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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愿走出这深宫，而是她怕连累他。
如果真的是南辞月默认他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南辞月对他起了杀心。
她若是跟他走了，与废后私通一条罪名，足以名正言顺的诛他。
她不能。
上官允拗不过她，也深知她的脾性，最后暂且妥协，“那你总得吃了这药。”
墨衍泫接过，一口吞了下去，“你快些走吧。”
上官允看了她一会，恨铁不成钢，“你就这般爱他，他已经……”他不忍说出来，“你还要在这里等他等到油尽灯枯吗？”
不为爱，也不为恨。
只因再无半点生的希望，就让她在这里死去，以慰南家上下在天之灵。
她是个罪人，如果她当时没有被他蒙蔽双眼嫁给他，南家或许不会幻灭，青莲也不会死。
她就应该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
思及此，墨衍泫看向上官允，想问他一句，当年救她的是否是他。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付出的感情无法收回，时光亦不能回转，事已至此，真相已无意义。
墨衍泫顺着他的话道，“对，我舍不得离开他，哪怕他从未把我放在心上。”
上官允着实是被她给气到，话都不想说了，留下一瓶药直接离开了。
墨衍泫没有吃过上官允留下的药，每日病痛折磨时，她都觉得是在赎一分罪孽。
她以为自己会在无人问津里死去。
却没想到，南辞月会再次出现于她面前。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他迈进门时，她正躺在榻上，看着外头的冷月。
“漠北发难，连破数城，已将至凤安。”
男人的声音低沉，在这夜里格外清晰。
墨衍泫听闻此刻，轻笑一声，头都没回道，“皇上这是何意？”
南辞月盯着她那单薄的背影，道，“无人应战。”
墨衍泫冷笑出声，“忠烈良将被诛，却说无人应战，实在可笑！我不会出战，皇上请回！”
她自称我，丝毫不怕南辞月发怒治罪，她甚至希望他发怒赐死她。
然南辞月却似乎未曾在意，只道，“如果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呢？”
墨衍泫回首看向他，好笑道，“任何要求都可以？”
南辞月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嗯。”
“弱我要你对天下说你错了，昭告我南家清白呢？”她挑衅问道。
这是他南辞月亲自下的诛杀令，如果他这样做，那就是在打他的脸，他不会答应的。
然而没想到……
“可以。”他答。
墨衍泫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第10章 早就不见了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她读不懂任何。
她只知道，倘若能够在死之前为南家洗刷罪名，九泉之下，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墨衍泫起身，跪于南辞月面前，“好，君无戏言，还请皇上信守承诺，还我南家满门忠烈之名！”
南辞月蹲下来，与她平齐，看着她乌黑的发丝，眼里似有情感溢出，“好。”
“在出发之前，可否请皇上允许我回一趟将军府。”
她忽然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南辞月即刻收起眼里的情绪，淡淡道，“准。”
南辞月起身，打算离开。
而此时墨衍泫却又叫住他，“皇上。”
南辞月回眸，等她说话。
“还记得曾经您御驾亲征时，臣妾送你的平安符吗？”
他刚登基不久时，东西南北齐齐发难，能用之人全部上阵依然抵挡不住，无奈之下南辞月御驾亲征。
当时她怕他会有危险，用自己半生寿命乞求他平安，送了他一个平安符。
没想到竟是应验了，她的命已不久已。
她不知道现在收回，还能不能算数，但即便无法改变气数，她也想收回她的祈愿，就像是收回她付诸东流的爱意。
南辞月看她半晌，道，“早就不见了。”
早就不见了……
也是啊，她的东西，他何曾珍视过，是她自取其辱了。
墨衍泫眸光平淡，“没事了。”
……
领兵出征的前一晚，墨衍泫回了将军府。
原本热热闹闹的府邸，如今空空无人，已有杂草横生，显得凄凉无比。
不管是从林蓉儿还是南辞月口中听到南家被诛灭，她心底从未真正的相信过，脑子一直是空白的，甚至是没真正哭过。
此刻看着院内杂乱的花草，随风而动的窗纱，破碎的灯笼，以及池塘边摇曳的柳树时，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她的亲人真的不在了。
她跪于庭院之中，痛哭出声。
好像此刻才真切感受到孤独，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她。
哥哥走了，母亲也走了，这么多年陪着她的只有父亲，如今唯一的精神寄托都不在了，好像世间所有的光都暗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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