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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像两条直线，也许会在某一个时刻交集，但之后必定会渐行渐远。

许砚有更好的未来，而她也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

夜里，暴雨忽至。

天快亮时，林宜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

接起电话：“盘山公路发生连环车祸，你赶紧带设备过来！”

她立刻起床，拿起摄影机就赶往事故现场。

立交桥上，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示灯不断闪烁。

伤者的哀嚎混杂着警笛声，现场无比混乱和紧张。

不远处传来许砚沉稳清晰的声音。

“凌晨4:56分，前往沪城的盘山公路上发生连环车祸，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本台会继续跟进……”

林宜没想到他这样的一把手，还会来前线做主持。

她举着摄影机，将这一切都拍摄下来。

事故发生的6小时。

救援结束，医生都累得瘫倒一批。

林宜拿着摄影机的手臂轻颤，录完最后一个镜头，却没有看见许砚的身影。

她心中一紧。

忙问了另一记者才知道，许砚已经回公司整理新闻稿了。

凌晨三点，许砚从演播厅走出。

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播报和整理资料，他脚步有些踉跄，脸色发白。

“给你，热牛奶。”身边传来林宜的声音。

许砚神色一沉，接过了牛奶。

他坐在茶水间的休息椅上，一口一口地喝着。

林宜鼓足勇气坐到他身边。

“哪里来的热牛奶？”许砚声音低沉。

“附近有24小时便利店。”林宜回答着许砚的话，目光却不敢看他。

她看着灯光下两人靠很近的影子，开口：“你现在住在哪里……”

话说到一半，林宜顿住。

许砚已经靠着她肩膀睡着了。

林宜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他熟睡的侧颜深吸了口气。

这一刻，他们好像又回到曾经互相依偎的夜。

她没舍得惊醒许砚，靠着墙闭上了眼，没想到不过片刻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宜睁开眼。

只剩她一个人坐在茶水间的沙发上。

好像昨天夜里，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林宜闭了闭眼，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攥着，喘不上气。

……

晚上，林宜准备回家，才发现外边的雨还在下。

她没有带伞的习惯。

林宜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外面连成丝的雨幕，想着要不要再在工位上将就一晚。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过头，就看见许砚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近。

林宜神色一僵，扯了扯嘴角：“工作到这么晚？”

“没有。”许砚停顿了一下，“我在等人。”

林宜点头，攥着包袋子的手收紧。

她恍惚想起新闻社的传言。

正想开口，身后传来一道清脆女声：“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新闻素材整理得比较久。”

那女人说话间，挽上许砚的手臂。

她好奇的看向林宜：“这位是？”

“小地方台来学习的摄影。”许砚语气很淡。

他接过夏雨晴手中的伞，把自己的伞递给了林宜。

接着，许砚撑起伞，夏雨晴紧紧挽住他手臂，两人共撑一把伞走进雨幕中。

林宜手里握着许砚给她的伞，愣愣看着那相携远去的背影。

她眼眶微红，嘴角却拼命向上扯着。

半晌，从喉中挤出一句：“谢谢。”

第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宜和许砚的相处，好像真的变成了两个陌生人。

他教新闻应该如何做，她学。

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好不容易得了空，林宜买了一篮水果去看恩师。

她的恩师是北京传媒大学的新闻系院长，大学时的导师。

到了楼下，正准备进电梯时，迎面冲出来一个孩子，一下把她手里的水果篮撞落在地。

水果顿时滚落一地。

林宜‘哎’了一声，急忙蹲下身子捡。

电梯门慢慢关上，眼看就要夹到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住了电梯门。

林宜连忙道：“谢谢。”

抬头一看，竟然是许砚。

她呼吸一滞，随后掩饰慌乱似的低下头捡水果：“你也来看老师？”

“难得有空。”许砚神色没什么波澜。

“也是。”林宜捡完，两人进了电梯。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窄的电梯厢内蔓延。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林宜逃一般的离开，许砚看着她忙乱的步伐，垂下眸.

