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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昭眯了眯眼睛。
宋清窈立刻摇头。
没忘，也忘不掉。
那可是宋清窈的第一次。
迎着他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宋清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江先生，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秦恒昭看她还笑，气的想砸墙。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宋清窈有苦说不出。
两个月前他确实打来过电话，说要对此负责。
可那一晚是她稀里糊涂错喝别人下了药的饮料，又哭着求他帮了忙，她又怎么厚着脸皮要他负责，难不成要他拿出五十万的彩礼娶了她，那他肯定是误以为那一晚的事情是她下的套。
她对秦恒昭很有好感，毕竟这么英俊的男人可不多见，所以下意识的不想让他误会自己，那一晚的事情就当做一段美好的回忆就好了。
“那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不用负责的。”
“意外？”秦恒昭有些生气了，弄了半天只有自己念念不忘。
宋清窈小声解释：“那一晚是我主动要你帮我的，我应该感谢你，而不是纠缠你。”
听闻这话，秦恒昭哭笑不得。
她都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当然有莫大的责任。
“那你也不该出来相亲，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是对你自己不负责。”
宋清窈小声反驳，“我出来相亲是家里的安排。”
“缺钱？”
他刚刚听到他们在说彩礼。
宋清窈咬了咬嘴唇，觉得对他说这些有点丢人。
“嗯……”
思忖片刻，秦恒昭丢出一句令人惊骇的话。
“和我结婚，彩礼要多少你开个价。”
奶奶年事已高，今天去医院去体检的结果也不太好，而她一直念叨着让秦恒昭结婚生子。
比起豪门贵女，宋清窈背景简单，心思单纯，如今又怀上了他的孩子，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结婚？！”
宋清窈一听这话吓得当场瞪大了眼睛。
虽然两人的确睡过，但两人称得上是陌生人，他突然说要跟她结婚，还是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宋清窈问：“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结婚？”
“当然是对你负责，再加上我奶奶年事已高，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成家。如今你缺彩礼，我缺个结婚对象，大家的需求吻合，契合度也不错。”
说到契合度时，秦恒昭的视线扫过她透着淡粉色的脖颈，不知不觉想起那一晚的温软滋味，喉头上下滚动。
“……”
宋清窈拧着眉思考了几分钟。
秦恒昭也不急，就这么看着她。
宋清窈想来想去，觉得这办法不是不可行，正好她也缺五十万彩礼钱，两人各取所需，就算过个几年离婚，谁也不欠谁。
“和我结婚很贵的。”
“你要多少？”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数字，秦恒昭愿意给。
宋清窈摊开青葱般的手指，比了个5。
秦恒昭眸中闪过一抹戏谑：五百万，虽然不高，但她的胃口比自己想象中要大。
就在他即将答应的瞬间，宋清窈小声说：“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你看一周时间能不能凑一下给我？”
她长睫微颤，如蝴蝶蹁跹，大眼睛里写满担忧。
江总有点怀疑人生。
难怪她没有打电话给自己，弄了半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诶？”他这么痛快，宋清窈反而受宠若惊，“不用先去领证吗？或者签什么婚前协议？”
区区五十万，还不到他这一身衣服的一个零头，要签什么破婚前协议？
“不用，先去吃饭。”
他记得她坐了一个小时，就喝了一杯酸梅汁。
不等宋清窈继续开口，秦恒昭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见少女愣在原地，回头叫她。
“愣着干什么？”
回到餐厅，秦恒昭又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一桌口味比较清淡的菜。
宋清窈看到满桌的菜，胃口又再次回来了。
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秦恒昭也不急，低头看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确认她是真的在吃。
等吃完了饭，秦恒昭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推到宋清窈面前。
“这里面有五十万。”
宋清窈却把卡推了回去，“我们还是先去领证吧。”
