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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你先出去一下。”乔辰枫朝乔露使了个眼色。

乔露一开始不乐意，但再收到郑华驰那“恐怖”的眼神后，乖乖地走了出去。

腹诽着郑华驰比他哥还要让她害怕。

瞥了眼郑华驰，乔辰枫便当他不存在一般坐到虞愿病床边，结果惹来郑华驰阴沉的目光。

“虞愿，我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激动也不要伤心难过。”乔辰枫拧着眉，用话给虞愿打着预防针。

虞愿被他的话说的心头一慌：“嗯。”

她其实已经想了一整晚最坏的事实，心却还是有些没底。

郑华驰薄唇微抿，静静地听着。

乔辰枫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李青不是你亲生母亲。”

虞愿眼神一呆，而郑华驰相比就比较从容，他眼眸微垂，似是早有此猜想。

“你的亲生母亲叫陆月萍，是你爸的……”乔辰枫突然顿住，欲言又止。

虞愿心咯噔了一下，吞咽了一番后道：“你说吧。”

“是你爸的情人。”

“不可能！”虞愿猛地坐起身，红了眼眶，“我，我有她的遗传病，我会和她一样，我怎么可能……”

郑华驰心一紧，猛地翻身下床坐到虞愿身边，用左手将她揽在怀里。

乔辰枫见此，下颚一抽，却又只能握拳继续道：“李青的亲生女儿在十八岁那年病逝了，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医疗费，但是被你爸拿走了。”

“陆月萍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大出血，你爸就用那笔钱去救了她，结果……”乔辰枫低下了头，声音低哑，“但没有救回陆月萍，只把你抱回了家，而李青在女儿死后精神就逐渐不正常了，而你的病，其实是来自你的父亲。”

虞愿怔住，眼神呆滞地呢喃着：“也就是说，我是个……私生女？”

怪不得莫母骂她野种。

怪不得莫母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她死。

心中好像才恢复的一角顷刻间又坍塌了一大片，虞愿眨着眼，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我，我以为她是，爱我的……我以为她哭伤了眼，是因为我……我死了。”

原来莫母没有一滴眼泪是为她流的。

第四十二章 放手吧

郑华驰抬手将虞愿脸上的眼泪擦去：“别哭。”

虞愿扭头扎进他的肩窝处，痛哭了出来：“我，我把她当做……我唯一的亲人，她再骂我，打我，再怎么想，杀我，我都不恨她，因为她生了我，带着病把我……带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哭的这么痛苦过。

莫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就是说这世界上早就没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孤儿。

虞愿的哭声让郑华驰心如刀割，他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般。

他没有劝，他知道虞愿必须要哭一哭。

这样的打击对她太沉重了。

眼前依偎的两人让乔辰枫心中钝痛，甚至觉得有丝狼狈。

如果是因为离的近，所以虞愿才顺势靠近郑华驰的怀里，他或许不会这么介怀。

但他清楚的看到虞愿眼中除了悲痛，还有一丝安心。

是因为有郑华驰吗？

乔辰枫眼底掠过一抹落寞，紧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低下头没有再看眼前的两人。

直到郑华驰胸前湿了一片，虞愿才停止哭泣，红红的鼻头和肩膀一耸一耸，俨然是哭过了头。

郑华驰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将虞愿脸上的眼泪擦干：“不哭了。”

乔辰枫站起身，抬眼看着他们，目光平静：“虞愿，李青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

他停住，还是让虞愿自己决定。

郑华驰冷着眸子看着乔辰枫。

以虞愿的个性，她怎么会去控告莫母，此刻她除了伤心难过，怕还有愧疚。

果然，虞愿沉默了一会让后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不，我想再想想。”

她垂下眸子，心里一片矛盾。

追根究底，莫母其实也是受害者。

亲生女儿本来可以活下去的，却被她和她的亲生母亲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

要不然莫母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乔辰枫也沉默了几秒，看了眼郑华驰后道：“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乔露见乔辰枫纠着一脸走了出来，立刻凑了上来：“怎么回事啊？我刚刚听见虞愿姐在哭。”

乔辰枫站定后，回头望了眼病房门：“露露，你是不是也觉得虞愿和他比较合适？”

乔露难得地正经起来，她拉住他的手，劝道：“哥，虞愿姐早就跟你说过她不喜欢你了，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天救虞愿姐的佟大哥，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