敲响老师家门，开门的人却是沈腾云。

“要我说你们就是有缘！”他一愣，看着面前的林宜和许砚打趣，“看老师都是一起来。”

“碰巧而已。”许砚语气冷淡的回。

一旁的林宜笑容僵了僵。

进了门，满头白发的老师就招呼着林宜过去说话。

她连忙将水果递给沈腾云，坐到老师身边叙旧。

门口。

沈腾云皱眉看着许砚：“你怎么想的？”

许砚脸色一沉，声音依旧淡：“师兄，都过去了。”

说完，他径自走进客厅。

吃过饭，老师体力不济先去休息。

剩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闲聊。

沈腾云对林宜笑着试探林宜：“公司内部对你的评价很好，希望你可以留在北京发展，你的打算呢？”

看着沈腾云高兴的模样，林宜欲言又止。

许砚一直用余光关注她，见她这幅模样，脸色一下沉了。

三天后，林宜外出跑新闻。

今天有两个摄影请假，替补的是两个实习生，她又教又带，忙的脚不沾地。

忽地，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来帮你吧。”

林宜转过身，随即一愣。

是那天和许砚一起的女孩。

她后来才知道，夏雨晴是白山新闻董事长唯一的千金。

林宜没有拒绝，两人一起拍摄完。

“谢谢你。”林宜真诚道谢，“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夏雨晴连连摆手，又突然想起什么。

“我好像真的有事麻烦你，你能教我做饭吗？”

林宜顿了顿，问：“给许老师吗？”

“是啊，我从来没做过饭，但想为他学一学。”

看着夏雨晴提起许砚时雀跃的模样，林宜不由得一笑。

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就有些发酸。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道：“好。”

两人来到了食堂后厨。

林宜处理食材，有些话脱口而出：“他不喜欢胡萝卜，也不吃葱花……”

就好像这些东西一直牢记在她心头，成了习惯。

“你……好像很了解许砚？”夏雨晴有些惊讶。

林宜一怔，急忙解释：“同事八卦时我听到的。”

夏雨晴半信半疑。

林宜掩住眼底苦涩，抬起头，郑重而温柔的看着夏雨晴眼睛。

“你们很般配，祝福你们。”

她说着，心中苦涩连成海。

一周过去。

林宜和许砚播报的盘山公路事件，登上年度新闻热榜。

就连总监都夸赞她的镜头很有新闻嗅觉。

同行纷纷恭喜她，说她再不用回安市那个小电视台受苦。

听着他们的话，林宜攥紧手里的邀请入职通知单，神色复杂。

当天下午，林宜敲响总监办公室门。

在总监惊讶的眼神中，她将入职通知单归还。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谢谢白山新闻部的邀请，但我，必须回我的家乡。”

第四章

林宜放弃入职后，总监没有公布这个消息。

她也如常上着班。

这天，公司聚餐，饭桌上觥筹交错。

林宜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前往。

她局促的坐在许砚身边。

对面的沈朝云问他们俩：“这里的云饺差点意思，还是福记的好吃，你们觉得呢？”

林宜：“忘了。”

许砚：“没吃过。”

两人异口同声。

林宜下意识看向许砚，直直撞上他深邃的眼眸。

她慌忙扭过头，两人又不说话了。

气氛凝滞。

沈腾云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

很快，同事们开始敬酒，许砚照单全收，一杯接着一杯。

“你胃不好，少喝点……”林宜下意识担心的劝道。

许砚目不斜视，冷冷回了一句：“与你无关。”

林宜喉中一噎，没再说话，只是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

许砚很快醉倒在包间的沙发上，林宜看了一会儿，上前给他盖上毯子。

看着他紧皱的眉心，她下意识伸手想抚平。

可还没等她碰到，却见他喃喃唤了一声：“雨晴……”

林宜指尖一颤，缓缓收回手。

她深吸气，强忍眼中酸涩，转身离开宴席。

林宜快步走出饭店。

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沉得她喘不过气。

走着走着，她想起沈腾云提起的福记云饺。

凭借着记忆，她转身往那处走去。

等到的时候，林宜愣住了。

——福记云饺已经变成了咖啡馆。

她僵在原地许久。

好半天才走进店里，要了一杯双倍糖的热牛奶。

林宜坐在窗边喝着牛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味道那么苦涩。

她眼眶渐渐红了，一滴泪砸落在桌上，又被她胡乱抹掉。

时间在流逝，一切都在变化。

没有什么是能永恒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宜在白山新闻部的最后一天，大家知道了她的选择。

有人敬佩，有人不解。

林宜听着众人的议论，不由得庆幸许砚和沈腾云出差不在公司。

第二天，林宜坐上了回家的车。

上车没多久，沈腾云的电话就来了。

她接起电话：“师兄。”

“林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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