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这种时候，她竟不合时宜地想起楚沛之和她的曾经。
定亲那一日，少年带着她打马自京城长街而过，快活笑意带落满城夏花。
“公主，这是我此生第二开心的时刻。”
少女撅起红唇：“哼，楚沛之，你什么意思？”
“因为最开心的时候，一定是我娶你那一日。”
少女转嗔为喜，少年举起三指朝天。
“我楚沛之在此立誓，此生定以命护穆莺歌百岁无忧！”
以命相护，百岁无忧啊……
回忆不复，少年的承诺一夕作古。
楚沛之见她张着红唇失神模样，狠狠咬她锁骨：“给朕喊。”
痛意传来，穆莺歌呻吟出声：“陛下，求……求您……”
“错了！”
穆莺歌迷惘一瞬，颤声开口。
“沛之，轻点……”
这话一出，楚沛之宛如疯了一般，力道愈发加重，像是要将穆莺歌吞吃入腹。
直到天色渐明，穆莺歌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这次过后，穆莺歌高烧不退，烧得全身灼痛而麻木。
她只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噩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来了。
一双柔软温热的手将穆莺歌抱在怀中。
熟悉温柔的呼唤声传来：“莺歌，莺歌。”
穆莺歌呜咽着：“大嫂，是你吗大嫂？对不起，是我没用……”
崔莲生轻轻抚摸着穆莺歌的头：“不是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远处有婴儿哭声传来。
穆莺歌似有所感，哭着抬头看向崔莲生。
崔莲生悲伤而温柔的笑了：“莺歌，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话说完，崔莲生一点点抽离，带走最后一丝暖意。
“大嫂，不要！”

穆莺歌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惊醒。

心中惶惶，不安至极感觉一波波侵袭而来。
穆莺歌慌忙起身下床，嘴里呢喃着：“楚沛之，楚沛之你答应过我的……”
刚冲出房门，两个宫女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真是个贱人！自家大嫂都被吊死了，还去找陛下呢！”
第9章
穆莺歌眼眸猩红地冲过去，声音凄厉：“你们说什么？”
两个宫女被她这疯魔的样子吓到，竹筒倒豆子一般。
“皇后娘娘病重，需要未出生的胎儿做药引子。”
“陛下急得就将那崔氏肚里的孩子……剖出来了。”
穆莺歌如遭雷劈，不敢置信，跌跌撞撞跑向姚文淑所住的正殿。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穆莺歌心跳如擂鼓，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雪落在她单薄衣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跑到姚文淑宫门，她一眼便看见了宫门口满身是血的尸体。
那血蔓延到穆莺歌眼里，眼前世界都变得血红。
“不会的……大嫂……”
她明明昨天在梦里还见过大嫂的不是吗？
穆莺歌一步步走上前，跪倒在尸体前。
崔莲生原本已经隆起的腹部已经凹下去，血肉模糊。
梦中婴儿的哭声又一次响在穆莺歌耳边。
她昏昏然想起楚沛之答应她的话，又想起那两个宫人的话，荒谬的眩晕感传来。
穆莺歌伸手抱着那尸体，想要尖叫，想要痛哭，喉咙却似哑了一般！
只有眼泪汹涌而下。2
她发着抖，好像冷到骨髓了。
好冷……真的好冷……
楚沛之，你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承诺做到呢？！
良久，穆莺歌将自己的脸凑近大嫂早已冷成冰块一般的尸体，抵头相贴。
她一字一句，说得温柔：“大嫂，别怕，莺歌带你回家。”
雪，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