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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颇为惊讶:“朝朝,你时常来见大哥吗?”
朝朝点着小脑袋。
待见到陆砚书,许氏越发震惊。
原本瘦骨嶙峋的长子,如今竟是长了肉,若不是依然坐在轮椅上,半点也不像病人。
“包……大锅……锅,包抱……”许氏还未站稳,陆朝朝便飞扑着过去。
“哎!”许氏吓了一跳。
儿子全身瘫痪,无法行动,砚书哪里能抱她!
许氏大惊。
可更让她震撼的,却是……
当年被无数太医亲自诊断瘫痪的儿子,竟是抬起了双手,接住了小女儿。
小女儿熟悉的窝在大哥怀里,许氏……
早已惊得回不过神来。
“怎……怎么……怎么会这样?砚书,砚书,你好转了?!”许氏眼泪哗的落下,她哆哆嗦嗦的靠近儿子。
她许多年不曾靠近儿子了。
自从瘫痪后,陆砚书拒绝任何人的探视,也不愿见到至亲眼中的绝望和痛惜。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如此平和的长子了。
“母亲,辛苦了。”陆砚书嗓音温和,看着母亲,眼眶亦有些湿润。
原以为,爹娘和睦,却不想……
母亲活在欺骗之中,他怎么忍心母亲独自面对!
他抬了抬手,昨晚烫伤,手上还包裹着纱布。
轻轻提了提腿,已经渐渐有了力气。
只是要恢复到往日的程度,大概还需半年。
陆元宵昨夜偷喝了米酒,睡到天亮,此刻耷拉着脑袋上前抱走妹妹,让母亲和哥哥叙旧。
“以后再也不喝了。”呜呜呜,妹妹差点烧死了。
陆砚书和许氏关了房门,屋内时不时传来许氏压抑的哭声。
“唔唔……”陆朝朝指了指门。
【偷听偷听偷听!】
陆元宵直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才不做偷听之事!”
没一会儿,便抱着妹妹,贴着耳朵趴在门上。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大哥的声音。
“母亲,他越在意什么,咱们便越要摧毁什么!”
“不止如此,我们还要全身而退。”
“还望母亲能瞒住砚书好转的消息,残疾之人,在他眼中没有利用价值,咱们才能抽身!”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朝朝!他们,是想烧死朝朝,母亲心神俱碎,他们好抱养朝朝!”陆砚书面色阴沉。
“至于听到的事,咱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保护好她。”陆砚书神色极其严肃。他发现,他和母亲竟然能听到朝朝的心声!
【哇,大哥和娘亲怎么知道渣爹养外室的?】
【大哥和娘真聪明……】
【大哥威武,大哥霸气,我为大哥……哎哟……】许氏猛地打开门,两个小家伙脸蛋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糟糕,偷听被发现啦……】小朝朝无辜的抬起头,指了指三哥。
都是三哥抱我干的……
陆元宵龇牙咧嘴,过河拆桥的朝朝妹妹!
【不过,他们说的听到,到底听到什么呀?保护什么呀?吃瓜让我吃全啊!】陆朝朝一脸抑郁。
许氏和陆砚书对视一眼,又看了眼陆元宵,心中猜测只怕他也能听到。
果然,晚饭后,陆砚书将元宵叫到了房中。
又被陆砚书严令禁止不许透露朝朝的心声,一家子才算安心。
第二日。
许氏并未支会侯府,独自去府衙报了官。
许氏有三品诰命之身,府尹极其重视,甚至亲自接见。
中午时,当着惊鸿书院学子的面,陆景淮的书童被当众抓走。
清风霁月的少年郎,此刻眉头轻蹙:“请问官爷,这是作何?我家书童所犯何事?”他如今已是秀才,见官不拜。
他又是京中有名的天才少年,官差也极给他脸面。
此刻正是午膳之时,大门口人来人往。
“忠勇侯府报案,陆秀才你家书童,命人纵火,火烧侯府大公子。咱们这是要带他去问话呢。”说完顿了顿。
“到时,或许会召陆秀才问话。还望陆秀才配合。”
陆景淮拳头微微一握:“竟有此事?”
“那陆某必定配合。”陆景淮神色看不出什么,但身边的同窗却开了口。
“忠勇侯府大公子?就是八年前惊才绝艳的陆家天才?”
