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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疼也要忍下去。
父皇死了，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
她还得守着他们所爱的人和萧氏剩余的族人。
尊严又算什么？
萧玉鸣的手死死扣着地面，指甲几乎都外翻，渗出暗红的血。
半晌，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我……”
所有的屈辱，都让她一人承受。
“我萧玉鸣，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这话一出，百姓一片哗然。
“这还是那个仙姿玉质，骄傲高贵的姝宁公主吗？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我就说萧氏皇族全死了，她怎么还活着，竟是靠这样的下贱手段，毫无半分风骨。”
“亏我刚刚还可怜她，真是恶心至极！”
一句句难听刺耳的唾骂传入萧玉鸣耳中。
她却置若罔闻，只看看李予安，不等催促，就又喊出第二遍，第三遍……
“我萧玉鸣，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我萧玉鸣，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一遍比一遍大声。
萧玉鸣不知自己喊了多少遍，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而难听，每一个字出口都如刀在喉头划过。
直到暮鼓响起，所有百姓散去。
李予安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语气淡淡：“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下贱。”
萧玉鸣心口破了个洞，汩汩往外淌血。
眼前这个人，曾是她付出半条命也要救下的爱人。
眼前这个人，曾对她说过：“姝宁，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萧玉鸣就这么看着他，半响，重重将头磕下去：“求陛下信守诺言。”
李予安心口一抽，抿紧了唇。
得不到回答的萧玉鸣一个接一个磕头。

“求陛下信守诺言！”

额头碰在坚硬地面，发出沉闷响声。
很快，她额头就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李予安俯视她半晌，倏地冷笑一声。
“召萧家女眷入宫。”
萧玉鸣一顿，动作终于停住，却依旧埋头没起身，只用嘶哑无比的声音道：“谢谢陛下。”
听见李予安的脚步声远去。
萧玉鸣身体颤了一下，头埋着的地上，泪水砸落，和血水氤氲成一片。
……
然而萧玉鸣在宫门口焦急等待了许久，却一直没见到大嫂崔莲生与二嫂温如君的身影。
就在萧玉鸣越来越不安时，终于，她看到一道纤弱身影冲过来。
是二嫂温如君！
可温如君神色惊恐而慌乱：“姝宁！大嫂被李予安派人带去姚文淑宫里了！”
萧玉鸣一惊，还想问些什么，可温如君却已经被追上来的侍卫抓住。
“陛下有令，无关人等即刻遣送出宫！”
萧玉鸣紧紧拉住温如君的手：“二嫂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将大嫂安全送回……”
还未说完，两人就被强行分开。
萧玉鸣看着温如君被人带走，下一秒，她拔腿便往皇后宫中跑去。
原以为李予安也在，可到了那里，却只有姚文淑一个人在逗弄阿宝。
萧玉鸣扑通一声笔直跪下，语带哀求：“皇后娘娘，您有什么不满冲奴婢来，还请放过我大嫂！”
姚文淑像听不见一般，毫无反应，谁知阿宝看见萧玉鸣，便摇着尾巴冲了过来。
萧玉鸣心中一涩，却动也不敢动。
阿宝不停蹭萧玉鸣，姚文淑眸色一冷，抬手抚了下鬓边头发，淡淡道：“想救你大嫂？可以，一命换一命。”
萧玉鸣背脊一僵，咬牙道：“我愿用我的命，换我大嫂平安。”
姚文淑却捂着嘴笑了：“公主，想多了，你现在的命还不如一条狗。”
萧玉鸣猛然抬头，只见姚文淑斜了眼阿宝，冷嗤一声：“不认主的畜生，留着也没用。”
萧玉鸣一瞬间毛骨悚然，冷意传遍全身。
‘当啷’一声清响，一把锋利的剑落到萧玉鸣面前！
她全身僵住，动弹不得半分。
姚文淑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杀了它。”
那剑仿佛重逾千斤，萧玉鸣手抖如筛糠，拿起又落下。
阿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尾巴摇的欢快。
萧玉鸣眼泪大滴大滴落下，阿宝又凑上来舔她的手。
看着阿宝纯真无暇眼神，她心里不住大喊：跑啊，阿宝！
快跑，离开这里！
她内心几乎是呼喊了千万遍！可小狗却还是依恋的围着她。
姚文淑轻柔而怨毒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般又一次响起：“本宫耐心有限，晚了，可就是一尸两命。”
萧玉鸣心神俱震！
她咬牙往前一刺，温热的血溅到她脸上。
阿宝白色的毛瞬间被染红，小小的身体抽搐着。
‘当啷’又是一声。
剑失了手。
萧玉鸣轻轻抱起阿宝，那血分明是热的，却如冰一般彻骨入髓地冷到她心里。
萧玉鸣浑身颤栗，眼泪大颗大颗砸下。
“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句话，可她也只能说这句话。
阿宝，若有下辈子，你记得来找我讨债……
就在这时，姚文淑突然尖叫一声，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哭喊道：“公主，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我身边的狗都要杀吗？”
萧玉鸣还来不及反应，巨大冲力袭来，她整个人往外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一口血呕出。
李予安阴戾至极的声音传来。
“萧玉鸣，你找死。”
萧玉鸣忍痛爬起来，木然磕头：“奴婢有罪，请陛下责罚，只求陛下放了我大嫂！”
所有的罪都是她的，就让她一个人承受。
李予安看她摇摇欲坠的身形，心抽痛了一下，随即冷笑：“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来人，把她拖下去，送去歌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