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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将这个妻子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娶罢了。

　　傅默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一块百达翡丽男表戴到手腕上，语气浅淡：“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慕虞猜到他去哪，眼神一暗：“傅默，我想出去工作。”

　　出去工作？

　　傅默扣好表带侧身看她，看了半晌，从衣袋里掏出支票薄写下一组数字，撕下来递给她：“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好吗？工作不适合你。”

　　说完，他就要走。

　　慕虞追过去，姿态放得很低：“我不怕辛苦！我想出去工作……我会拉小提琴……”

　　男人没有耐心听下去。

　　在他心里，慕虞就像是一株依附人的柔弱菟丝花，让人养习惯了，根本不适合抛头露面更吃不了苦。

　　傅默抬手看了下表：“时间到了！”

　　他不带留恋地离开，慕虞留不住他，只在他握住门把时抓紧着问：“周六我爸爸过寿，你有时间吗？”

　　傅默脚步一顿：“再看吧！”

　　门轻轻合上，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几分钟后，佣人上楼。

　　她们知道先生太太感情一般，于是当了这个传声筒：“先生要去H市几天，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另外，刚刚公司送来一批先生的换洗衣物，太太，是送洗还是您亲自手洗熨烫？”

　　慕虞跪坐在沙发上。

　　半晌她才回神，轻声说：“手洗吧！”

　　因为傅默不喜欢干洗的溶剂味道，所以傅默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大衣，几乎都是慕虞手洗然后熨烫。

　　除了这个，其他方面，傅默要求也高。

　　他不爱吃外面的菜，他不喜欢卧室有一丝杂乱。慕虞便学了烹饪、整理、插花……她逐渐成为完美的全职太太。

　　她的人生，也几乎只剩下傅默。

　　但傅默依然不爱她。

　　慕虞低头，注视着那张支票。

　　去年她娘家倒了，哥哥被指控人在看守所，她的爸爸突发疾病每月所花都不止十万，每次回家沈姨都抱怨她从傅默这里拿得太少。

　　“他是陆氏医药集团总裁，身家千亿……慕虞你跟他是夫妻，他的难道不就是你的吗？”

　　慕虞苦笑。

　　傅默的怎么会是她的？

　　傅默不爱她，平时对她很冷淡，他们的婚姻只有性没有爱，他甚至不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每次同房他都会提醒她吃药。

　　对，她得吃药。

　　慕虞摸到药瓶，倒出一颗木然吞下。

　　吞完药片，她轻轻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是本厚厚的日记本，翻开全是18岁的慕虞对傅默满满的爱恋——

　　六年，她爱了他整整六年！

　　慕虞蓦地闭上眼睛。

　　……

　　慕虞没等到傅默回来，周五晚上，乔家出了大事。

　　有消息递出来，乔家长子——乔时宴，因为乔氏集团的经济案，可能要判十年。

　　十年，足以摧毁一个人。

　　当晚，乔父急性脑出血入院，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慕虞站在医院过道，不停给傅默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就在她放弃时，傅默给她发了微信。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我还在H市，有事的话找秦秘书。】

　　慕虞再打过去，这一次傅默接听了，她连忙说：“傅默，我爸爸……”

　　傅默打断她。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是需要用钱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急用钱的话就找秦秘书……慕虞，你在听吗？”

　　……

　　慕虞仰头望着电子屏幕，表情怔怔的，那上面正在放新闻。

　　【陆氏医药集团总裁，为博红颜一笑，包下整个迪斯尼放烟花。】

　　满天璀璨烟花下，

　　年轻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笑得清纯可爱，而她的丈夫傅默，站在轮椅后面……他手里握着手机正与她通话。

　　慕虞轻轻眨眼。

　　良久，她声音带了一丝破碎：“傅默你在哪儿？”

　　对面顿了顿，似乎很不高兴她的查岗，但还是敷衍了句：“还在忙，没事的话我挂了，你跟秦秘书联系。”

　　他没有察觉她快哭的语调，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

　　慕虞眼前一片模糊——

　　原来，傅默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背后，传来继母沈清的声音：“跟傅默联系上没有？慕虞，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傅默帮……”

　　沈清的话顿住，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

　　半晌，沈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又去H市了？慕虞我就不信，当年傅默昏迷，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即使真是这样，有这样报答的吗？”

　　“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

　　……

　　沈姨越说越气，再想想乔家处境，不禁掉下眼泪：“但是慕虞……你可要拎拎清，别在这个时候跟傅默闹。”

　　慕虞握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跟傅默闹？

　　她不会的，不是因为她这个陆太太识大体，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只是形同虚设！

　　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很轻地说了句：“这么多烟花，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慕虞垂了眸子，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

　　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傅默身边久了，地位超然，况且她也知道傅默对这个妻子不在意，于是在听说了慕虞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陆太太您得先申请，让陆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陆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

　　慕虞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傅默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陆太太当得多可悲！

　　慕虞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

　　沈清呆住：“慕虞你是不是疯了？”

　　慕虞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慕虞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傅默离婚。

第2章傅默，我们离婚吧！

　　三天后，傅默回到B市。

　　傍晚，暮色四合，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熄火。

　　司机给开了车门。

　　傅默下车，反手关上后座车门，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我自己提上去。”

　　才进大厅，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太太心情不好，这会儿在楼上呢！”

　　乔家的事情，傅默已经知道。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提着行李上楼，推开卧室门，就见慕虞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傅默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妻子。

　　结婚后，慕虞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在傅默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慕虞没有说话。

　　傅默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她不说，他也懒得说……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冲澡时他想，以慕虞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

　　他这么笃定的……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了。

　　傅默坐到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看。

　　半晌，他抬眼看着她说：“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很没有诚意。

　　慕虞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镜子里的傅默，五官英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