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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眼柜姐的工牌，“……交给同店铺4531的员工。”
柜姐受宠若惊。
连忙低下头看了几眼自己的工牌，最后还把工牌摘下来，确定自己是4531.
她被提拔成经理了！
一个瞬间，工资提高了五倍啊！
李清玄从贵宾室出来，发觉店内气氛诡异，形容不上来。她走到画芷身后，“服务生说明天就会把戒指做好，送去御园。”
画芷瞥了她一眼，“走了。”
“恩。”她拿起沙发上的包，跟上他的步子一同离开店铺。
望着两人身影走远。
店内的员工瞬间凑成一团，讨论柜姐升职的事儿。
柜姐笑得合不拢嘴，她说：“我无意间瞟到那位太太的微信界面，看到一个备注叫‘画芷’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先生。”
“我记得入职的时候看过员工手册，咱们珠宝店隶属于厉太集团，集团的董事长好像就姓厉。”
从珠宝店离开，两人上楼去了西餐厅。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牛排和汤羹很快就上好了。
画芷切着牛排，视线无意识落在对面的李清玄身上。她用叉子叉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十几下还在继续嚼。
越看，画芷眉头蹙得越紧。
他注视着她，嗓音冷淡：“看你吃饭真费劲。”
影响他的食欲。
李清玄又嚼了七八下，咽了这口肉，才回他的话：“不好意思厉少，我消化功能不好，常年吃药对食物也提不起兴趣，所以吃东西比较慢。”
她乖顺解释，他没再说什么。
过了片刻，画芷又说：“以后出门我给你配两个保镖，你这小身板打不赢别人，就让保镖动手。今天珠宝店发生的那桩事，以后我不想再看见。”
闻言，李清玄拿着刀叉的手停了停。
她盯着他数秒钟，故作娇弱：“你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姐姐了是吗？”
“看见了几条杂碎，怎么了？”
杂碎。
孙夜雪。
作为鹿氏夫妇养出来的，极具家教的李清玄，头一次觉得国粹这么好听。
他增派保镖的行为李清玄理解。
不外乎就是：
画芷本人在榕城横行霸道，圈内人个个尊重。
警察局厅的门都是朝他开的。
他的女人，虽然是名义上的妻子，没什么感情，但也是冠有‘画芷’这个名字，能被人颐指气使地欺负？
摆明了打他的脸。
说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
吃饭过程中，李清玄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对面的男人。协议婚姻中，丈夫暴躁一点也挺好，最起码跟他有关的人和事，他都不准外人染指。
无关情感，只是作为金字塔顶端资的本家所谓的占有欲。
-
三天后。
画芷昨晚去了京城，他有个混娱乐圈的好友评上了影帝，吃席去了。
李清玄依旧乖巧地睡着她的小沙发。
晨起她又收到了来自F国的礼物。
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关切。
李清玄能感受到——
秦木兰蓄意拉拢她，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对画芷虚伪又担心，怕他在下半年丈夫选举的过程中搅局。五年前他已经搅过一次，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第10章 她就是个羸弱的病秧子
让他结婚，是没办法的办法。
试图用一个漂亮的妻子去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过，这也让李清玄沉思。画芷到底跟他父亲有什么仇，要在大选的时候插一脚。毕竟，父亲莅临总统，做儿子的也有脸不是吗？
李清玄没去多想。
她穿戴整齐下了楼。
见她下来，厉管家放下手里头的东西迎了过去，“少夫人，您要出门吗？”
“恩，跟病人约好了时间，得去一趟心理咨询室。”
“好的，我让司机准备车子。”
厉管家去招呼了司机，折回屋内时，李清玄正在玄关穿加绒的鞋子。他额外拿了围巾和手套过来，逐一递给她。
叮嘱道：“少夫人您身体不好，外边气温低，一定要做好保暖工作。能待在室内就尽量待着，避免户外的风霜。”
李清玄瞥了眼递过来的保暖四件套。
丑兮兮黑黢黢的棕熊。
她总算知道那天在精品店外，画芷为什么会忍不住笑。回到御园，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太滑稽了。
手套还好。
帽子加围巾再加上耳罩，她就像熊出没里面的那只熊二。
李清玄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戴上身后出了门。
行车的路上。
李清玄看了时事新闻，也进榕城大学的官网看了几眼。设计院17级孙夜雪发表的C刊论文复审结果出来了，还是抄袭。
底下的评论她也翻了一圈。
“我听说她还告了审核机构，她怎么敢的啊？”
“学院老师将她看成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经常把她刊登在红榜上，没想到连发表的论文都是抄袭的。”
不止学校贴吧。
榕城上流圈子也议论纷纷。
平日里被孙夜雪欺负打压过的人，都在朋友圈内涵她。