“说起来,你们都姓陆,你们文风又极其相似,当年你还得了个小陆公子称号,搞不好有什么亲戚关系呢?”身侧的周公子戏谑道。
哪知陆景淮却是沉了脸,扭头便走。
第39章 好戏来了
“哎哎哎,景淮兄,我就是开个玩笑。”
周麟和王阅川急忙追上去。
“景淮,你那书童怎么和陆残废有纠葛,此事莫不是误会?”王阅川问道。
他知道,这位陆小天才,极其讨厌别人拿他和陆砚书对比。
甚至当年他考秀才时,还有人拿着他的文章,把他当成了陆砚书。
“不会连累景淮兄吧?景淮兄再有半年,就要秋闱。院长可指着你拿解元呢。”周麟是寒门子弟,为人颇有些清高。
陆景淮交朋友不看重家世,在寒门子弟中颇有名声,寒门弟子隐隐以他为首。
几人入了茶楼,坐在二楼俯瞰众生。
身边还有人谈论:“妈的,昨夜不知道谁放了个菩萨灯,害的老子跪了半夜……让老子抓着他,非打的他屁股开花!”
“我家连脑袋都磕肿了,还以为菩萨显灵呢!”
“不知道哪个兔崽子干的。”
“说起来,昨儿忠勇侯府那场火可真大啊,也不知有没有烧死人。”众人议论纷纷。
陆景淮坐在人群中,俊脸上布满阴霾。
周麟眼中满是笑意:“昨夜可笑死我了,满城都在拜,大家都想抓住那放灯的兔崽子呢。”
陆景淮:他娘压着他跪了一夜,求三元及第。
丢人。
陆景淮没心思用膳,寻了个理由便与众人分开。
待他离开,王阅川轻轻哧了一声:“装什么啊,抢了陆砚书的未婚妻,还能没有恩怨?”
周麟眼珠一睁:“怎么回事?”
“陆砚书有个未婚妻,当年为了救落水的未婚妻,才成了残废。”
“陆景淮,定的就是落水的姑娘。”
周麟啊了一声。
“人家救她成了残废,大好的前程都不要了,她竟然抛下陆砚书,又定了景淮兄?”周麟不可思议。
“满京城还吹嘘,男才女貌,极其登对呢。”
王阅川不屑道:“陆砚书成了残废,谁帮他说话?谁又愿得罪,惊鸿书院的关门弟子,极有可能三元及第的天才少年?当然捧着他了。”
周麟紧皱眉头,只觉陆景淮的滤镜有些破碎。
“景淮兄糊涂啊。”
“他清高又不世俗,从不看低寒门,不在乎家世。怎么这般糊涂!”
“甚至拿了不少自已注解的书本出来,人人都能传阅。”
这也让人极其敬佩。
“哎,什么时候我才能开窍啊。景淮兄十岁前,还泯然于众人。十岁后,却跟开了窍一样,做的文章极有灵气,让人称赞。”周麟叹了口气,一脸艳羡。
“陆姓真是出天才,一连出两个。”周麟念叨了一句,丝毫没发现王阅川深思的眼眸。
而此刻的侯府,却是气氛紧张。
“你怎么又去报官了?堂堂侯府主母,总是牵扯这种事!闹起来,你觉得侯府名声好听吗?”
“砚书和朝朝又没受伤!”
“还不快去撤了!”老太太几乎咬牙切齿。
昨夜,那么大的火,竟是一个都不曾烧死!
许氏眉眼微冷:“母亲这话说的好笑,有人火烧侯府,置我儿于死地,为什么不报官?”
“难道,这火是母亲放的?”她随口一句,吓得老太太面色雪白。
陆远泽匆匆赶来,听得这句话眼皮子直跳。
“芸娘,你胡说什么?砚书和朝朝,是侯府血脉,你怎能怀疑母亲?岂不是伤了母亲的心?”
“还不快给母亲认错!”
陆远泽理所应当的说道。
许氏浅浅道:“就事论事,对人说人话罢了。”对鬼,自然说鬼话。
这话更是气得陆远泽面红耳赤。
老太太一口气更是提着上不来!
许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孝不悌!
“砚书和朝朝,被人恶意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