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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回航时，虞愿脑中一直想着手机里那张照片。
下机时，郑华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虞愿压下心底酸涩，准备去换衣服。
这时，一个地勤人员突然跑了过来：“虞愿，有个老太太跑到咨询处一直叫你名字，现在在休息室。”
虞愿一惊。
难道是妈？可她不是在婶婶家吗？怎么一个人跑机场来了？
顾不得多想，她立刻跑去休息室。
休息室。
虞愿一进去就发现郑华驰也在。
距他几步之遥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
郑华驰看了一眼面前身形佝偻，眼神呆滞的老人。
而后看向虞愿，薄唇微张，语气带着怀疑：“她是你妈？”
虞愿抿唇点头，解释：“我妈生我晚。”
她从来没有跟郑华驰说过她家的事，他也不关心，更不会问。
郑华驰让了几步，看着虞愿蹲在莫母面前轻声说话，目色幽深。
突然，莫母将手中装着热水的杯子狠狠砸在虞愿身上，一把推倒她：“白养你了，全都不管我，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郑华驰一怔，一步跨上前将虞愿扶了起来。
虞愿忍着脖子的灼烧感，心疼之余又觉有些丢脸。
她第一次拂开郑华驰的手。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郑华驰看着被拂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出了休息室。
虞愿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
安抚好莫母后，她来不及换制服，牵着莫母走出机场准备打车送其回去。
然而还没等到车，马路对面的两个人再次让虞愿心头一震。
是郑华驰。
虞愿齿咬下唇，心里弥漫的刺痛又带着无力，她挪开了眼。
手中突然一松，虞愿还没来得及反应，莫母便像疯了一样跑到郑华驰面前。
她一把扯住他身边女人的头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莫母骂道：“抢我丈夫也就算了，还要伤害我女儿”
虞愿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拉莫母。
郑华驰也反应过来：“许彤！”

“夜辉，头发……疼！”

许彤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郑华驰本就阴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怒气。
他皱眉，将其护在身后，而后看向虞愿，眼神似冰刃，“你妈到底发什么疯？”
虞愿闻言，心底狠狠一颤，低声回：“对不起，我妈有老年痴呆，真的抱歉。”
郑华驰一愣。
虞愿忍着心里的苦涩，看向被郑华驰保护在身后的许彤，诚恳道：“对不起，如果需要去医院或者赔偿，我都接受。”
许彤闻言，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原来生病了，没关系，老人家没事就好。”
虞愿又看了眼郑华驰，闷声说：“谢谢谅解。”
话毕，她扶着莫母就要离开。
“等等。”许彤突然叫住她，看了眼她的制服道，“你和夜辉是一个航班的吧，我们送你。”
“不用，我妈情绪不稳定，怕吵了你们。”虞愿几乎脱口而出。
她无法面对这眼下的荒唐。
虞愿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无意间又与郑华驰的视线相撞。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冷漠。
虞愿转过头，眼眶酸涩到差点落泪。
将莫母送回婶婶家，又给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虞愿才回了家。
郑华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沙发上。
虞愿一边换鞋一边说道：“下午的事很抱歉，吓到你……朋友了。”
她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朋友这两个字说出来。
字字都满含苦意。
郑华驰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虞愿一怔，茫然的看向他。
“就是你这自以为很得体的说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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