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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觉得自己这一剑便能要了王爷的命吧，幸亏没有留后手。”

　　院正扶着腿站起身，要招呼人把重伤的容珺抬去寝殿中再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无……碍。”

　　容珺抬手，摸了摸贺文书紧皱的眉头，像是要把它们抚平一样。

　　“什么无碍，伤得这么重。”贺文书怨他，又一次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你之前就知道这个蒋依依有问题，还由着她近身，你真是……”

　　后面的话，在容珺委屈巴巴的目光中，被贺文书咽了下去。

　　“罢了。”

　　他已经这样了，她再训他，于心不忍。

　　容珺勾着苍白的唇，拉着她的手，目光柔和地滑过她的脖颈，霎时间闪过一抹阴森。

　　白皙的肌肤上，一道红痕十分明显。

　　今日虽然有惊无险，她到底也伤到了。

　　墨云晔，给他留了一个大礼啊……

　　侍卫进来，抬了轿撵把容珺扶了上去，要走的时候，他还拉着她的手不放。

　　殿外的朝臣和女眷把他们恩恩爱爱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

　　“幸亏刚刚没有当这个出头鸟。”

　　“可不是，瞧瞧蒋晔，啧啧，只怕都不能好生致仕了。”

　　“以后再传什么王爷要纳妾，我是第一个不信，我这就回去给我家闺女定亲去！”

　　他们都在后怕。

　　原来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一点没变，什么王爷厌弃了王妃，不过是做戏而已。

　　而他们，都是差点上了当冲上戏台的人。

　　就当贺文书要跟随容珺一起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小十一声疑问。

　　“咦？”

　　“五哥，你瞧瞧，这柄刺伤王爷的剑怎么上面有个小洞？”

　　说着，他抬手，“铛”地敲了一下剑身。

　　剑身嗡鸣，空腔音明显。

　　贺文书一下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柄剑，脸色变了。

第194章好言哄他

　　呯——

　　那柄沾了血的剑被小五接过，毫不客气地折成了两段，他用手指摸了一把剑中的空腔处，摇了摇头。

　　“没有液体的痕迹。”

　　贺文书走过去，接过断剑端详，方才听到剑里面藏着一处空腔她吓到了，生怕里面被注入了毒液之类的，自己亲眼看了，确实里面是干的。

　　也勉强放下了心。

　　“可是为什么会是空的呢？”

　　小十思来想去，得不出答案。

　　“先带走。”

　　贺文书把剑交给了小五保管，自己陪着容珺先行离开。

　　容珺受了重伤，不能回府，直接去了寝宫修养。

　　烛火之下，夜深人静，偶尔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容珺躺在床榻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黑眸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贺文书。

　　“王妃。”

　　院正带着太医们在准备为容珺缝合伤口，一转身见贺文书还守在床边，“王妃怀着身孕，还是尽早去休息才是。”

　　”“去。”

　　床榻上的容珺也随着赶人，他说话困难，勉强才能挤出一个字。

　　贺文书垂眸看了眼容珺紧紧合着的衣襟，“疼么？”

　　容珺薄唇已然失去血色，还在笑给她看。

　　“怎么可能不疼呢，”院正上前，手中拿着一根经过烛火烧灼过的银针，“王爷，忍着点。”

　　“等会儿。”

　　贺文书眼睁睁地看着院正拉开了容珺衣襟，就要去解开他已经临时包扎过的伤口，“院正，你直接就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院正。

　　“没有麻沸散吗？”

　　这是活人啊！

　　哪有这么直接给一个活人缝合伤口的？

　　“有啊。”

　　提起麻药，院正就叹气，“王妃刚刚来得迟了一些，没听到王爷的要求，王爷要求不用麻沸散的。”

　　“既然王妃也觉得要用，要不您赶紧劝劝王爷？”

　　院正自己也怕一会儿把王爷给疼死，自己和子弟们的项上人头又要不保。

　　贺文书凉凉地看向容珺，他已经再难说出话来，张了张口，随后痛苦地摇头。

　　示意他不用那东西。

　　“你会疼死的。”

　　贺文书俯下身，在他耳旁轻轻地劝道。

　　容珺依旧摇头，面对她谴责的目光，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王妃，”小五开口替容珺解释，“王爷以前在战场的时候，受了伤就从来不用麻沸散，他习惯了。”

