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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没有避开程苒，直接接了电话。
“夜霖，你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张佳彤的声音自带撒娇的调调，听得程苒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家好好陪果果，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厉夜霖以前不觉得，现在各种疑惑涌上心头，不太适应张佳彤娇滴滴的说话语调。
明明这半年相处，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亲密，并且也多次拒绝过她的靠近。
可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般，不断受挫折还一点都不灰心。
“果果额头受伤，家里人都心疼得不得了，现在被他奶奶抱怀里睡觉呢。”张佳彤的语气听不到一丝关心，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厉夜霖身上，“男孩子不能养太娇，夜霖你得回来陪咱们儿子，你可是我们娘两心底的英雄呢。”
程苒简直已经听不下去了，虽然厉夜霖没有开扬声器，但是在这安静的环境下，电话中的声音全数传进了她耳中。
“咳咳。”程苒咳嗽了两声，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放在耳边，“等下再说，现在有事……”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曾经那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心神不宁最后退位，但现在她也应该让张佳彤那个女人知道，她死命争来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家中。
果真，张佳彤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瞬间成了炸毛的猫：“夜霖，你在哪儿？为什么有女人的声音？”
她一连串的发问，让厉夜霖有些不悦。
“我在我以前同事家里，难道我不能跟其他异性有接触吗？”
张佳彤慌了神：“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太像……”
“太像谁？”厉夜霖追问，“像程苒？”

厉夜霖猝不及防的话，让张佳彤如临大敌：“夜霖，你……你记得程苒了？”

但她刚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问得不对，连忙改口：“你的记忆又开始混淆了吗？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等我回来再说吧，我现在在有事。”厉夜霖已经无心继续跟她聊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到程苒还站在一旁，他面带歉意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程苒没接话，而是直接将大门敞开，同时将那一纸箱的东西全都搬到门口。
“厉机长，老婆大人都查岗了，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字里行间，不带一丝情感起伏，疏离到仿若陌生人。
厉夜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无法揣摩透此刻的悸痛，为何会如此强烈，又为何是对面前这个女人。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会弄清楚一切来找你。”厉夜霖也不想让她为难，起了身。
程苒听着他的话，荒唐一笑：“没必要去弄清过去式，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是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不送了，帮我把垃圾带出去。”程苒指着大门方向。
她嘴中的垃圾，正是那一纸箱东西。
有关她和厉夜霖过往的回忆。
厉夜霖将手中的相册捏紧，随即抱起了纸箱。
“我明天来，你还会开门让我进来吗？”
两人的对话已经进行到这份上，厉夜霖也清楚他和程苒过去一定有过什么。
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傻子。
“你明天如果还来，我会给张佳彤打电话，让她领你回家。”程苒脸上的笑容一晃而过。
厉夜霖顿了顿，抱着纸箱换鞋出了门。
“等等。”程苒忽然叫住了他。
厉夜霖回头，看到程苒将地上的拖鞋捡起，毫不犹豫地放进了纸箱中，压在她和厉夜霖的合照上。
“好走不送。”程苒淡声说着，将门关上。
厉夜霖却在这时候抬脚放在了门口的位置，让程苒没能一下子将门关上。
程苒用了些力道，嘭的一声响直接夹住了厉夜霖的腿。
她吓了一跳，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如果以前我伤害过你，我跟你郑重道歉，对不起。”厉夜霖认真说道。
第三十四章 结婚证和离婚证
程苒懵了懵，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用一句对不起就能原谅的。”她冷声说道，再次将门重重关上。
门外，厉夜霖的胸口一阵抽搐，整颗心都揪痛不已。
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是他和屋内那个短发女孩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呲……”他紧拧着眉，脑袋深处有一片角落正隐隐往外涌着什么，活生生撕裂着血肉。
冷汗颗颗从他额间滚落，他习惯性伸手摸向口袋，但想起顾家明之前说过的话，他生生顿住。
在楼梯间待到痛意消散，他整个背脊全都汗湿。