下山的路又远又陡，郑华驰背着虞愿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但没有一次伤着虞愿，他反倒摔得灰头土脸。

哪怕当时她只有十三岁，也看的出郑华驰有多珍惜虞愿。

良久，乔辰枫才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乔露的头：“你这孩子，老是掺和大人的事。”

乔露又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这叫旁观者清。”

“虞愿姐注定是我虞愿姐，当不了我嫂子的。”

听了乔露的话，乔辰枫眼眸一暗：“我知道。”

从看到虞愿看郑华驰的眼神开始，他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还抱着一丝侥幸。

但两年的陪伴还是无法撼动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的人的地位。

“走，我们去给你虞愿姐买点吃的吧。”

第四十三章 后悔

郑华驰这一受伤，请假的时间直接延长了两个月。

虞愿为已被送回养老院的莫母事情伤神之际，还替他担心着。

“三个月时间，你可能会被调班了，如果一会去就飞不熟悉的航线，你能适应吗？”

“只要不是瑞士，飞哪条航线都行。”

郑华驰清冷的声线和温和的语气意外的合拍。

虞愿默然，眼神闪了闪。

瑞士，是因为她在那儿差点丧了命吗？

两人无言的时候，佟父和佟母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好的怎么还住院了？”佟母焦急的语气像是以为郑华驰受了多严重的伤一样。

“医生都说了是小伤，你哭什么？”佟父虽然冷静些，但却步伐匆匆地走在前头。

病房门被打开。

“夜辉，你……”

佟母嘴里的关心在看到床上的虞愿时哽在喉咙里，两眼呆呆地看着她。

“虞愿？”佟父也是一脸震惊，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掉在地上。

虞愿看到他们，鼻头一酸，闷声喊道：“爸，妈。”

从前过的再不好，在佟父佟母哪儿的确是感受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哪怕佟母嘴上说她两句，可每次回家都是做她最喜欢吃的菜。

佟母似乎忘了是来看郑华驰的，两步并作一步跑上前抱住虞愿，哭道：“我是不是眼花了……虞愿，你还活着，你没事啊！”

虞愿含着泪，抱着佟母：“嗯，我没事，妈，你别哭。”

佟母又哭又笑地模样让佟父都忍不住红了眼：“虞愿没事，你哭什么？”

“我是高兴！”佟母瞪了他一眼，放开虞愿后见她双腿缠着绷带，心又揪起来，“这腿怎么了？”

虞愿眼眸一沉：“受伤了，在做复健。”

她没有说莫母伤害她的事，她也不想说。

“人没事就好。”佟母又低头抹着泪。

一旁被忽视良久的郑华驰黑了脸：“放开虞愿，她不能乱动。”

佟父佟母才想起来是来看郑华驰了，转头一看，自家儿子只是头上缠了圈绷带，其他也没什么大问题，悬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看起来没多大事儿，你也不说清楚，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儿呢。”佟母有些责怪地看了郑华驰一眼。

“……”

佟母也小心地让虞愿躺好，给她捻了下被角：“不行，这俩人都躺医院，我实在不放心，以后我就在这儿照顾他们了。”

虞愿一听，赶忙拒绝：“不用了妈，有护工照顾就可以了。”

照顾两个人，那不得累死佟母啊。

佟母却拍了拍她的手：“虞愿，你还叫我妈对不对？”

虞愿看了眼郑华驰，却正巧撞上他略微炙热的视线，连忙挪开了：“嗯。”

“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佟母叹气，“你们要是能复婚，我做梦都会笑出来的。”

佟父一听，碰了一下她：“孩子们的事情自己决定，你掺和什么。”

虞愿没有说话。

复婚她还没有想过，回来遇到郑华驰到现在都没有想过。

莫母的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没过去，甚至她的病……

如果她站不起来，又痴又傻，完全会变成郑华驰甚至佟家的累赘。

她不愿意。

“等她伤好了，我们就复婚。”

第四十四章 记忆中的羞辱感

虞愿闻言，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郑华驰。

他怎么就替她做了决定了！？

郑华驰面无表情，但眼底的笑意却也藏不住：“医生说了，皮外伤一两月也就好了。”

他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虞愿窘迫地想解释，但佟母和佟父已经笑开了。

“好，好！复婚就好！”

佟母看佟父手中那么些吃的，连忙扯着他往外走：“走，咱们出去再去给他们多买点吃的。”

佟父佟母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虞愿却觉得比以前多了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