　　贺文书看着脸色苍白的容珺，他还是温柔又讨好地冲她笑。

　　明明胸腔起伏得厉害，呼吸都困难，却还是摇头。

　　战场啊。

　　原来是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

　　战事有的时候就是一触即发，还要随时防着敌人的偷袭，若是受伤用了麻沸散，睡死过去，军中无帅，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里又不是战场，”贺文书抬手把容珺颊边散落的几缕长发别至耳后，凑近他的耳朵，轻言细语，“夫君，安心睡便是，有我呢。”

　　容珺躺着，每每呼吸一次，胸口上那块压着的无形石头都似重了几分。

　　他不敢用麻沸散，更不敢放任自己沉睡。

　　一直以来，他肩上的担子只有自己扛着，可是现在，他的王妃和他说，她也能帮他。

　　她让他安心睡。

　　她的话语化成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而过，流向四肢百骸。

　　唇边的笑容越发深刻，看着她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好？”

　　贺文书追问。

　　她冲一旁筹备的太医挥了挥手，想要让他们去熬制麻沸散。

　　太医领命，正要去，却见病床上的容珺依旧摇头。

　　“你……”

　　贺文书脸色微变，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人这么固执，好话也哄了，就是坚持己见。

　　“不……”容珺皱眉，闭了闭眼睛，张口，勉力发出沙哑的声音，“……舍。”

　　两个沙哑的单音后，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口型。

　　你怀着孩子。

　　霎时间，贺文书心头刚刚冒起了的火气像被迎头浇了一盆水，熄了个彻底，只余青烟袅袅，骚动着她那颗早已软得不行的心。

　　她看着容珺，有点痴了。

　　他都这样了，还不能安心用麻沸散。

　　她要帮他顶起那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拼着命说不舍得。

　　“咳咳。”

　　老院正干咳了一声，“王妃，请回避一下。”

　　“我不走。”

　　贺文书拒绝，握着容珺的手，准备在床榻边守着。

　　容珺目光轻闪。

　　他的胸口，可是有个绝对不能让她看到的印记。

　　“王妃，蒋晔还跪在外面，几个老臣还陪着他一起跪，”小十看到了自家主子的脸色，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寻个由头要把贺文书支开。

　　“那我去外面瞧瞧就回来陪你？”贺文书小声说道，见容珺点头，才起身离去。

　　在她身后，纱缦拉下，掩住了容珺那双盯着她不放的黑眸。

　　“王爷，老臣就开始缝合了。”

　　老院正解开了包扎，正要下针，一旁伸出了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腕。

　　他差异抬眼，正对上了小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

　　院正满肚子的疑问还没问出口，随后，眼睛蓦然睁大。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五身后的小十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匕首，对着床榻上的容珺胸口狠狠地落下。

　　鲜血四溅。

　　“不要……唔！”

　　老院正的嘴巴被小五牢牢地捂住，溜圆的眼睛倒映着冲他竖起食指，做了个闭嘴手势的小十。

第195章按律抄家，诛九族

　　“二位，这是做什么？”

　　老院正看呆了，只见刚刚容珺胸前已经被刺穿的地方，又被匕首极快地削去一片皮肉。

　　鲜红的血液再一次蔓延，顺着白皙的皮肤滚落在床上，沾在白袍上，满目血腥。

　　“老院正，坐着这么位子这么久，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小十抬眼看他，手上却不停，飞快地那拿了早已准备好的止血巾按在容珺的胸口。

　　经过这一折腾，容珺原本就只剩半口气的状态更加差了，唇上仅剩的一丝血色消失殆尽，苍白如纸，因为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薄唇还在轻轻颤抖。

　　“好好，老臣不问。”老院正瞥了眼那块被削下来的皮肉，薄薄的一层。

　　之前透过血色隐隐瞧见的黑色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昏花的老眼悄悄瞥了眼容珺，正好看到他那双黑眸正森冷地瞧着自己，老院正打了寒噤。

　　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多此一举地问什么。

　　这位王爷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他早已经领教过，想来，是因为地上那片皮肉上黑色的印记才活生生地从自己胸前剐下来一片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