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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间，沈岁柠右脸瞬间出现五个手指印，疼的几乎麻木。
顾母把手中的纸甩到她脸上：“这是什么。”
沈岁柠接住往下掉的纸，低头一看，竟是自己前几天藏起来的产检报告。
顾母情绪激动无比，指着沈岁柠的鼻子就骂：“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怀的一个畸形儿，竟然还想要生下来！”
顾母的声音传遍整个饭店，所有人都震惊了。
沈岁柠面色苍白，上前拉着顾母祈求：“妈，这件事我们回去说行吗？”
顾母不听，反拉住沈岁柠的手就往外走：“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去给我打掉！”
顾母气得面目扭曲：“还想生个畸形儿，我们顾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沈岁柠用力挣脱顾母的手，可顾母力气比她大得多。
眼看沈岁柠就要被拽出房间，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向沉默的大厨李伟成走上前把沈岁柠护在了身后。
“这位女士，这里是国营饭店，不是你处理家事的地方。”
顾母看了看顾围，眼神凶狠的看着沈岁柠：“你要是生下这个孩子，我们顾家是不会认这个孙子的！”
话必，顾母气势汹汹的走了，沈岁柠心里松了口气。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经理轻咳一声：“今天就到这，辞退人员定下来后会通知大家的。”
大家纷纷散去，沈岁柠回到大厅默默工作，旁边的服务员却毫不顾忌地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
“好不容易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肚子里的却是畸形儿，真是造孽。”
另一个人讽刺道：“孩子成这样也要生下来，不就是为了顾家的钱。”
这时，大厨李伟成走过来瞪了她们一眼，她们这才噤声工作。
见沈岁柠的脸色苍白，李伟成担心道：“孩子还好吗？”
沈岁柠感激一笑，她没想到自己和李伟成只是泛泛之交，刚刚他竟会出来帮她。
摸了摸肚子，她眼神中是无尽的沈柔：“他很乖。”
“还要谢谢你帮了我。”
刚刚发生的事让李伟成知道，顾家人对她根本就不好。
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语言却是沈柔：“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沈岁柠心里一暖：“谢谢，我先去工作。”
看着她的背影，李伟成眼里浮现落寞。
沈岁柠下班回到家中，就见顾霆舟琛表情冰冷的坐在沙发上：“事情我已经听我妈说了，我们谈谈。”
闻言，沈岁柠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看她离的那么远，顾霆舟琛皱起眉：“你知不知道唇腭裂是什么样的病？”
顾霆舟琛认为以沈岁柠的见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
沈岁柠垂下眼：“我知道，现在这个病的确是没有办法治好的，但我相信以后的医疗技术肯定能医好。”
沈岁柠说的恳切，顾霆舟琛却只觉得她在胡搅蛮缠。
自觉和这种自私又无知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顾霆舟琛冷笑：“你要是怕打掉孩子后我会和你离婚，那你大可放心，就算孩子没了，我也不会跟你离婚。”
停顿一秒，他眼神深邃看着她：“对我来说，谁都可以当我的妻子，你只是碰巧而已。”
他说完就起身进了房间。
沈岁柠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又苦又涩。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对顾霆舟琛来说，自己这个‘妻子’什么都不算……
第二天，沈岁柠照常去上班，刚到饭店，经理单独叫她出来。
沈岁柠心里一紧：“怎么了，经理。”
经理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好就回去吧。”
沈岁柠僵硬的接过，双目无神的走出了饭店。
独自一人缓缓走回家，想到肚子的孩子，她又努力给自己鼓劲。
就在这时，家门口一辆熟悉的车子闯进沈岁柠视线中。
是顾霆舟琛的车。
可他应该还在上班，车怎么会在这？
沈岁柠下意识走上前，下一秒，透过车窗，她却看见一个女人抱住了顾霆舟琛。
沈岁柠僵在了原地，心猛地被一把攥住。
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个女人是谁，在车里两个人还没发现自己的时候，就下意识躲了起来。
远远的，沈岁柠看见顾霆舟琛下了车走进家门，没过多久又回到车上。
接着，车缓缓驶离。
直到彻底看不见车的影子，沈岁柠才走了出来。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盯着某处久久没有回神。
到了晚上，顾霆舟琛回来一开灯，看见无精打采的沈岁柠不由皱起眉。
他把外套放在椅子上，淡淡开口：“在家怎么不知道开灯。”
顾霆舟琛的声音让沈岁柠回过神，原来她竟然就这样坐了一天。
她抬眼看着顾霆舟琛毫无变化的冷淡面孔，哑声问：“你今天去哪了？”
沈岁柠突然的问题激起顾霆舟琛心里的厌烦，这才几天，她就又故态重萌，开始刨根问底。
顾霆舟琛随口道：“一整天都在公司。”
说完，他拿上椅子上的外套进了书房。
一个皮夹从他衣服中掉在地上敞开，沈岁柠捡起来，看到了里面夹着的那张照片。
看清后，沈岁柠的手不觉颤抖起来。
是她，于雪。
前世，顾霆舟琛就是为了这个女人逼着自己离婚的。
沈岁柠一直以为顾霆舟琛是在九年后才认识的于雪，没想到，其实人家于雪一直就是顾霆舟琛的白月光。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谁让你打开的。”
说着，顾霆舟琛用力抢过皮夹。
沈岁柠想要解释，顾霆舟琛却没心思听，转身冷冷警告：“以后不要动我的东西。”
沈岁柠浑身一僵，莫名的苦涩蔓延。
而她也懂了之前顾霆舟琛说的“谁都可以当我的妻子”这句话，因为他心中真正的妻子，只有于雪一人，其余任何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
过了几日，就到了冬至，两人一起回顾家吃饭。
沈岁柠一进顾家就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息。
顾父是京大的教授，每年的这个时候，顾父就会叫上他的学生一起过来。
见到顾霆舟琛，几个学生纷纷开口喊着：“师兄好。”
“这位……”
看着跟在顾霆舟琛身后，肚子微凸的沈岁柠，几人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顾母冷声开口：“叫她沈小姐就行。”
顾霆舟琛看了一眼顾母，淡淡道：“这是我夫人。”
学生们都很惊讶，几人和顾父关系很近，却没人听过顾霆舟琛结婚的事。
而顾母明显的不喜，让几人都意识到顾家对这段婚姻的态度。
一个女学生便机灵喊：“沈姐姐好。”
沈岁柠镇定的一一问好。
这种程度的难堪，前世9年她在顾家受得太多了，此刻根本不放在心上。
众人在沙发坐下，一个准备出国的学生趁机询问顾霆舟琛国外的事。
90年代是个连计算机都才萌芽的时代，没有网络，通信不便，很多事情只有询问他人才能知道大概。
其他人闲聊起来，之前的女学生见沈岁柠一直不说话，便主动搭话：“沈姐姐是从哪所学校毕业的？和师兄是怎么认识的？”
顾母眉头一皱，虽然她十分厌恶沈岁柠，但是更受不了家丑外扬。
她立即沈岁柠一步开口：“她和沐辰是校友。”
沈岁柠十分惊讶。
余光注意到顾霆舟琛嘴角似有若无的讥讽笑意，她心中一堵。
就算她的学历比起这些高材生们来显得很难看，可她也没有虚荣到要撒谎。
“不是的！”
在学生们崇拜的眼神下，沈岁柠直接开口：“我和顾霆舟琛不是校友，也没有读过大学。”
“我之前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但现在已经被辞退了。”
话落，所有人目瞪口呆。
沈岁柠对上了顾霆舟琛讶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