕。
又在察觉到少年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人的时候，眼神只剩下厌恶和不屑。
“陶夭，快退下。”林澈面无表情地训斥道。
陶夭看到林澈眼底的失望，她以前最害怕看到的眼神。
只是在联想到那个梦境之后，她心生叛逆，“我担待。”
“你拿什么担待？”吴软软脱口而出。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原本反派应该被赶下山乖乖等她救赎的，这个恶毒女配来捣什么乱。
陶夭瞥了吴软软一眼，梦里女主的脸还是很模糊。
吴软软也不怕陶夭，她反瞪了陶夭一眼。
恶毒女配真下头，原本既定的事实，却要破坏。
陶夭收回视线，“若是真会出什么事，弟子愿以命担待。”
话音一落，陶夭感觉到了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她。
她看到林澈眼神越来越冷，身后还有一道异常灼热的视线。
“敢问师伯，如今能留下这个少年了吗？”陶夭没有理会林澈的眼神，她看向景润。
景润脸色微变，看了一眼陶夭，又看了一眼林澈。
他对陶夭的印象是一心修炼根骨极佳的弟子，二十年的时间，已经修炼将近元婴期，成为了剑宗的大师姐。
如今更是宗门首席大弟子的人选，且又是林澈师弟唯一的亲传弟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沉声道：“既然你想为他做担保，若是灾星传闻属实，那你与那个少年废弃修为一同逐出青鸾剑宗。”
他是惜才，但是陶夭偏要赌上自己，他也有些恼怒，说话便不再客气。
“弟子领命。”陶夭很干脆地应下。
“师兄。”另一位峰主陆离喊住了景润，似乎对他的决定不满。
景润给陆离一个安心的眼神，继而开口：“这个少年可以留下，但他只能做个外门弟子，剑宗留下他已是仁慈，他日后也不会有晋升的可能。”
“他永远只能是一个外门弟子。”
景润的话没能安抚住陆离，但话已落下，他也不好开口劝景润再改主意。
他瞥了地上的少年一眼，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没有晋升的可能，倒也碍不了他的眼。
思及此，他不愿再分一丝眼神给少年。
陶夭没有再强求，她转身看向瘦削的云灼，皓腕轻转，一道白色光线圈住云灼的腰。
云灼听见女子淡淡的嗓音，“走吧。”
陶夭带着云灼走到殿外，她收回了法术，云灼没有法术的支撑站不稳又倒在了地上。
陶夭拿出一瓶丹药，走到少年身边蹲下来，递给他，“吃了丹药就痊愈了。”
云灼没有接，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他的嗓音干涩得厉害，“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为了留下他，她竟愿意以命担保。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