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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真的还蛮厉害的。”祝水北说。

　　“别以为你夸了我，就可以糊弄我。”

　　结果还是兜回去了。

　　祝水北深呼一口气，“他就是……心理疾病，一直都没治好。这次的事情，应该让他的病情加重，所以才会那么不受控地闯进ICU要杀了裴寒江。”

　　果然是……

　　祝山南神色一凛，“裴寒江这人，就是狗急跳墙，知道自己肝癌可能活不了多久。裴烨不管他，他就丧心病狂。这种人，既然没打算当父亲，当初又为什么要生？还好干妈当年没跟他在一起。”

　　说起这个，又是让人愤怒的事情。

　　他们干妈和干爹还挺相爱的，但一直没能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也是偶然间才知道，因为干妈当年跟裴寒江在一起过，流过一次产，那次之后她就怀不上孩子。

　　祝山南拧着眉，“自己是个烂人也就算了，还要毁了自己的儿子。”

　　祝水北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说法，就是说渣男的报应是报应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裴寒江当年对干妈造成的伤害，都报应在了裴烨的身上吗？

　　“不会的。”

　　“嗯？”祝山南不知道祝水北忽然一句不会的是什么意思。

　　祝水北显然没告诉祝山南这句不会的是什么意思。

　　她只说：“你有空就回去休息吧，医院这里有我和妈，还有裴烨，不会有事的。”

　　“我明天再来，明天爸还要做手术，我在这边才放心。”

　　上次的手术并没有完全结束，祝铭川脑里还有血块没有清除。

　　现在他身体各项机能趋于稳定，达到了手术标准。

　　所以今天医院的安保很全，就要确保明天的手术万无一失。

第207章 十分笃定

　　因为第二天父亲要做手术，祝水北晚上没打算回去，让祝山南把母亲一道带回去了。

　　母亲这些天就只回过一次家，在家待了几个小时就来了。

　　这次要让她在家里睡觉，第二天再来。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都说不好，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如果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母亲状态不好，他肯定会生气，会心疼。

　　就像祝山南说的那样，他们的爸爸可以舍得下他们，但绝对舍不得他的妻子。

　　等他们走了，祝水北又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热牛奶和一些糖果。

　　再上来的时候，瞧着裴烨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病房门口，处于戒备状态。

　　这个样子持续了好些天，他站这儿那天，就是这样了。

　　期间，温蔓来过，跟他聊过几句，但没什么进展，反倒是觉得温蔓在会影响到他的“任务”。

　　祝水北让秦阔去过他家，照顾一下樱桃，还要去遛一下。

　　才带回家没多久，他爹就没管它……

　　祝水北想了好一会儿，才端着牛奶过去。

　　“喝点。”祝水北说，“放松点，现在是晚上。”

　　“越是晚上，就越不能掉以轻心。”裴烨脸上依旧是紧绷的神色。

　　祝水北完全不怀疑，这时候要是来一个陌生人的话，裴烨能立刻把那个人给摁在地上。

　　“我专门给你买的。”祝水北举着杯子，没放下。

　　裴烨犹豫了两秒，才接过了和祝水北手里的杯子。

　　打开盖子，浅浅喝了两口。

　　但祝水北是要盯着他喝完的。

　　裴烨再度犹豫，“其实……我能量摄入足够了，喝这么多牛奶，会忍不住去卫生间。”

　　潜伏这项技能，或者现在不能叫潜伏，是光明正大的保护，他拿出了当初要拿第一的势头来。

　　祝水北却只是看着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裴烨顶着祝水北的目光，将一整杯的热牛奶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坐会儿。”祝水北看了看门口的椅子。

　　显然，站着会更容易集中精神，坐着会让人反应变得迟缓。

　　“那我跟你一起站着。”

　　裴烨坐下，坐在靠门的那个椅子上。

　　他已经将这里的布局摸清楚了，病房只有这个门可以进去。

　　因为是无菌病房，是没有窗户的，还有一个通风管道，但通风管道只能容得下一个三四岁小孩儿通过。

　　而这个病房在最深处，只要过来人，他能迅速地辨别出对方是不是他熟悉的。

　　身边坐着的这个人，是安全的。

　　但是，会让他分心。

　　身旁的人说：“你睡一会儿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我不累。”

　　“是吗？”祝水北也没多说什么，“我爸明天要第二次手术了，取出脑部的血块。”

