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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辞仙君，那……”

　　她想解释，可玄辞根本就不听，直接打断她的话怒道：“出去跪着反省！”

　　不待她反应，人已经被一股力道摔出门外了。

　　外面天寒地冻，她身子本就虚弱，刚刚又被放了血，这会儿就连想用一点法力来御寒，都做不到。

　　雪花纷纷扬扬，头顶的雪花化成冰凉的水，浸到她的心里。

　　手腕处的伤口上滴答着鲜艳红血液，点缀洁白的雪地，异常的刺目。

　　可跪着的清芙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任由鲜血滴着。

　　从屋内传出玄辞阴沉压抑的声音道：“你的血不是这么用的。”

　　清芙察觉到手腕处一紧，低头看去，只见一块白色的布在手腕上绕了几圈包在手腕上。

　　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是她作为一株火芝草的用处而已。

　　冷……好冷。

　　眼前的景物，开始倾斜了。

　　“砰！”清芙昏倒在了雪地里。

　　她又开始做梦了，很长很长，像是一个人的一生。

　　梦里的人逐渐清晰了起来，一直唤着“小芝”的男人，那五官的轮廓，和玄辞仙君异常的相像。

　　“小芝，听说如果两人是天定的姻缘，名字会出现在神界的姻缘石上，上面肯定有你我的名字。”

　　为什么她最近频繁的做这个梦，好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难道是她的上一世？

　　那个男人为什么长得如此像玄辞仙君？

　　清芙意识回笼，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见玄辞仙君异常温柔的声音。

　　“你说你这几日才刚好些，非要来看她做什么。”

　　南姮公主知道清芙已经醒了，便道：“说到底，清芙妹妹是因为我才晕倒的，过来探望是应该的。”

　　玄辞原本温润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做了就该受到惩罚！不过是一株草罢了。”

　　不过是一株草？

　　清芙睫毛微颤，她努力修炼化形，在玄辞仙君眼里，依旧不过是一株草？

第八章

　　犹记得她刚化形的时候，玄辞仙君说的那句话，一株草就该发挥草的作用。

　　所以，她在玄辞仙君的眼里，就只是用来给南姮公主用的而已。

　　清芙睁开眼，盲目的看向玄辞，双眼空洞。

　　玄辞仙君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便看见清芙已经醒了，他眼底一怔，随即恢复惯有的冷漠道：“既然醒了就好好修炼。”

　　修炼，又是修炼！

　　这一千年来，他除了督促她修炼，就再无其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冷痛由内而外包裹着她，清芙极力忍耐。

　　自己为什么要化形呢？

　　或许不化形，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了吧。

　　清芙近段时日总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反复挣扎。

　　掩去眼底的悲凉，清芙声音异常平淡道：“谢谢玄辞仙君教导。”

　　这样的疏离让玄辞有一瞬间的慌乱。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清芙，玄辞心底泛起烦躁，便带着南姮公主离开了辞敬峰。

　　站在回廊，清芙看着辞敬峰遍布红色，喜庆极了，想来是为了大婚做的准备。

　　她只觉得眼睛刺的生疼，身体更是冷的厉害。

　　眼前一阵虚影，清芙有些分不清虚实，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从眩晕感中摆脱出来，可惜无济于事。

　　过往的记忆一幕幕袭来，清芙之前梦里看不真切的五官，变得清晰起来。

　　那的的确确是玄辞仙君的脸。

　　“小芝，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躺在床上的人握紧她的手，安详的闭上双眼。

　　这是她脑海里最后的一个画面了。

　　清芙扶着旁边的墙，大口的喘着，看着眼前的景物变得真实。

　　原来和他历凡劫的，是她。

　　她要去告诉玄辞仙君！

　　送南姮公主回来的玄辞，进院子便看见清芙满脸的焦急中，带着欣喜，不由得怔愣，他只觉得有些晃眼。

　　眼前的笑容，上次出现似乎还是在她化形的时候。

　　清芙踩着急切的步子，朝着玄辞奔去，声音雀跃道：“仙君，我想起来了，我才是那个和你历劫的人。”