白吃了一顿饭，她也得给人家吃一颗定心丸。
“好。”秦恒昭懒得纠结。
领证前得先拿到户口本，宋清窈给父母打了电话都没接，她猜想应该是在外面打牌，没再继续打。
两人走到门口，秦恒昭打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宋清窈不认识劳斯莱斯的车标，只觉得这车看起来很威风，联想到他刚刚说给钱时眼睛都没眨一下，断定他应该是有些资本的。
“江先生，有些话我还得提前跟你说清楚。”
“嗯？”秦恒昭回头睨了她一眼。
“这五十万彩礼是要拿去给我爸爸还债的，我妈妈在小区经营一家麻将馆，月收入不足三千，爸爸在外面跑出租车，月收入五千。我上面有个大姐已经结婚了，下面还有一个在读高中的弟弟。我还在读大学，每年学费生活费都得花钱，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宋清窈是圆眼，黑白分明，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给人一种坦然且天真的感觉。
秦恒昭觉得自己也应该如实交代自己的情况。
只是他还没开口，宋清窈就补了一句。
“如果你一般有钱，我们婚后还能过到一起去，如果你特别特别有钱的话，恐怕我配不上你。”
秦恒昭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看起来软糯，性格却很拎得清，不刻意抬高自己，也不愿意攀高枝。
要是他现在说出自己的身家，恐怕她会吓得扭头就走。
“我父母已经离婚多年，现在我和奶奶住在一起，有点小钱，但不多——这车是一个朋友的。”
等领了证再告诉她真相也不迟。
宋清窈露出满意的微笑，有点小钱，那应该能凑活过。
江淮景拉开车门，邀请宋清窈上车。
转头给助理丁当发了条微信。
“今天去给我买辆车，总价不超过二十万那种。”
丁当：“老大，你被盗号了？发条语音听听。”
秦恒昭按住话筒键，字正腔圆的发出一声：“滚。”
副驾的宋清窈听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好像很凶？
车开到宋清窈家楼下，宋清窈坚持自己回家拿户口本，等她一路小跑着回来时，秦恒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这小家伙这么冒失，怀着孕还敢这么跑。
“拿到了。”
宋清窈坐上车，还晃了晃手里的户口本。
偷户口本结婚这种事，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碰上，刺激。
身边坐着的男人此刻脸色却有些阴沉。
“走路就走路，跑什么？”
秦恒昭也不知道自己沉着眉眼的时候，样子看起来有多凶。
宋清窈被这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缩在副驾驶不敢出声了。
路上，秦恒昭好几次想问问她怀孕的事，可看她那模样，以为她是因为领证前紧张，就把话咽了回去。
今天是工作日，民政局人不多，领证也格外的顺利。
等拿到那个盖章的红本本时，宋清窈才有了种自己真正结婚了的实感。
两人刚走出民政局，宋清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肖小姐，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下午五点前请到医院拿报告。”
宋清窈想了想，还是先去拿检查报告比较好，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江先生，您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医院。”
从刚刚在结婚证上看到秦恒昭比自己大了九岁之后，她的称呼就从你变成了您。
秦恒昭有些微的不爽，搞得这么尊敬，好像自己多老一样。
“不用称您。”顿了顿又说：“我送你去医院。”
他没有问她去医院干什么，这也在宋清窈的意料之中，毕竟两人除了那一夜和这本结婚证，称得上陌生人，他不那么关心自己也是必然的。
这想法要是被秦恒昭知道，估计得吐出一口老血。
他当然知道她是去拿报告，就是怕她一个人横冲直撞伤到肚子，才说要亲自送她过去。
等到了医院，宋清窈让秦恒昭在楼下等，自己去去就来。
秦恒昭坚持道：“我送你上楼。”
宋清窈觉得怪怪的，江先生有时候对她很冷淡，有时候又很关心她。
难道这就是9岁的代沟？
医生办公室。
“怀、怀孕？”
宋清窈坐在医生面前，脸色都是白的。
这个月自己例假推迟，总是饿的很快，又动不动就呕吐，爸妈平时要么忙工作要么忙打牌，自己也习惯了不去烦他们，这才一个人到医院来做检查。
只是没想到秦恒昭这么厉害，一次就中！
“胎儿已经八周了，因为你本身有点营养不良，胎儿没有摄取到充足的营养，导致胎儿个头比较小。”医生见过太多未婚先孕的少女，劝道：“你这个年纪生孩子恢复还是很快的，但你最好和你家里人商量一下，要不要生。”
宋清窈心乱如麻。
她压根就没有做好怀孕的准备啊。
可看着B超照片，她心底的母爱就被唤醒了，神奇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的肚子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宋清窈起身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