　　裴烨知道，听医生说过。

　　他挺担心的，因为开颅手术存在一定风险。

　　好半天，裴烨才说：“祝叔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他似乎十分笃定，手术会成功，祝叔会醒过来。

　　因为，他跟神明做了交易。

　　如果祝叔能醒过来，那他愿意折寿十年。

　　在那天手术结束之后，他一个人去了南山的一处寺庙。

　　他在那边跪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似乎迷迷糊糊之间见到了神明。

　　神明问他求什么。

　　他说求祝叔平安。

　　神明问他那你用什么来交换。

　　他好像一无所有，就只能用自己无用的性命来交换。

第208章 除非我死

　　祝水北应该是挺困的，一直也没怎么休息好。

　　心里压着事儿，就算在家也休息不好。

　　这会儿在病房外，坐着坐着，也没跟裴烨怎么说话，靠在他肩膀上就来了困意。

　　在她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就没有动过。

　　良久之后，她的呼吸趋于平稳，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裴烨微微低头，入眼的是祝水北纤长的睫毛，鼻梁上有个小小的驼峰，再往下，是她带着淡淡的粉的唇。

　　很久，他们两没有靠这么近了。

　　好似往日那些亲密的画面，都已经是千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裴烨轻叹一声，轻声说：“去房间里面睡，夜里凉，会感冒。”

　　医院里是开了空调的，夏初的夜晚，病房外的走廊里透着丝丝凉意。

　　祝水北没有应，只是往他身上蹭了蹭。

　　细腻的额头抵着他肩颈处，他喉结上下翻滚。

　　原本紧绷的神经在她无意识的触碰下好像啪地一声，断了。

　　周身笼罩的，是来自她身上的气息，可以让他安静放松下来。

　　他不自觉的，伸手轻轻地扶着她的腰。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裴烨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打算把她送到先前桑姨休息的房间里。

　　不能让她在这儿真坐一个晚上的。

　　他招了个手，让蒋楠过来。

　　压低声音说：“你帮我看一会儿，这个点不会有医护过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好的。”

　　因为不是医生来检查的时间，所以裴烨才有时间抱祝水北去房间。

　　其实也不远，就在前面那个房间。

　　就是不放心罢了。

　　本来祝叔就是因为保护他才受的伤，如果现在因为他的保护不当出事，他会更自责。

　　只是他把祝水北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抓住他的衣角没放手。

　　她睡着了，强行把衣服从她手里拽出来，她肯定会醒。

　　看她眼底的青色，这些天估计也是没有休息好的，裴烨只得微微弯下腰，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可能就松开他的衣服了。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睡吧，我就在外面。”

　　她没松手，只是翻了个身，将身子蜷缩起来。

　　这是一个呈自我保护状态的姿势，在他极为虚弱的时候，也是这样蜷成一团。

　　他低头，很轻地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没事的，我会保护好祝叔。”

　　他会，用全部的力量来保护她，还有她在乎的人。

　　或者说，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又或者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祝水北松开了他的衣角。

　　裴烨给她紧了紧被子，然后才从房间里面出去。

　　其实每次他需要去卫生间，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的。

　　他不敢再浪费太多的时间，这层的安保的确很密不透风，但他们在明，潜在的危险在暗。

　　他多离开一秒，就觉得危险会多一分。

　　不是不相信其他的保镖，而是，在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会豁出性命。

　　就像那时候，祝叔基本上连多一秒的考虑都没有，直接推开了他跟桑姨。

　　所以，他不敢有半刻的懈怠。

　　他从病房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医生往病房那边走去。

　　看身形，是允许被进入到病房的一位。

　　但这个时间，不是常规的检查时间。

　　“唐医生，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裴烨叫住了唐医生，语气中带着询问。

　　这位唐医生听到裴烨的声音之后，下意识就停了下来，但是没有第一时间转头来看着他。

　　所以裴烨绕到了唐医生面前，看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头放着药品。

　　唐医生戴着口罩，只看得到一双眼睛。

　　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

　　沉默片刻，唐医生说：“因为祝先生明天要做手术，所以今天晚上就要监测好他的身体状况，这个药是打在祝先生的点滴里的，避免明天手术出什么意外。”

　　“就你一个人吗？”裴烨问，因为他没听说要打什么东西，所以就没那么容易让唐医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