　　她记得，她记得玄辞说过，他说和南姮公主大婚，是因为南姮公主陪他历劫。

　　那现在同他历劫之人是她，那仙君是不是就不会和南姮公主成婚了？

　　这还能证明姻缘石不是她搞得鬼，她和仙君本就是天定的姻缘。

　　一想到这里，清芙就异常的高兴。

　　雪花飘落，她竟也不觉得冷了。

　　玄辞仙君静静的睨着清芙，眼底看不出情绪问道：“说完了？”

　　“三番五次阻拦本仙君和南姮的婚事，谎话连篇，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玄辞冷着一张脸，眼底盛满了厌恶。

　　清芙脑海骤然一片空白，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清芙！你可知道，南姮为了助我渡劫，神魂因此受损，修为折损近千年，岂是你可以顶替的？”

　　玄辞眸光凉薄继续逼问道：“还是你觉得，就凭你，可以帮本仙君渡劫？”

　　闻言，清芙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她从来没感觉这般无力过。

　　她在玄辞仙君眼里，连修炼都这般蠢笨，怎么能帮玄辞仙君渡劫呢？

　　一棵草居然说帮战神渡劫。

第九章

　　“当初将你带回来，没想到你会是这般顽劣的性子，整天就想着这些歪门邪道。”

　　还没等清芙反驳，就听玄辞继续道：“南姮的身子还是不见转好，都因你没有好好修炼，血液不纯，导致功效减退！”

　　清芙苦涩一笑，语调低沉又难过道：“仙君，我无话可说……”

　　她现在已经看明白了，无论她再怎么解释玄辞仙君也不会信她！

　　见清芙低头，这般消沉的模样，玄辞喉间竟有些发涩，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院子中被装点的越发喜庆，玄辞和南姮大婚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这日，南姮公主带着婚服来，给玄辞试穿合身与否。

　　清芙躲在院子里，根本就不愿去看两人，可上天偏就不愿。

　　“清芙妹妹，快来看看，玄辞这身婚服好看吗？”

　　高高在上的仙君卸去了一身的白色，红色亮的刺眼。

　　清芙掩去眼底的泪意，压着嗓音道：“好看。”

　　玄辞仙君却只是淡然对南姮道：“你身子还在温养着，这些事情让小宫娥来处理就行，你要休息好，明日就要大婚了。”

　　清芙低着头不去看两人，心中的酸涩感几乎要冲破出来。

　　她想逃离这里，可脚下像是生根了一般。

　　南姮温柔的笑道：“清芙妹妹……咳咳……”话还未出，就先咳了起来。

　　玄辞皱眉：“先送你回去。”

　　脚步声渐远，清芙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脑海中的画面是那样的清晰。

　　上一世，她才是玄辞的妻。

　　弥留之际，他分明说过，下辈子还要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他都不认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明日就要娶别人了。

　　他宁愿销毁姻缘石上的名字，也不相信是她是他的天定之人。

　　等清芙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来的时候，玄辞已经走近了。

　　他看了一眼清芙，那瘦弱的背影，好似和脑海中的某个人重合了。

　　只是也就这么一瞬间，在清芙回头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消失不见了。

　　玄辞还没来得及细究，为什么脑海里会有这样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便瞧见清芙的手放在了明天要穿的婚服上。

　　他眉峰蹙起，说出的话如同外面的雪花一样冷。

　　“你又想在婚服上动什么手脚？”

　　被质问的清芙，积压在眼底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声音是难掩的哽咽道：“我没有，仙君，我是你养大的，这一千年，为了早点化形一直都在努力修炼，我这一世，除了修炼，就是……”

　　喜欢你。

　　后半句终究是没说出来。

　　如今，一切都晚了，明日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

　　信也好，不信也罢。

　　这一世，等报了玄辞的点化之恩，她就离开天宫，躲得远远地。

　　玄辞仙君的眉头一直便没舒展过，他冷声丢下一句“如此最好”便离开了。

第十章

　　玄辞仙君离开不久，就见一小宫娥前来通传：“清芙小仙子，天帝有请。”

　　清芙不明所以的看向乾坤殿的方向，她不过是一个刚化形的小仙，她连见上乾坤殿的资格都没有，天帝请她去做什么？

　　清芙谨小慎微的跟在小宫娥的身后，步入了乾坤殿。每走一步，她内心的不安就越发的放大。

　　抬眼间，便看见玄辞坐在一旁上首的位置，仍旧是那般的高高在上。

　　南姮坐在玄辞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