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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下像坠入冰窖，我再听不清耳边我妈喋喋不休的咒骂声，满脑子只剩下几个小时前王尧黎看我时那意味不明的一眼。

原来这就是他打算做的……

不是对外界解释，也不是压下舆论。

而是用收购齐氏的手段，让所有想妄议他的人都不敢开口！

可齐家是祖父所有的心血，祖父原先是王老太爷的学生，王尧黎怎么能这么无情？

我来不及再和我妈说一句话，匆匆挂断后急忙打给了王尧黎。

一声、两声……被挂断。

我咬紧牙关，手止不住发颤，再一次拨过去。

家里的确没人对我好，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企业因为我而没落。

这次机械嘟声响了八下，王尧黎终于接起电话。

“小叔！都是我的错……我听你的话，我回冰岛，我已经在机场了，求你放过齐氏……有什么错我都可以一个人承担，求你……”

我迫不及待，语速极快，说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而王尧黎始终沉默。

在我说完后好几秒，才听他淡凉嗓音：“收购合同我已经送到齐家，你也不用再走了。”7

这句话无疑是给齐家判了死刑。

我坐在长椅上浑身冰冷：“为什么？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小叔，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我……”

话没说完，王尧黎打断了我。

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彻底大脑空白。

他说：“我知道不是你，照片是月歌让人发出去的。”

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你说什么？”

王尧黎的语气却没有半点起伏：“她嫉妒你住在王家，所以才这样做。我已经把她接到家里，也原谅了她。”

“至于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出现在王家了。”

我有些喘不上气了。

我掐紧手心，努力消化着王尧黎说的每一个字。

但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事情是她做的，为什么还要对齐家下手？”

王尧黎淡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收购齐氏，是因为这件事？”

“商业场上成王败寇，齐氏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掌权人的无能导致的，齐雨棠，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只剩下冰冷的嘟声像重锤一次次往我心上砸。

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在远离我，鲜艳的色彩也在顷刻间变成黑白。

我是不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意识恍惚时，再次响起的手机铃声将我一下拉回现实。

这次打电话来的是我姐齐明诗。

接起，只听她几近苛刻的语气：“你在哪儿？妈要寻短见了！”

我狠狠一震，猛地站起身来往机场外跑。

……

赶回家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走进宅门，客厅里我妈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余音绕梁。

我爸脸色铁青，我姐和我弟也看着茶几上的《收购合同》一言不发。

我走进去，嗓子发干：“爸，妈……”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我妈突然起身冲我扑了过来。

我以为她想打我，下意识抬手遮挡。

然而下一秒，我妈却跪在了我面前，声泪俱下的哭喊：“雨棠，妈求你了，你救救齐氏，帮帮爸妈吧！”

“你去和王尧黎复合，你去讨好他，让他放过齐家吧！”

第9章

从我有记忆以来，这是我妈第一次喊我“雨棠”。

以前她喊我，都是“你”怎么怎么。

还有我爸，齐明诗，齐景翊，他们都一样。

而现在，为了让我去讨好一个男人，我妈竟然不惜跟我下跪。

我一点母女之情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讽刺。

“妈，你太看得起我了。要是王尧黎真把我当回事，我还会被甩，被送去冰岛吗？”

我松开扶握她的手，抽身往后退了一步就要离开。

“雨棠。”我爸又叫住我。

他走到我面前，眉眼温柔的就像个慈父：“王先生以前就最疼你，你去求求情，他一定会答应的。这个家也是你的家，难道你要看着一家人无处可去吗？”

家？我的家？

在冰岛两年，我的父母，我的亲生姐弟，没有一个人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如果那时我哪天突然死了，恐怕直到尸体发烂发臭，他们都不会知道！

王尧黎也不会知道……

根本没有人真的关心我。

我攥紧手，心脏像泡在酸水里。

我不可能再去讨好王尧黎，但我爸我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1

我决定去王家走一圈，然后回来说王尧黎不同意，让他们彻底死心。

于是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大宅，走向了王家。

走进王家大院。

我原本没打算进大宅，也不想让王尧黎知道我来过。

但管家站在宅门口，冲我轻轻一点头：“二小姐，王先生正和步小姐在客厅里。”

步月歌也在？

想起她对我的背叛，和对我做的种种，我心底一直积压着无处释放的怒火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我越过管家直接推开门走进了客厅。

王尧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而步月歌半跪在他身侧，活像个奴婢。

余光里，王尧黎听见声音看向了我。

但我没看他，走到步月歌身边，拉起她就是毫不犹豫的一巴掌。

“啪！”

“啊——”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震响。

而步月歌被我扇得摔在沙发上，捂着脸尖叫：“齐雨棠你疯了！你干什么打我？！”

我抓住她手腕将她扯近：“两年前你找人跟着我和王尧黎拍下那些照片，两年后又恬不知耻的发出来，你不该打吗？”

“这才一个巴掌就受不了，这还没完呢！”

我说完，抬起胳膊冲着她脸再次挥下——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臂，拦下了我的动作。

我顺着那只手看向它的主人。

明亮的白炽灯下，王尧黎幽黑眼瞳冰冷，雕刻般的五官在侧脸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薄唇轻启：“够了。”

果然，我就知道他又会维护步月歌。

再一再二再三，我的心明明早已遍体鳞伤，可此时还是狠狠刺痛起来。

“不够。”我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才一个巴掌，比起我受到的伤害，她这算什么？！”

王尧黎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我吃痛皱眉，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松开。

步月歌立马挣脱束缚，缩去他身后拿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王先生……”

真恶心。

泪意涌上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用力甩开王尧黎的手连退两步，掐着手心不让眼泪掉下来。

“王尧黎，你这么维护她，是不是有一天步月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