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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声炸雷，闪电劈下来，照亮秦桑惨白的脸。
她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我现在去医院。”
挂了电话，她没再看谢昀臣，直接冲出了别墅。
夜色沉沉，秦桑赶到医院，就看到坐在走廊里，拿着死亡通知书的母亲。
她就那么坐在那儿，没有哭，没有泪，却好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妈……”秦桑轻声喊着，蹲下身握住她冰冷的手。
夏母眼睛颤了颤，迟钝的看向她。
对视的那一刻，夏母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眠眠，你爸他走了！”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不要我们了……”
秦桑紧紧的抱着母亲，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葬礼那天是阴天。
秦桑穿着黑色的丧裙，红肿的眼睛，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谢昀臣是跟着傅老爷子一起来的，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节哀。”
等秦桑抬头，就看到谢昀臣已经走远。
她看过太多次谢昀臣离去的背影，可这一次她没有去看，而是转头凝望着夏父的墓碑。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落在墓碑上，秦桑的手上，身上……1
湿冷的气息顺着毛孔，渗进骨血，冷的人打颤。
可秦桑舍不得离开。
葬礼过后，夏母的情绪很糟糕，秦桑陪着母亲待了好几天才回家。
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却听到书房里传来谢昀臣的声音：“刘主任，张董的身体怎么样了？”
或许是因为家里没人，谢昀臣开了外放。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听起来有些愧疚：“傅总，其实张董的病不着急的，倒是可惜了另一位病人夏林琛。”
听到自己爸爸的名字，秦桑一顿，下意识转头看向那扇没关的门。
就听那中年男人接着道：“要是那天我们没答应你去给张董做手术，留在医院，他也不至于……唉，都是命啊。”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秦桑愣在了原地。
难怪那天第一医院值班的心肺科医生那么少，原来全都是被谢昀臣叫走了！
要是他们还在医院，能找到人做手术，她爸根本就不会死！
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秦桑走过去一把推开书房门：“为什么？董事的命是命，我爸的命就不是命吗？”
“为了一个董事你可以叫上医院大半的医生，救我爸却再三提条件，要股份，要我打掉孩子！朝夕相处大半年，我在你心中的位置，还比不上生意场上的董事？！”
谢昀臣皱着眉，明显不耐：“你发什么疯？！”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扎破了秦桑所有的忍耐：“我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对你动真心？！谢昀臣，我们在一起大半年，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为你断了那些关系，拒绝了所有的搭讪和示好，你真的半点都感觉不到吗？”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墙，任凭秦桑的情绪再汹涌，谢昀臣却依旧置身事外。
他甚至没有看向秦桑，声音淡淡：“我要你这么做了？是你一厢情愿，自我感动。”
事实上，他能和秦桑相处这么久，就是因为他知道秦桑也是同类，不会麻烦。
可现在，秦桑的反应只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谢昀臣的话犹如一桶冰水浇下，秦桑从头冷到了脚，就连呼吸也变得格外艰难。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半年的付出和感情，在谢昀臣眼里不过是“一厢情愿”。
秦桑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搅在了一起，肚子也一阵坠痛。
她捂着肚子，疼的浑身冷汗直冒，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那股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坠着，要从体内离开一般。
忽然，秦桑感觉到了一阵热流，低头一看，血从大腿根汩汩流下，染红了裙子。
秦桑看着这鲜红的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孩子……”
听到声音的谢昀臣抬头一看，只见秦桑坐在地上，流了满腿的血，浸红了白色的地毯。
他愣了下，还没动作。
就见秦桑看过来，眼里带着恳求：“臻言，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然而谢昀臣只是坐在原地，一动没动。
“不好。”
第9章
窗外乌云密布，谢昀臣的回答仿佛一把利剑，捅穿了秦桑的心脏。
她想说点什么，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秦桑小腹还在一阵阵隐隐作痛。
查房护士见她醒来，过来帮她调高了靠背，却被秦桑攥住了手。
“我的孩子……”
护士眼里都是怜悯：“孩子没保住。”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想开点儿啊。”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秦桑呆呆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暖阳，脑海里却不断回想起孩子出事时，谢昀臣的冷漠与旁观……
到最后，她蜷缩在病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放任自己大哭了起来！
闷闷的呜咽声在病房里久久不绝。
许久后，秦桑才缓了过来，给闺蜜小晚发了一条信息。
母亲的情绪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她不敢再用这件事去刺激她，让她担心。
半小时后，小晚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脸色病白的秦桑，她眼眶唰一下就红了。
“小眠，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秦桑将这几天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小晚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可看到秦桑的状态，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儿陪着你。”1
秦桑没有拒绝。
三天之后，秦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办了出院手续。
刚出医院大门，小晚就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清吧。
她把秦桑按在卡座里：“我知道你把情绪都憋在心里，可这样不是办法，会把自己憋坏的！”
“倒不如趁今天全部发泄出来，忘掉谢昀臣，忘掉那些过去。等明天早上醒过来，你还是从前那个没有软肋的秦桑！”
秦桑看着周围熟悉的装潢，有些恍惚，上次来这里，还是半年前。
自从和谢昀臣在一起之后，她再也没来过这种场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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