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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语的双眸赤红，从未觉得双膝是如此的沉重。
而乔琳娜还在苦苦相逼，“我再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跪下求我，也许我高兴了就会把东西换给你，要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松手！”
“不要！”
“扑通”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求求你，把妈妈的骨灰还给我……就看在我们也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份上，求求你，还给我吧……”
“还不够。”乔琳娜冷笑，“磕头认错，你听不懂么？”
女人的话如同毒蛇，泛着冷意，钻进她的耳朵。
沈清语攥紧了双拳，脸上已被肆意的泪水铺满。
“快点！再给你十秒，你要还是下不了决心，我就松手了！”
看着乔琳娜手中的盒子，看着照片上母亲温柔的笑脸。
绝望的泪水顿时从脸颊划过。
沈清语闭上双眼，狠下心来，任由绝望与无助在心头弥漫，重重地一磕，“我错了！求你把妈妈的骨灰还给我！我求求你了，等到孩子出生我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求求你，还给我……”
俯视着女人崩溃大哭的模样，乔琳娜的心中终于升起报复的快感。
过去的这么多年，都是这个女人趾高气扬的站在她的面前，如今终于风水轮流转了。
“既然你这么配合，我也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她将手中的盒子放到窗台上，缓缓蹲下身，正对上女人的视线。
“你知道你妈为什么会突然出事吗？是因为我告诉她，你和顾之远被绑架了，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了顾之远的尸体，还有你破碎的衣服。你妈妈有心脏病，你知道吧？”欣赏着沈清语额头青筋暴起的模样，乔琳娜轻轻勾起唇角，“她死的时候，浑身都在抽搐，口吐白沫，她一直在喊让我救救她，还喊你的名字……”
“乔琳娜！我杀了你！”
沈清语怒吼着朝乔琳娜扑了过去，纤细的十指颤抖着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就这样直接将她掐死！
她妈妈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一辈子知书达礼与人为善，就算乔琳娜不是亲生的，她也没有过一点苛刻，为什么要见死不救，为什么要害她的妈妈！
“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妈妈！她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就算你是私生女，她一样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照顾，可你都做了什么！你可以恨我打我骂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妈妈！乔琳娜，你是魔鬼吗？！”
“她是没有对不起我，可是她生了你，我就是看不得那些对你好的人活在这世界上！沈清语，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也要让你失去一切！”乔琳娜脸已经憋得涨红，却依旧在不屑地笑着，“你掐死我，掐死我你就解脱了！反正我肚子里还怀着宸祁的孩子，你掐死我啊！”

宸祁的孩子……
沈清语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病房门突然被人破开，宸祁闯了进来，乔琳娜迅速换了一副样子对上他的视线，惊慌地大喊，“救命啊，姐姐要掐死我！斯凉！救我！我的肚子好痛！”
宸祁朝她奔来，猛地将沈清语推开。
她的腰径直撞上了阳台，身后的盒子一下子被撞出了好远，摇摇欲坠。
她缓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拿，可是一阵风吹过，那个盒子就这样与她的指尖擦过，径直坠落了下去，“砰”地一声响起，她的大脑嗡地一下，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
无数过往的记忆，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
小时候，妈妈就是她一个人的超人，妈妈送她去上学接她放学，坐在单车后座上，夏日的风那么暖，妈妈温暖的怀抱总能让她感觉到安全，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妈妈会这么早离开她，更没有想过，她会没用到不仅来不及看母亲最后一面，甚至连她的骨灰都没有留住。
她转过头，像从前一样，无助地看向宸祁，奢望着他能说哪怕一句话安慰自己，可是等待她的，只是无情的一记掌掴。
乔琳娜依偎在宸祁的怀中，娇声哭叫，“我好怕啊！姐姐竟然要掐死我！我只是想给姐姐送几块喜糖，她就全扔在了地上，还说要掐死我，我的肚子好痛啊！斯凉，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我好怕啊……”
“孩子不会有事。”宸祁冷冷地盯着她，“沈清语，如果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清语忽然好想笑，只是还没等笑出声，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宸祁，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爱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为什么明明知道她的心上已经千疮百孔，却还是要在她的心上继续插刀子？
她真的好疼……
原来心疼，竟然能这么疼……
疼得好像连呼吸也泛着凉意，所有的希望都顷刻崩塌。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回答一句爱过，那么不管他要自己做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因为她爱他，早就已经爱到了骨子里，就算她已遍体鳞伤，只要他一句话，万劫不复，她也会去闯。
可她忘记了，这世上最伤人的，从来不是拒绝，而是沉默。
宸祁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们回到了过去，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彼此的默契，可是很快，宸祁就打破了她的幻想，淡漠地开口，“不管怎么样，现在没有了。”
说完，宸祁转身揽着乔琳娜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双目放空，脸颊满是泪水的模样，他的心里竟然闪过一丝疼。
可他不能心软。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带着浓浓的自嘲，又缀满了不屑。
宸祁下意识地回头，正撞上沈清语的双眸。
那双曾经溢满神采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了心如死灰的绝望。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终生。”
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抹很不好的预感，刚想要开口，那抹纯白的身影忽然纵身一跃，跳出了窗户！
刹那间一声巨响，整个世界，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