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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白莲花》岑漪澜萧礼在线阅读

分类: 日记  时间: 2021-09-14 15:39:47  作者: 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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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白莲花》岑漪澜萧礼在线阅读

人就是这样善变的动物,当萧礼在太子位上待着的时候,唯恐父皇猜忌自己,恨不得剖心掏肺来证明自己的忠诚。等他转身一变成了皇帝,又担心后宫与子嗣超出他的掌控范围,威胁皇权。


昔日他爱棋玉时,所做的不过是为棋玉略争一争,稍有阻拦便放弃。如今在封号上对棋玉表现出的偏疼,到底是因过往的情分,还是帝王的制衡?

于是每一次棋玉和后宫嫔妃前来请安时,我便明晃晃地表示出对棋玉的偏疼来。后宫女人的话题无非就那么几个,除了共享着的男人外,便是饮食、装扮、单一至极。有人说自己喜欢喝雨前龙井,我便说棋玉独爱蜀中蒙茶。

类似的事多发生几遭,某日我就听闻了陛下斥责德妃的消息。萧礼无非是想挑起棋玉和我打对台,我们都是岑家的女儿,陛下自然也是顾忌外戚坐大的。陛下要的是我二人不和,若是我们亲亲热热,陛下自个就受不住了。

而棋玉的反击终于来到。

盛夏时节,御花园的荷塘里忽然掉入两位皇子去。棋玉住的近,先到一步。当她听到儿子说出「皇兄推我」这句话后,不假思索地走到浑身湿透的萧询面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女人手上的护甲在男孩柔嫩的脸上刮出一道血痕来。

多年前,她曾跪在地上,受过我的一记耳光,如今以这样的方式终是还了回来。我匆匆赶来,正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目光一寒,低喝道:「德妃!」

棋玉眼底亦是寒芒一闪,「皇后没有听到阿嚣的话吗!」

我上前揽住儿子肩膀:「阿询同样落水,事情经过怎可只凭阿嚣一面之词。纵使阿询有错,他是嫡子,自有陛下与我来教训,何时轮到德妃你越俎代庖!

棋玉呼吸一窒,尔后温温笑了,「姐姐,你别忘了,我不仅是阿询的庶母,我还是她的姨母。」她视线低垂,向我的儿子伸出手来:「好孩子,姨母可打疼你了?」

阿询畏惧似的向后一躲。我冷声道:「来人,请陛下过来。」

事情并不难分辨,哪一位皇子的身边都是宫人的。阿询先到,瞧上了御花园池塘里的一支并莲花,阿嚣晚至,同样想要。二人争执拉扯间,齐齐掉入水里。

上首的萧礼听罢宫人讲述的事情经过后沉了脸色,「眼皮子如此浅,一支并蒂莲也值得去争。」

萧嚣年纪小些,平日又得宠,故而大声道:「母妃喜欢并蒂莲。」萧礼闻言脸色好转不少,赞道:「还算有孝心。」他又瞧向萧询,训斥道:「你比阿嚣年长,友爱兄弟的道理都不知道了么?」

我眸光一沉,口中却嗔道:「陛下忘了,月前阿询领着一帮堂兄弟去拜见母后时,还得了一句兄友弟恭呢。小孩子打闹也是有的,您何必阴着脸,吓坏阿嚣同阿询。」

不等萧礼答话,我又说:「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一回你们两人落水,让满宫里的人替你们捏了把汗,罚,还是要罚的。依我看,就抄百遍《孝经》好了,如何?」

我毕竟是皇后,众目睽睽之下,萧礼不会拂我面子,他颔首:「便按你说的办。」

夜里宫人来信称今夜陛下歇在棋玉殿中。我低叹,白日的落水风波,陛下只挑阿询的错,棋玉掴他那一巴掌却绝口不提,连一句申斥都没有。

我与萧礼多年夫妻,早在生产那夜就对他彻底寒心。但阿询一个六岁孩童,怎么会不委屈?我带了宵夜去看阿询时,这孩子已经抄起《孝经》来了。

见我来,他未说话,眼中却浮起水雾。我如何能不心疼,「吃些东西吧,明日再抄。」

他低着头,说:「母后,是询儿不好,不得父皇欢心。」

我抚上他的肩头,心中酸涩难当,向他解释缘由:「你是母后最心爱的孩子,你很好。至于你父皇,他喜爱德妃多于我,自然就更喜欢德妃所生的阿嚣。何况你与阿嚣不同,你是中宫嫡出,你的成长就意味着你父皇的老去。他忌惮你,便不能全心意的爱你。但你还有母后。」

