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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落的笑道：“这或许就是我此生的归宿了。”

叶倾城了解顾远舟，没有劝说。

只是微笑的说：“将军大义，大楚的百姓定当会记得他们的大将军。”

这话像是说到了顾远舟的心坎上。

“好。”他爽朗的笑了，然后站起身，起身告别。

临走前，顾远舟还是停下脚步，多嘴了一言。

他说：“陛下其实很在乎你，他为了你脸上的伤亲自去了北寒之地采了雪莲，还清灭了前朝乱党。”

“陛下真的为你做了很多。”

第41章

殿门被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

顾远舟早就走了，叶倾城却还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迟来的深情，她又该如何去回应。”

或许是，她已经无力回应。

一颗早就痛到麻木的心，再也翻不起一点波澜。

叶倾城极力压下心头的微涩。

可越压，却越堵得慌，最后，实在是压抑得难受，起身走了出去。

这偌大的皇宫，她生活了十载，今天却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大，她走着走着，就感觉到有些吃力。

便只能在一处亭廊前休息片刻。

一阵议论声响起，叶倾城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娓娓走来的许婉凝。

几月不见，两人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许婉凝打量着叶倾城，她以为会迎来一顿指责嘲讽，不料许婉凝却只是坐在了她旁边。

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些自嘲。

她说：“叶倾城，我输了。”

闻言，叶倾城诧异地侧眸望向一旁的女人，眼中有些不可确信。

许婉凝却是勾唇一笑，继续自言自语：“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会这样说。”

她望着远方，语气中带着苦涩。

“我曾以为陛下是把你当成我的替身，直到现在，我才直到，我自己才是那个可悲的人。”

“替身原来是我自己。”

许婉凝看着叶倾城，眼眸含泪：“你知道吗？”

“陛下其实对我从来都没有男女之前，不过是因为我父亲是丞相，而他需要丞相之力，才会考虑让我做皇后。”

叶倾城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婉凝似是察觉到叶倾城眼中的诧异，自慰道：“你不用感到多么的得意，我只是不想和你争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倾城下意识开口，“我只是有些诧异，我也从没想过争什么。”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好争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是真心祝福你们的。”

这话，叶倾城是真的说的真心话。

从前她是国师，占卜出的结果就是许婉凝是萧怀宇的皇后。

这一点不会有加。

她的嗓音在风中有些虚弱，却还是弱弱的开口：“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回到正轨，只有你成为他的皇后，大楚才能繁荣昌盛。”

却没想到，许婉凝很果断的拒绝了她。

许婉凝摇了摇头，望着前方，脸上表情很似平淡：“陛下已经答应我父亲，告老还乡。”

“我也打算陪着父亲，离开京城了。”

她站起来，对着叶倾城说：“今日，我本来也想去找你的，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那也是一样的。”

“叶倾城，再见了。”

说完，也不管叶倾城怎么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叶倾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好像比以往脚步都要轻快，也要轻松。

或许，许婉凝是真心的。

只是，那占卜出来的贵人不是许婉凝吗？

可是现在她走了，那大楚的国运又该当如何？

沉思此，叶倾城试图闭上眼，开始推演，可是刚一凝神，一口鲜血就喷涌而出！

第42章

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叶倾城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她看着太医正要把脉的手，立马收回。

“有劳太医，我只是累了，没有大碍。”

太医为难的看向萧怀宇，萧怀宇脸色复杂不明。

可又不想强迫叶倾城。

只得摆了摆手，将太医遣退：“都下去吧。”

众人皆告退。

屋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看着默不作声的女人，萧怀宇深深叹了口气，正欲离开。

“你好些休息，等你想见朕了，朕再来看你。”

话里小心翼翼如从前，让叶倾城长睫一颤。

她抿了抿唇，终是没忍住开口：“今夜繁星璀璨，陛下可愿陪倾芸一同去赏星。”

萧怀宇侧眸，眼中是溢出的欣喜。

“好。”

观星台。

两人来到房顶，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如儿时那般。

叶倾城望着夜空上的星星，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和萧怀宇之间的回忆jsg。

不禁开口：“陛下可曾记得，第一次同倾芸赏星是在哪一年？”

萧怀宇也望着星空，低沉的嗓音落在女人的耳畔。

“记得。”

虽只是两个字，但叶倾城却觉心中竟有了一丝欣喜。

原来，他都记得。

叶倾城继续说着：“师父曾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不知倾芸的亲人是天上的哪颗星星。”

“一定是最亮的那颗。”

萧怀宇的声音倏然打断了女人的话，眼中有心疼又有怜惜。

他的手放在叶倾城的肩上又落下，竟小心翼翼到了如此地步，却还是只能叹息一声。

而看着影子上的叶倾城，却也只是心头微微一涩。

谁都没有逾越一步，就是这样陌生又熟悉的距离，好似刚刚好。

她说着，他听着。

“今日，许婉凝来见过我……”

话未说完，萧怀宇却心头一慌，连忙问：“朕与婉凝不是你想的那样……”

“陛下，你让倾芸把话说话。”

他看着她，最终还是妥协。

叶倾城继续说：“当初倾芸的确推算出许婉凝就是贵人，如今贵人不再，而皇后之位也空虚，陛下应当重新选中意之人。”

“朕中意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吗？”

萧怀宇语气微怒，可是神情又是那样的柔和。

叶倾城迅速收回视线，只是淡淡的说：“陛下，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你该认清现实。”

话已出口，她能感觉到心口一阵绞痛。

却又不得不这样说。

命不久矣，就不能再浪费彼此的时间，只能再狠心一点。

萧怀宇想对她说很多话，却觉得像是说在了一团棉花上。

根本就没有用。

失去过后，才知追悔莫及。

他们之间，是注定回不到过去了。

……

又过了几月，叶倾城终于缝完了给萧怀宇的那件冬衣，

从去年到今年。

她自嘲的笑笑，果然是越来越撑不住了。

收好衣裳后，叶倾城便在榻上小憩，婢女送来了顾远舟给她的信封。

信上说——

“我已在边疆驻守半年，一切安好，愿你也安好。”

寥寥几字，叶倾城却觉得无比温暖。

将信封收好，叶倾城便安心的闭上了眼，而这一闭，就没再醒来。

第43章

大楚二十七年，大雪。

叶倾城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她身体冰凉，萧怀宇就将她安置在了长乐殿。

殿内炉火旺盛，却怎么也暖不了叶倾城的身体。

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惶恐觐言：“前国师大人已经油尽灯枯……”

“千年人参也只是吊着她一口气而已。”

闻言，萧怀宇无悲无喜，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如睡着一般的女人。

直到这刻，他才知道，那次的赏星之约，是叶倾城给她留的最后的回忆。

他知她的身体已没有多少时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太医已经走了，长乐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怀宇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大掌抚摸上女人的小手，语气无比温柔。

“倾芸，这一生，是朕负了你。”

“可是你能不能慢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