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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自待在办公室的程以岁也只敷了一会儿后便默默的离开了。

在走廊上，她遇见了沈祁言。

她脸上的红痕还未消，可他仿佛看不见。

只是冷漠道：“你和凌风去做什么了？”

程以岁一怔，刚要开口，他带着嘲讽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有你这样的妈妈，也难怪会教出那样的儿子。”

程以岁心口一窒，忍不住道：“那你呢，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承认怎么别人的爸爸，你又让他怎么想？”

沈祁言蹙眉，刚要说什么，看见程以岁眼底的泪痕，心头忽然掠过一抹燥意。

沉默了几秒，他沉声道：“既然你教不好他，那我来带他，省的跟着你学的不三不四。”

程以岁被他的冷漠刺得发抖，刚要拒绝，可下一秒却又突然想起小乐的日记……

小乐那么想跟爸爸在一起，也许让沈祁言带他一段时间，能让他开心不少。

于是她敛了敛眸，强行压住心头的苦涩，“好，你也是时候带他一段时间了……”

小乐出生五年了，和爸爸相处的时间，却几乎屈指可数。

第6章

沈祁言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答应，毕竟小乐一直是她的心肝。

他沉默的看着程以岁，又看了一眼她刚才走出来的，凌风办公室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黑眸里情绪翻涌，最终还是沉默的离开了。

翌日，沈祁言果然就派助理把小乐接到身边。

而程以岁则趁着这段时间，住进了医院。

自从三年前捐肾后，她一直都很虚弱，前段时间又输了血，凌风劝过她很多次尽快入院疗养，但她一直没时间。

这次总算有机会好好调理身体了。

因为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在医院，她住院这一周连电话都不敢打。

好不容易等到周日出院，那天正好是小乐的生日，他这一周在爸爸身边应该是很高兴。

她出院后去商场特意挑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还买了菜，准备离开时，忽然被人叫住。

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惊喜的看着她：“程以岁？”

程以岁转头看她，语气中瞬间带了几分欣喜：“刘老师。”

这是她大学时的老师，程以岁大学学的珠宝设计，因为天分极高所以这位老师当时很喜欢她。

刘老师走上前来，语气一如既往的热络：“你现在还在从事设计吗？”

程以岁眸光黯淡了一瞬，摇了摇头。

刘老师可惜的看着她，提起从前，满是感慨：“我这几年总看见你妹妹的设计广告，想当初你们一起学设计，你可比她有天赋多了，后来你，可惜了……”

当年，原本有个出国深造的名额，刘老师打算給程以岁，结果她父母特意吵着让学校把名额让给简媛，当时刘老师还觉得诧异，明明都是亲生女儿，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偏心的父母。

她不愿意程以岁失去这次机会，更何况这也的确是她应得的，故而也不顾简父简母的吵闹，还是顶着压力将名额给了程以岁。

可后来，程以岁仍然没去成。

刘老师还记得当年问这个女孩子为什么留下来。

她说：“我喜欢的人生病了，我想陪着他。”

那时候，沈祁言急需肾脏，而她的肾脏正好匹配……

如果她出国，就没办法再给他捐肾。

沈祁言父母早逝，他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家业，程以岁爱慕他的出众，却也心疼他身上过重的担子。

年少人，总是一腔热血的以为自己能够拯救别人。

刘老师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多是惋惜，但事已至此，只希望这个女孩付出的能有回报。

于是她开口问，“你当初宁愿放弃一切也要陪着的那个人，现在对你好吗？”

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程以岁心脏都颤了颤。

过了好几秒，才艰难的扯出一抹笑，“他……对我很好。”

刘老师这才露出一抹笑，“那就好，他要是对你不好，怎么对得起你当年的那份情谊，你们可要好好相爱啊。”

无意之语，却再次撞击到她内心深处，她立刻低下头，不敢让老师看到自己发红的眼尾。

不会好好相爱了……

沈祁言，从来没爱过她。

直到和老师分别，程以岁的心都被一层阴影笼罩着。

下扶梯时，她看见两边的墙上贴着巨幅海报，上面是简媛和她的设计作品。

程以岁不知在想些什么，走神了许久。

回到家，她仿佛才终于回到现实，匆匆走进厨房做菜。

等她做完一切，又将蛋糕摆出来，想起小乐可爱的脸，心中那股遗憾被冲淡了些。

她給沈祁言打电话，想让他把小乐送回家，结果又是打了很多遍，都没有接通。

现在的时间幼儿园早就放学了，程以岁担心他别是忘了儿子生日，把孩子带去了公司，连忙出了门。

等到她匆匆感到沈氏集团，还没进去，就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见一楼餐厅里，沈祁言和简媛还有两个孩子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摆着生日蛋糕。

小乐戴着生日皇冠，就坐在简媛身旁，幸福的笑着。

第7章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蒙蒙细雨，程以岁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餐厅里幸福的“一家四口”。

就连沈祁言脸上都带着笑意，在跟自己结婚的五年里，他从未有过这样和颜悦色愿意陪自己和小乐过生日的时候。

原来，他是愿意陪小乐的，只是，旁边的女人不能是她。

她站在雨中，浑身发着抖。

简媛无意间瞥到她，几分钟后，她找了个借口离开餐厅，撑着伞走到程以岁面前。

她居高临下，颇为怜悯的看着有些狼狈的程以岁，“程以岁，你知道吗，你的儿子很喜欢我，甚至，喜欢我都高过你这个亲生母亲了呢。”

说完，她拿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手机里小乐的声音也随之传出来。

“小姨，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的妈妈好不好？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现在的妈妈。”

“轰！”

大雨将至，炸雷十分应景的响起，生生劈开了程以岁的心。

不。

怎么可能！

她如坠冰窟，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出自小乐之口。

那是她的小乐啊，她十月怀胎，九死一生剩下的孩子。

那是她唯一的慰籍，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雨珠一颗颗淋在身上，在简媛得意的目光下，她在大雨中僵硬的转身，丢盔弃甲的离开。

是啊，她是个失败的妻子，也是个失败的母亲，小乐跟着自己，连见爸爸一面都是奢望。

她自以为是的爱了沈祁言这么多年，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