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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柚不想再客气了，这样虚与委蛇，她很累好不好！
“那是明大人眼睛不好用。”
明唯：“……”
男人来了，说话也硬气了？！
沈璟舟懒洋洋地揽住她的腰，假装斥责：“不得对明大人无礼。不过，明大人眼睛确实不太好用，竟然看上了云扬这样的货色。如果是我的妹妹，那干脆打死，给她个痛快，免得嫁到豺狼窝被人钝刀折磨至死。”
姜柚见明唯脸上阴云密布，知道沈璟舟这话是说过分了。
他没有妹妹，所以不知道妹控多么可怕。

“其实明大人不是不想管，”姜柚幽幽地道，“只是人生本苦短，对于明大人兄妹来说，人生更短。明大人也希望世子妃有生之年开开心心，这时候难免有侥幸心理，万一云扬能变好呢？可怜天下父母心，而长兄如父，又何尝不可怜？”

明唯手中的杯子险些掉落，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姜柚：“你如何知道的？”
“明大人，我是大夫。我听师傅说过世子妃的病症，就有所怀疑，便让杜景去打听了。您的母亲不到二十五岁就香消玉殒，您也有头痛的毛病……所以这病，是遗传的，明大人自己应该也知道，所以一直顺着世子妃，希望她短暂人生过得顺遂而畅意。只可惜，事与愿违。”
姜柚大胆猜测，他们所罹患的，是脑部血管瘤，是随时都能爆炸的炸弹。
明唯看着她，“你这都是猜测的，并不能证明医术高超。”
“她也无需证明。”沈璟舟道。
“你什么意思？”明唯露出恼怒之色。
“倘使我提前知道，她背着我，偷偷与你见面，和你谈判,让你游说皇上出兵，我绝不会允许她来。”沈璟舟淡淡道，“她的医术，是用来济世救人，实现她自己抱负的。我希望她可以自己选择病人，不为我而折腰，不为任何人而屈服。区区西夏，八年前我可以带地虎军直捣黄龙，八年后照样可以。”
说完，他拉着姜柚站起身来，道：“我们走。”
姜柚略迟疑了下，咬了咬嘴唇，转身要跟他离开。
她只一心想帮沈璟舟，却忘了他是多么骄傲之人。
“等等！”明唯叫住他们，“秦夫人，我答应你的条件。”
姜柚被这一声“秦夫人”定在原地，扭头一笑，松开沈璟舟拉她的手：“好。”
沈璟舟：“我不……”
“鹤鸣，”姜柚恳求地看着他，“我不为难，我自己也想救世子妃。而且，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以大败西夏。可是，我……”
沈璟舟何尝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不希望自己有任何的危险。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摸摸她头顶：“你这么爱操心，早早就变成老太太了。”
口气温和，姿态亲昵。
姜柚笑：“那你也不许嫌弃我。”
明唯：这狗粮特么的有完没完了！！！
姜柚大大方方走到明唯面前：“明大人，我虽然不赞同世子妃当初为了爱与家人决裂，但是我仍然敬佩她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我愿意以我夫君的名义发誓，必定尽心竭力救治世子妃！也恳请您，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我的私心，能帮我夫君这一次。”
“以利益相要挟，这就是医者仁心？”明唯冷哂。
“医者有仁心，可是我的心，已经给了他。若是有人动他，”姜柚指着沈璟舟，“别说仁心，就是命我都能豁出去。”
明唯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一对夫妇，真真厚颜无耻！
沈璟舟觉得，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姜柚令他魂牵梦萦的身体上，或者死在她这张甜言蜜语张口就来的嘴上。
字字句句，都拨弄着他最温柔的心底，让他觉得就算立时为她死了，也无怨无悔。
“明大人，她已经很客气了。”沈璟舟此刻只想把小人儿抱在自己怀里随意揉搓，紧紧嵌入身体中，灵魂里，不耐烦跟明唯打机锋，“我和你都很清楚，没有你，我死不了；而没有她，令妹必死无疑。”
如果他没来，明唯在姜柚面前装一装，拿拿架子就算了；在他面前，呵呵，都是千年的狐狸，跟他玩什么聊斋！
“秦放，你从哪里找了这么个妖孽！”明唯忽而一笑。
他笑的时候，似阳光融化了冰雪，千树万树繁花盛开。
“狐狸洞里。”沈璟舟面无表情地道，把看呆的姜柚扭到自己怀里。
“这么多年，你唯一令我刮目相看的，这次而已。”明唯道，“不是佩服你的能力，是羡慕你的运气。”
命中贵人，雪中送炭，不离不弃。
更何况，姜柚对沈璟舟一片痴心。
沈璟舟想，明唯是京城四公子之首，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又道貌岸然，不知道是多少京城少女春闺梦中人。
这不，眼下把他怀里的小东西，也迷得挪不开眼睛了。
这是逼他使出杀手锏。
“明大人说笑了，”沈璟舟冷笑一声道，“我运气确实不错，但是明大人运气也不差，三儿两女，即使没有娶妻，依然可以笑傲人生了。”
姜柚：？？？
三儿两女？还没娶妻？明唯这只种！马！
看着她瞬时从忍不住偷看到满眼鄙夷，沈璟舟微微一笑。
明唯道：“不知能活多久，不敢连累别人，又不敢对不起祖宗。”
姜柚沉默了。
明唯是个聪明人，所以对他的病情早有了解，也做了最妥当的安排。
那些庶子庶女的母亲，不过是身份低贱之人，在明唯、沈璟舟这些人的世界里，是不需要考量的。
他才二十多岁，就要安排身后事，想想也让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