李清玄看了半晌，孙夜雪的电话如期而至。她看着来电显示数秒钟，没挂电话，而是把手机设置成静音。
让她慢慢打。
从御园到心理咨询室，半个小时的路程，孙夜雪打了二十几通电话。
对方恨不得从手机里钻出来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奔驰在路边停下。
司机下车后走过来打开车门，他撑着伞，扶李清玄下车，带着她走去写字楼。
“我一个小时左右出来。”
“好的少夫人。”
李清玄跟进的这个病人是年近七十的老人。
几年前老伴去世，他就陷入了精神障碍。将近半年的疏导，老人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离痊愈很近了。
-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已经是四点半。
李清玄搭乘电梯下楼。
从包里拿出手机。
如她所料，电话都要被孙夜雪打爆了，信息99+全都是她发来的。对方气急败坏，言语脏到过目会眼睛疼。
来电显示又来了。
李清玄这次接了。
她让手机贴耳，以免震到自己的耳朵。听到对方的一通乱骂，等了半晌，她才回答：“姐姐，我在事务所忙病人的事，刚刚才处理完。”
“贱人！”
“你还有脸叫我姐姐！”
“那篇C刊就是抄袭的，你写了篇垃圾去发表，爆出抄袭之后还让我去申请复查。李清玄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我出丑！”
相较孙夜雪的激动，李清玄很是平静。
她依然耐心，“姐姐，南楼咖啡馆，我们见面谈吧。”
南楼咖啡馆就在旁边。
李清玄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美式，一杯热乎的燕麦奶。
她喝了两口，店铺大门就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李清玄不慢不急放下手里的勺子，抬眸看去，就看见从寒风中冲过来的孙夜雪。女人头发凌乱，身形狼狈。
脸更是气得扭曲狰狞。
仿佛要跑过来把她撕成碎片。
“李清玄你敢陷害我！”
孙夜雪扬起的手还没落到李清玄脸上，就被旁侧赶来的保镖及时扼住了。
胳膊上传来疼痛。
女人转头看向后方来的人，“你竟然花钱雇佣保镖！李清玄你好大的胆子，敢让他们对我动手，放开我听到没有！”
得到眼神示意。
保镖拉开对面的椅子，让孙夜雪坐在那。
同时按着她的肩胛，不让她动弹。
看着对面女人挣扎反抗，气得鬓角青筋暴起的样子，李清玄帮她在美式咖啡里加了奶，然后推到她跟前。
嗓音轻细道：“姐姐，我身体不好，承受不住你的打，雇佣保镖只是为了活着。”
“你就该去死！”
“写抄袭的论文来害我，我们孙家养你十年，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这么不要脸地暗算我！”
“当年就该让爸爸下毒毒死你，毒死你这个小畜生！”
闻言，李清玄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女人眼底浮过难以捉摸的狠意。
仅仅是一瞬，李清玄就将这抹情绪掩藏了下去。再抬眸，她还是那副温柔可人，孱弱破碎的样子。
被孙平堂收养的第二年。
她生了一场大病。
准确来说是中毒了，造成了如今破败的身体。
谁都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孙平堂夫妇至今还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只是一直装聋作哑。此刻听孙夜雪说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人命在他们眼里如此廉价。
且，她和他们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李清玄没再去想。
她注视着对面的孙夜雪，解释道：“姐姐，文章是原创，没有任何抄袭成分。我这几天仔细看了那篇论文，发现刊物上发表的那篇与我写的内容不一致。”
“查出抄袭的那一部分，正是那不一致的内容。那些内容我没写过，姐姐你可以去细看，把前年我发给你的原稿电子文档和刊物上的进行对比。”
她一面说，一面将一份对比文档拿了出来。
打印好的纸质档。
她还用红色的记号笔标出了不一致的内容。
文稿出现在视线里，孙夜雪来回看了几遍。这段被标注的内容，她确实也不曾看过。虽然论文是李清玄做的，但上传之前她也会看一遍。
以前确实没见过。
“姐姐，大学四年你风头很厉。无论是学校还是圈子里，嫉妒你的人太多了。说不准有人买通机构，在你发表的文章上动了手脚。”
孙夜雪瞳孔一滞。
她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盯着对面的李清玄。
是啊。
李清玄胆子怎么可能这么大？
从她来孙宅第一天起，叫她干活她就干活，叫她睡仓库她就睡仓库，比狗还听话，没有半点逆反心理。
大学四年以来，她所有的论文包括参赛的珠宝设计作品，全部都是李清玄去做的。只要她不高兴，李清玄就低头道歉。
李清玄根本就不敢背地里动手脚。
她就是个懦弱的病秧子。

第11章 画芷没心没肺，但格外护短
一定是圈子里的人买通了发表论文的机构，在文章上传之后更改了内容，导致抄袭。
是谁呢？
谁会这样构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