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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日记  时间: 2024-01-06 14:26:29  作者: d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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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玉箫说,孔夫人也要去游春会。”俞悦禧心思一转,也为他斟了一杯茶。“我如今寡居在家,不便出门,思来想去,咱们还是得备一份重礼。既为了表示我们范家的礼数周全,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她两只小手端起茶杯,笑盈盈地举到席京策跟前。

席京策朝后稍倾,接过茶盏,抿上一口。

“行,账房那边我会去说,你只管叫玉箫取。”他放下茶杯,道。

俞悦禧没再说什么,心里只想:玉箫那两巴掌算是没白打。

当夜,席京策歇在俞悦禧房内。

自然不是明着歇。

继母年轻貌美,继子正值壮年,又未娶妻,任谁见了都要说闲话,保不齐哪天下人就说漏了嘴。因而一入夜,玉箫便借口天黑,叫丫鬟们打灯笼送大少爷回去,夫人这边要吹灯歇息,等送完了大少爷,几人各自回屋歇息,不必再来回折腾。幸好有玉箫,还好有她。不然,俞悦禧早躺进棺材,入了土,化为一座木雕的牌坊。

席京策出了古春园,会叫丫鬟们离去,等人走干净,再打假山后头绕回来。春月夜,丝毫听不见夏日的蝉鸣、鸟啼,静谧到出奇,一如悬挂在天幕鹅黄色的月亮,剔透且冰冷。席京策走到平房小小开着的侧门,弯着腰,钻进去。背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猫叫,“喵呜——”,大概是窝在草丛里的猫被惊动,纷纷站起来,一双双亮闪闪的瞳孔紧盯着他。

侧门嘎吱一声,合拢。

席京策提着灯笼进屋,继而吹了火,将它随手放在桌上。

穿过雾般的帷幔,他见俞悦禧端坐妆台,拆了首饰,发髻鼓鼓囊囊地堆在颈后。她回眸,瞥见席京策,脉脉不语。烛火在眼波间荡漾。席京策情不自禁地上前,搂住她瘦削的肩,面庞贴在她乌亮的鬓边。

铜镜清晰地倒映出二人的面容,像情人,又似姐弟,但要说母子,多少勉强。

俞悦禧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皮又一抬,瞥向镜中的他。

分明只相差三岁,可一个的人生已然到头,另一个人生却刚刚开始……尽管俞悦禧知道,这与他毫无干系,启元待她也相当好,但当两人的面孔出现在同在一面镜中,紧紧挨在一起时,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甘和嫉妒倏忽从她的心头升起。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去京城考试,可以娶妻生子,可以与叔伯夜里在画舫游船。

真不公平。

正乱想,席京策垂眸,唇瓣微微含住她的耳廓,抿了一口似的,在耳边呢喃:“娉娉替我梳发。”

俞悦禧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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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让出位置,站在男人背后,替他拆下束发的网巾。

黑发柔软且阴凉,俞悦禧捧在手心,用檀木的月牙梳一下一下梳理着。

屋外有一两声猫叫,声音拖得很长,挠得人心痒。

不知怎的,俞悦禧想起范启元仍在世时,也会这般替她梳发。梳完,他都会怜爱地替她涂抹头油,男人一边爱抚着发丝,一边说“乌云半卷镜中天”。每每听到这种话,俞悦禧都要羞一阵,嗔怒地说他是“温八叉”。范启元倒也不恼,反而搂着她,又念了一句“楼上新妆待夜,闺中独坐含情”,迂腐又风流。

她也有替他梳发的时候。趁他洗完头,长发晒到半干,她会坐在他膝头,挑起一缕散发着皂荚味的发丝,缠在指尖,编成细细的小辫,甩呀甩……

“母亲。”

突然冒出一声。

“嗯?”俞悦禧下意识答。

席京策眯起眼,冷不然翻了脸,语调又轻又柔。“父亲在时,母亲也这般替他梳头吗?”