宫里的孩子大多早熟,那一夜,萧询沉默着抄完了百遍《孝经》。天光大亮时,他终于停笔,向我轻声说:「母后,我知道的,其实您也喜欢并蒂莲花。」

他提起并蒂莲,恍然间,我想起了当年宫里赏下来的莲花钗来。我是在生下乐温后的第二年,一个偶然的契机,从太后口中方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为东宫太子妃的。

太后说,当萧礼向他们相求之后,岑家暗中就进了帝后的人,以考察棋玉的品德。棋玉鬓发上的两支莲花钗太过扎眼,陛下觉得棋玉过于贪婪,不够谦逊,故而改了人选。

如果这话是在我未出阁的时候听到,或许会信,但现在我已浸润宫廷数年,不由哂笑,京都贵女那么多,即使不选棋玉,何必将自己推上来?归根结底,太上皇是觉得萧礼在婚姻一事上过于放肆,有意敲打罢了。

毕竟,国朝此前也不是没有被废的太子妃。若我真的不行,废了,再换一个便是了。

待萧询睡下后,我命窈絮回了趟家。窈絮是家生子,父母都是府中的老人,又没儿子,本是要作为陪房随我出嫁。我既嫁入宫中,他们一家便留在府里。

又过了几日,阿询就带着妹妹出宫去了,他们去了太上皇与太后养老的长寿庄,那里有的是空地,乐温的美人风筝可随意放飞而不必担心被什么勾住而败了兴致。

宫中时日如流水,神凤七年的时候,太上皇薨。众多子孙中,最伤心的要数阿询。他常去长寿庄走动,与太上皇祖孙情笃。

我担心他的身体,炖了好些补身的汤水。而太上皇出殡那日,当着众多朝臣和宗室的面,站在最前面的阿询忽然喷出一口血来,身子猛烈一晃,随即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太医诊断出此乃中毒所致。

萧礼自然是震怒的,一番查证之后,凶手指向了贤妃苏氏。阿询所中之毒乃是西南奇毒,而偏偏贤妃之兄多年以前曾经镇压过西南蛮兵。况且在严审之下,我殿内已有宫婢招认,受了苏家的恩惠,将毒药溶在水里,又以蘸过毒水的布帕擦拭了底下人替萧询整治膳食时所使的汤煲。

一夕之间苏家倒台,连带着贤妃所生的皇二子都受了厌弃。这场雷霆之怒砸到苏家头上时,棋玉正卧床休养,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不肯让她的美丽有半点损耗,即使小产之后面容苍白,瞧着都有病西施的美态。

她这几年怀了两次孕,每一次都没有保住,最初也疑心我或者贤妃做了手脚,可她的近身之物一向小心,怕还是天生体弱之由。

神凤十年的时候,我生了一场重病,久也不见好。萧礼渐信道教,要我上章首过,被我断然拒绝:「为太子妃、为皇后,我问心无愧,并无过错。」

真是这样吗?只有我自己知道,真相如何。

我嫁给萧礼十七年来,的确做过不少坏事。譬如说,我从娘家入手,在母亲的衣料和岑家献给棋玉的温补药材上动了手脚,无声息地弄掉了棋玉的子嗣。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与棋玉各有子嗣,势同水火,我不能给她任何踩在自己头上的机会。

在一双儿女的陪伴下,我最终从这场疾病中挺了过来。

病愈后不久,请陛下立嫡长子萧询的折子便飞到了陛下案上。从礼法上来说,萧询的继立名正言顺,但萧礼却按下不发。

他不想册立太子又怎样,他拖不了几天了。

因为——

陛下千秋节那日,在宫廷宴会中,平日里甚少出面的皇二子列席。到他献寿时,皇二子却替他的母妃喊起了冤。

当尘封已久的人名被翻了出来,陛下一霎怔愣后,记忆里浮现出贤妃的脸来。地上跪着的皇二子形销骨立,死死地睁大眼睛瞧着自己。贤妃是因长子萧询中毒一事才打入冷宫,若是贤妃有冤,那么……

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狂热:「你先起来,你说贤妃有冤,可有什么证据?」

我垂下眼睫,轻轻吹了吹杯盏中的热茶。证据,自然是有的。

在陛下的授意下,贤妃之案重审。但所谓真相却并不肯像他预料想的那样。当年被处决了的宫婢原来留有家人,十来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着,说着她知道的真相:「母亲告诉我,姐姐入宫后开始时在御花园里侍弄花草,有一年母亲生了病,姐姐在御花园里哭,遇见了德妃娘娘。德妃给了我姐姐银钱,要她将钱带出去给母亲治病。后来姐姐因着机缘入了皇后宫里,德妃便要姐姐充当眼线……」

「后来父亲喝醉酒,打死了人,要偿命。姐姐又求到德妃那里去。德妃说,可以帮这个忙,但却要姐姐日后为她做一件事。这件事,便是给太子下毒,同时攀咬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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