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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季晚枝收回了视线，仔细清理着要带的东西。

萧承风看着她的动作，忽然说了一句：“那欣儿怎么办？”

季晚枝勉强地笑笑：“没事，我想欣儿不会怪我，毕竟她已经……”

接下来的话，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萧承风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只觉心里难受。

他默然点了点头：“也是。”
季晚枝收拾好后，推着行李箱走出了家。

萧承风却按住了行李箱，忽然问：“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季晚枝垂下了眼睫，眼前弥漫着一滩雾气：“我只想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萧承风听见了她的话，一抹心疼涌上心头。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勉强扯了扯嘴角：“要不要去海城，海城就在海边，正好可以散散心。”

季晚枝目光没有焦距，她只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

医院。

厉冷玦站在乔暖暖病房外，看着眼前的秘书，神色骇人。

他的嗓音透着寒意：“你说什么？”

秘书顶着他周身的压力，勉强开口：“傅欣如今埋在郦景墓园，而乔小姐已经离开了北城了……”

厉冷玦冷冷看着秘书，提高了音量：“给我去查，季晚枝现在在哪里！”

空气好像凝固了。

乔暖暖拉开病房门，她虚弱地开口：“云霆，你们在吵什么？”

秘书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厉冷玦揽住了乔暖暖，语气有些埋怨：“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说不可以吹风吗？”

乔暖暖咬紧了下唇，艰难笑笑：“我想透点气。”

她的脸色也有些白，似乎没有了血色。

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厉冷玦吩咐秘书要找到季晚枝……

乔暖暖垂下了眼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她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开口：“乔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厉冷玦眸光微顿，他深吸一口气说：“她签了离婚协议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而心底发闷。

乔暖暖勾起了唇角，主动依偎在厉冷玦的怀里。

厉冷玦看着乔暖暖的眉眼，墨瞳深深。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季晚枝。

以前的季晚枝也是这样，自然倚靠在他的怀里，那时候的两个人多么美好。

厉冷玦不禁有些晃神。

他安抚好乔暖暖以后，这才驾车往墓园而去。

郦景墓园。

厉冷玦下车的时候，天色阴沉。

他上山不久以后，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地小雨。

厉冷玦的大衣都被雨水染湿了，他脚步却没停。

看着欣儿墓碑上甜甜的笑容的那一刻，他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突然的，没来由的，厉冷玦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戳破了一个大洞，往外漏着风。

厉冷玦抬眼看着这处墓地，抿紧了唇。

显然的，这里已经被人祭拜过了。

那个祭拜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厉冷玦用低哑的声音说：“欣儿，爸爸来看你了。”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丝淌下，这一刻的他毫无形象，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漫天水雾中，厉冷玦忽然觉得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漫上心头，快要将他击垮。

厉冷玦木然地站着，看着墓碑上欣儿的笑容，心里涌上一丝自责，他对不起这个孩子。

自从傅欣出生以后，他没有尽到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

甚至缺席了孩子的成长。

厉冷玦在漫天雨雾中，跪下来给欣儿磕了几个头。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喃喃：“欣儿，是爸爸对不起你。”

他祭拜以后，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下了山。

厉冷玦浑身已经湿透，可他却恍若无所觉察。

他径直开车回了家。

推开门，雨水顺着衣服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留下蜿蜒的水渍。

门外还打着雷，雷鸣声阵阵。

厉冷玦洗澡出来，跌撞着睡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雷声，他的眸光一顿。

莫名的，他想起季晚枝很害怕打雷。

厉冷玦想起季晚枝有一次打电话和自己说她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