像被当场捉住的窃贼,俞悦禧手一抖,险些掉了木梳。

她含糊道:“有是有。”

“可曾见过白发?”他微笑。

这是说她的青春年华折在个老头子身上。

做儿子做到这份上,席京策的确是个阴狠的不孝子。

俞悦禧梳发的手稍稍一顿,淡然道:“官人在朝为官数十载,多思虑,自然也多白发。未来你进了朝堂,勾心斗角,也会很快生白发的。”

席京策嗤嗤笑一声,不说话。

等她梳完,放下月牙梳。席京策忽得站起身,将她拦腰抱起,丢进雕花的架子床里。金钩挽着床帘,席京策轻巧地拨开弯钩,放了帷幔,紧跟着小猫似的弯腰钻进去,扑到俞悦禧怀中。

他胳膊紧紧搂着母亲的腰,鼻子凑到脖间轻嗅。俞悦禧仰躺着,几缕长发顺势落在脸上,好似她光洁的面庞上盘踞着一条瘦弱的黑蛇。挨得太近,简直分不清彼此的心跳。俞悦禧不由吸了口冷气。席京策温柔地亲了下她的脖子,又仰起脸,咬了一口耳垂。俞悦禧闷哼,蹙起眉。

席京策见状,松开双臂,撑起一只胳膊望向她。

“娉娉,你只许想我。”他道。

“我也没在想别……”

“不许再想父亲。”席京策打断她。

俞悦禧心里一涩,强撑着笑颜,同他开玩笑:“那想乾儿呢?”

“不行。”

“那我想玉箫,玉箫总行了吧。”

“也不许,我会吃醋。”

“小气鬼。”她食指点在他的额头,半真半假道。“算得那么精,只晓得对我指手画脚,也不见你付出。”

席京策假装被她戳倒,侧倒在被褥,懒着嗓子说:“好姐姐,我若是什么都给你了……你还爱我什么呢?”

第十章 梦魂

话音落到俞悦禧耳中,像往心头扎了一根针。

她唇角一紧,翻身趴到席京策身上,低头吻住他。冰凉的唇瓣,紧贴在一处,席京策咽了咽,喉结微动。他掌心捧住她的脸,舌尖伸过去,仿佛小蛇入洞。俞悦禧犹豫片刻,方才启唇,引他进来。

一阵耳鬓厮磨的细微声响,密密切切地藏在一个寡妇的帷幔后。

简直叫人喘不过气。

很快,瓷枕边堆起两朵乌云。席京策脱了长衫,从背后搂住她,嘴唇吻在后颈,一个两个三个……男人鼻息湿热,惹得她像回南天里摆在厅堂的瓷器,也沾了一身似有若无的湿意。俞悦禧蹙眉,有一下没一下地哼着,面颊逐渐染上红晕。

突得,他顶进去,俞悦禧惊呼一声,又急忙扯过汗巾子,咬在嘴里。帕子顿时染上一抹红痕,是残留的口脂。席京策凑近,轻巧地叼起巾帕的另一端,似笑非笑的眼神递过去。腰肢躬起,更近了,“呜!”,俞悦禧咬紧牙关。

恍惚间,她又听瓦片上有猫儿叫春。起初是幽幽的,打房梁上往下飘,接着一声大过一声,好似要把猫嗓子嚎破,呕出一滩血。

红罗主腰被解开,摊在身下,也似被扎了一刀,黏腻的鲜血从后背喷涌而出。

俞悦禧赤条条地躺在青灰色的被单,听着诡异的猫叫,在翻腾的情欲中觉出一丝悚然。

席京策不知,指腹搔着她的心口,双唇迎上去,含住尖端,口中一会儿管她叫娉娉,一会儿又狭促地唤她好姐姐,含糊极了。

眼看枕边翻滚变化的乌云越积越大,膨胀开来,席京策伏在她的身上,猛然咬住她的脖颈,恰如轰隆隆的雷声,刚炸开,便叫云层的交接处下起了雨。

俞悦禧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吓到般,尖叫出声。

这场艳丽的雨下了半夜。

雨停,俞悦禧枕着胳膊,眼神浸在黑暗中,默默望向席京策。

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几年?俞悦禧不知道。但大抵是到他成家为止。总不能成了家,还成日往母亲房里跑,往母亲帐子里钻……若有可能,她想他一辈子不娶妻、不成家,不单是为自己,更是为那未曾谋面的姑娘。

他若是考中,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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