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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辰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诉我你那个‘侄女’就是南淮雪，而且我每次提起她你都不愿意说，我也才知道不就，你这态度算是怎么回事？”

封铭被他几句话说得更加心烦：“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比她那继母好不到哪去。”何思辰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领，声音带着遗憾，“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封铭闻言，不由得踉跄一步。

不过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挨不过今年了。

“带我去看她。”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封铭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此时他心中所想。

何思辰思索一番，才道：“看她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封铭狐疑的看着何思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为了她好。”何思辰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

上了七楼，走到了走廊尽头左边的一间病房外，何思辰眼神示弋㦊意封铭在外边看。

透过门上小小一方玻璃窗，封铭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南淮雪。

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瘦成那么模样了，这个人好像都陷在了病床中，身边被各种仪器包围着。

南淮雪侧着头，左脸颊的伤口像是一几只蜘蛛一般趴伏着，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紧闭的双眼下是两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孱弱。

封铭覆在门上的手缓缓收紧，如同他的心一般紧缩在了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更希望看到那个被他经常骂无理取闹的南淮雪，而不是眼前这个好像连呼吸都虚无缥缈的人。

“我要是不去监狱看她，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封铭冷淡的问着，目光却未离开南淮雪。

何思辰靠着墙，语气无奈：“瞒你可不是我的意思。”

“难道是南淮雪？”

何思辰耸了下肩：“不然呢，你帮她继母把她告到牢里，怎么还想着见她？”他语言挖苦着封铭，像是在为南淮雪打抱不平。

第二十六章 我欠她的吗？

“你知道了？”封铭瞪了他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何思辰一副不懂的模样看着他，摊着手：“我实在不明白，她好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久，别人不信她就算了，你还不信她，还把她告到了牢里，封铭，你什么时候这么铁面无情了？”

封铭心中的矛盾点也一直在这方面纠结着，南淮雪没有否认她伤害陈慧，他也不知道是南淮雪一时冲动还是故意的，在南淮雪认罪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一丝丝后悔了。

“她自己放弃了辩解的权利。”封铭视线放在心电仪那波动的绿色线条上，好像心率跟着它起起伏伏。

何思辰却因为他这话而觉得有些不满，他也望向窗内，压低了声音：“不，是你欠她的。”

不只是封铭，整个费家都欠了她。

“对了，她取保候审的事是你做的吗？”何思辰拍了下封铭的肩。

“不是。”封铭快速的回了句，而后问道：“她有什么治疗方法？”

“做心肺联合移植也许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并发症，她可能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了，这种大型手术风险太高。”何思辰瞟了眼好像在思考什么的封铭，笑了一声，“你想救她？”

封铭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我欠她的吗？”

“你想救她也没用，她的求生意志不多，她不愿意手术你也强迫不了她。”何思辰叹了口气，从第一次将南淮雪抢救回来他就能感觉到她消沉的心。

奶奶刚死不久就被抓了，还被亲生父亲告了，不过对她打击最大的应该是封铭。

封铭心一紧，南淮雪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了吗？

他双拳又紧了几分，眸子中尽是坚决：“你尽快安排手术。”

南淮雪放弃，他不能放弃。

何思辰不可置信的张着嘴：“你真的要……”

“你劝她接受手术就行，其他的事我解决。”封铭目光深邃的看了南淮雪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的决定不容人拒绝，何思辰愣愣的看着封铭的背影，真是越来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末了，他摇头自言自语着：“算了，就当你帮你妈还的吧。”

果不其然，不过一天时间，何思辰就将手术费用甚至后续治疗费用都准备好了。

何思辰还没开口劝南淮雪，而封铭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南城，你让我怎么跟她说？她已经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取保候审，又让她接受突如其来的手术？她要问我谁做的我怎么回答？”

封铭夺过何思辰手中的笔：“就说是那个帮他取保候审的人做的。”

他已经顾不得谁帮南淮雪取保候审，只想先让南淮雪的病得到治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不只是对南淮雪奶奶的愧疚，还是心中那不可忽视的不舍。

“我……”

“何医生！南淮雪她……”负责照看南淮雪的护士气喘吁吁的倚着门边，“她情况又不好了！”

“怎么回事？”何思辰如临大敌的起身，南淮雪近来明明好了很多。

“已经开始咯血了。”

未等何思辰反应，封铭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抗拒挣扎

原本洁白的被子上满是血迹，南淮雪紧闭着眼，痛苦的咳嗽着，红色的血不断从她嘴角留下来，染红了头下枕头。

“咳咳咳……”

南淮雪未插着枕头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的绞痛混合着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疯了。

“南淮雪！”

封铭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銥誮半张脸都是血的南淮雪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南淮雪！你撑住。”封铭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南淮雪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南淮雪艰难的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封铭。

“小，小叔……”南淮雪扯着带血的嘴角，声音细小到听不见一般。

何思辰绕到另一边，替南淮雪检查一番过后，立刻嘱咐护士：“快，准备手术，去叫凌医生还有刘医生！”

他额上带着细汗，看着南淮雪和封铭：“病情恶化太快，必须要做心肺移植手术了。”

南淮雪却挣扎着，抽出被封铭握住的手，晃着称重的脑袋：“我，我不要……”

“南淮雪。”封铭又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语气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毅：“到现在了你还胡闹！”

南淮雪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融在满是血迹的枕头上，有气无力的笑了下：“对，我胡闹，我一直……就是胡闹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南淮雪心中有委屈也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却还是要帮着陈慧，甚至连她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

封铭忍着心中的疼痛，直接对何思辰道：“送她去手术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南淮雪再怎么不愿怎么反抗，但都败给了疼痛给她的无力感，当麻药注射进身体那一刻，南淮雪只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封铭站在手术室外，靠着墙壁，明明在接受手术的是南淮雪，他的心却觉得沉到了冰窖里。

从何思辰嘴里听见南淮雪求神意志不强时，他还没有这样难受，当亲眼看到南淮雪黯淡的眸光中毫无生的意识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手机不断的在想，封铭低头一看，又是方颖打来了。

他按了挂断，可才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