但只要熬过去，便不痛了。
既然如此，那药还是不吃的好。
厉夜霖抱着纸箱回了家，张佳彤迎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带着打量和审视。
“夜霖……”她刚要说什么，但厉夜霖却直接冰冷着脸庞进了书房，然后将门反锁。
“叩叩叩”张佳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厉夜霖还是从他的女同事家中回来，更是担心。
“夜霖，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等你开餐呢……”
“你们吃，我已经吃过了。”厉夜霖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张佳彤没得办法，若是再缠在门口，怕会让他对自己的印象更加不好，只得先行回了餐桌。
书房内。
厉夜霖一点点看着纸箱中的东西，有他和程苒两人的合照，还有他的牙刷，毛巾，睡衣。
忽的看到最下面有一个红色绒布锦盒，他拿起来打开一看，是一对钻戒。
心猛地一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是婚礼上他和一个女人交换戒指的画面。
厉夜霖摘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宽面铂金戒指，然后将锦盒中的男士戒指套进自己手指中。
大小刚好，并且自己手指上那一圈因带久了戒指的白色痕迹都刚好重叠。
真相，好像已经浮出水面了。
厉夜霖继续将纸箱中的零碎物品全都拿出来，还有男士皮带和男士领结。
再下面是几个笔记本，上面是他零碎写的一些草稿。
到底是他的字迹，所以对程苒而言都是属于‘垃圾’的存在了。
厉夜霖叹了口气，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该苦涩一笑还是该如何……
忽的，在笔记本夹缝中，厉夜霖看到一个红色本本有些眼熟。
像……结婚证？
厉夜霖心一抖，连忙拿出来。
入目是熟悉的国徽，但底下三个大字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离婚证。
心底的谜团在这一刻似乎到了临界口，只要打开这本证，看看里面的人是谁，或许什么都能真相大白了。
厉夜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拿起那本离婚证，莫名有些手抖。
明明是很轻的分量，他却觉得有千斤重一般。
打开，入目是程苒的单人照，照片下有着离婚编号，离婚日期。
而最底下，女方名字是程苒，男方名字是厉夜霖他自己。
原来，她对自己的冷漠不单单是分手那么简单。
他们，离过婚。
可是，他不是和张佳彤结婚三年多了吗？
现在和程苒的离婚证又算怎么一回事？
厉夜霖看了看离婚证上的日期，是半年多前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和程苒是半年前离的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出车祸脑震荡失忆。
可是这些事，家里没一个人告诉过自己！
如果这离婚证是真的，那他和张佳彤的结婚证……
第三十五章 能告诉我真相吗
厉夜霖稳住清楚，将所有东西全都放至纸箱中，再收至书桌最底下。
他拿着离婚证，放至口袋里，打开了书房的门，直接去了二楼卧室。
从保险柜中拿出他和张佳彤的结婚证，他左看右看，想从那钢章上查出一丝倪端。
到底，哪一个才是假的。
总不可能，他犯了重婚罪吧？
背后响起了开门声，厉夜霖不动声色将两个红本都放至口袋中，随后锁上保险柜。
“儿子，你在干什么？”进来的人是厉母。
厉夜霖将柜门关上，捋了捋外衣上的皱褶。
“跟您说过多少次，以后进儿子卧室要先敲门。”
“那女人又不在房间，没什么尴尬的……”厉母不以为然，她只是觉得厉夜霖回家后一声不吭连饭都不吃，有些担忧，“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张佳彤要你吃的药你按时吃了没？”
厉夜霖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眼底的担心不假，但是却带着一丝隐藏后的闪烁。
“我真的应该按时吃那个药吗？”他问道。
厉母顿了顿，低声道：“不是每次头疼后吃那个药就能缓解吗？”
厉夜霖垂着眼帘，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您去忙您的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出去处理。”
在没有弄清最终真相前，他不想跟母亲对峙什么。
“儿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厉母抓住厉夜霖的胳膊，忧心忡忡，“有什么跟妈说，妈帮你一起解决。”
厉夜霖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就是这半年过得很累，特别想知道当年那场车祸细节，我的头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妈，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最后一句话，让厉母脸色闪过一丝慌乱。
“哪有什么真相不真相的，你又没失忆，慢慢养，会好起来的……”她不敢直视厉夜霖的视线。
厉夜霖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没有再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
该问的，他都已经问了。
这一夜，他又睡在了书房，没有和张佳彤有任何直面的接触。
尽管那个女人还是来敲门了，甚至带着果果一道前来敲门，他都没有将门打开。
厉夜霖表现很淡然，毕竟他睡书房的次数很多，并不足为奇。
可这一次落在张佳彤眼中，却多了一丝心忧。
厉夜霖到底去了哪个女同事家，这成了她心底的一道解，怎么都化不开。
她必须去弄清楚，才能找到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