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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岁宁遗憾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李小溪和李石头满脸怪异，对视许久后，李石头缓缓凑了上来，探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没烧啊。”
李石头反复试探，“姐，你是不是和李黄牙在水边的时候，磕着头了？不然怎么和鸟说话？”
何岁宁揪下他的手：“因为我能听懂鸟语呀。”
她成了何岁宁，他们就都是她的家人，她并不想对家人藏起这个秘密。
李小溪笃定：“姐姐生病了。”
李石头又捂上何岁宁的额：“没烧啊。”
两个小孩显然不信，何岁宁笑了笑，也不多说。
但心中想着，自己回头和小鸟说话时，可一定要谨慎，不能让外人看见了，被当成山中精怪打死，就太冤枉了。
长老白不想说话了。
它动了动翅膀，李小溪忽然小心地蹲在了它面前，捂住了嘴赞叹道：“你真的好美呀，尾巴也好美……”
长老白怔住。
许久许久，它慢慢转过身去，对着李小溪抖了抖长长的尾羽。
李小溪吸了口气：“姐姐，它是给我摸他的尾巴吗？”
何岁宁看向长老白，长老白飞快地点了点头，别过脸。
何岁宁失笑：“是给你摸。”
李小溪又抽了一口惊喜的冷气，才伸出小手，轻轻地摸上长老白的尾羽。
一下一下，虽然何岁宁看不到它的正脸，但是她感觉它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李石头也很想摸。
只是一伸手，长老白就傲娇地飞了起来，落在了屋顶上。
“打过鸟的人不给摸。”
何岁宁传达了长老白的意思。
李石头沮丧不已，不过一个时辰后，他又在辣炒田螺下恢复了精神。
“好吃，真的好吃！”
李石头吸嗦着螺壳，紫苏挂在他的嘴角边上：“姐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这简直太香了！”
紫苏和酸笋的香气结合，花椒和茱萸一麻一辣渗进了螺肉，一口下去肉又肥汁水又足……
简直恨不得让人把螺壳也吞了！
何岁宁支着头，笑：“现在不怕死了？”
“鸟儿都没死，人肯定也不会死。”
李石头拿了两个大的螺，递给嘶哈嘶哈的喘气李小溪和傻娘，又给了一个给何岁宁。
何岁宁看着自己碗里的两个空螺壳，摇了摇头：“不了。我就不吃了。”
哪有厨师不吃自己做的菜？
注意到何岁宁的异样，李石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姐……怎么了吗？”李石头喝了口水。
何岁宁道：“不太满意罢了。”
虽然辣炒田螺在大家看来，已经很好吃了，但何岁宁却还是觉得，这和用小米椒炒出来的有差异。
茱萸辣，可不够刺激。和花椒一起下锅，反而让花椒喧宾夺主，麻盖过了辣，还抢了酸笋的鲜。
从业数十年，她第一次炒出这种不合格的小吃。
只是……也很无可奈何。
辣椒是外来物种，它没有传进这个朝代，她也没有能力引进。
辣炒田螺，也就只能如此了。
长叹一口气，何岁宁去了院子里检查出摊用的手推车。
这是她花了五百文，从村民手里收来的旧车，有些破旧但胜在干净。
她在上边固定住煤炉，翻出几块破木板在炉边，搭了个流理台，底下放上木盆。
又趁夜从村子的竹林里砍了几根细竹，找了梁嫂买了张白麻布画了一口锅和辣椒，写上“野草辣锅”四个字，一个摊子的雏形就完成了。
何岁宁擦了把汗，让李石头放上锅子，摇晃了车一下没翻，顿时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
“三天赶出一个推车，真是从没干过这样的事。”
何岁宁擦汗。
她以前当学徒的时候，为了练手也摆过摊子，人力三轮车蹬着卖煎饼果子，但要说累，这种全方位都得自己折腾的，才是真的累。
“我进去躺一会儿。”
对送水来的傻娘摆摆手，何岁宁一头钻进了正屋，倒在大通铺上。
不知睡了多久，她开始感觉眼皮针扎一样疼。
她睁开眼，没想是小山雀。
小山雀很是不解：“你这是多累，小爷我戳你半天，你动都不动，非让我拧你。”
何岁宁困得要死，“你来干什么？不是不吃田螺吗？”
提到这事，小山雀扭过鸟头，嘟嘟囔囔：“是不想吃，加上烦人的长老白还天天在这儿晃，我也不想来的……”
何岁宁眯着眼：“说正事。”
小山雀：“我带来了辣椒。”
它叼起床边的红色辣椒，扔在了何岁宁的面前。
红色，细长，小指粗。
何岁宁倏地弹了起来。
“小米椒！”
何岁宁她尝了一口，火辣辣地味儿冲进了耳朵。
是正品！
何岁宁不敢置信：“这是哪里来的？这不是西域那边才有的……”
“去年水灾，有个眼睛蓝蓝商人的货物在山上翻了，后来就长出了这个东西。”小山雀道，“人是不是西域的我不知道，但这小米椒？这山后面遍地都是。”
是种子，那个西域商人肯定是带了种子进来！
何岁宁激动着，蹙了蹙眉：“不对，要是后山都是，怎么现在外边没卖？”
小山雀道：“有熊。”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上空是我们山雀的地盘，所以如果你给我们做辣炒田螺，有好吃的，也提前分给小爷和小爷的族人……”
“我们可以勉为其难帮你采摘。”
反客为主了这是。
何岁宁摩挲着手里的小米椒，“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
小山雀高傲仰起头：“山雀是这山里最多的鸟儿，你到处跟人打听辣椒，我们全都听到了。”
“那天长老白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出来跟我换？”
小山雀咳了一声：“小爷听到你要长老白摸屁股，又看见这几天李小溪摸长老白，小爷觉得这有些丢雀神大人的脸。”
“那为什么又来了？”
“今天跟长老白吵架，知道了真相……”
何岁宁了然了。
她看着手里的小米椒，从床上爬了起来：“行吧，我给你们做田螺。不过，茱萸的辣没有这个好，你得帮我再摘点来。”
小山雀连忙点了点头。
等它的时辰，何岁宁去了厨房。
李石头一天多没吃螺了，听何岁宁又要开火，立马帮何岁宁把今天摸的螺逐一剪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