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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脚下，这一路到底踩过了多少尸体？地上红毯倒是应景了。

“到了。”

岑清辞下了马，牵出千灵曦，二人并肩同行，上了高台。

太妃端坐在前，脸上无色无悲。

但是千灵曦见到她心里一沉。

只见太妃站起来，看着千灵曦说道：“最终你们就是这么解决的？”

千灵曦垂眉，没说话。

“姑姑知道我的情况，便如我所愿jsg吧。”岑清辞说。

太妃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哀家可以同意，但你们想清楚，这帝国一日不能无君，千灵曦要是生不出孩子，就要过继亲王的儿子，这天下终究不会姓岑了。”

千灵曦眼睫微微一颤，心里担忧，抬头看向岑清辞。

“我本就不想要这天下。”岑清辞固执道。

太妃没好气地笑了一声：“这说辞哀家听腻了，看来哀家还是个劳苦命，这天下哀家自己守着吧。”

“姑姑高义。”

“别高抬哀家，哀家只是为了自己。”

千灵曦和岑清辞默然。

过了一会儿，吉时已到，礼部尚书走上台来。

千灵曦认出了他，欠身：“李尚书。”

这人正是当初千灵曦和虚尘举办荒唐婚礼时的主事人，没想到岑清辞没有让他卸任。

李尚书讪笑拱手道：“臣见过皇后娘娘。”

千灵曦一时失神。

是了，她已不是长公主了，而是岑清辞的皇后。

按照制度进行，先是祭天后是祭祖。

看到台上的先祖牌，千灵曦又是一愣，因为她看到自己家族的人也在其中——唯独没有父皇。

岑清辞再如何心软，也不会原谅父皇的。

但他能为她退步到此已经让她动容。

千灵曦率先牵住了岑清辞的手，说：“陛下，臣妾已然不悔了。”

闻言，岑清辞手一颤，随即说道：“朕先跪。”

身为帝王，就算祭祖他也不需行大礼，但是在先祖牌前，他三拜磕头，将诚意做满。

千灵曦见状也一步上前，跪在地上。

帝王皇后无需跪天地，仪式和其他婚事有所差别。

“合卺酒——”

宫女端上两个金杯，杯中酒水散发着纯纯浓香。

千灵曦和岑清辞两人各自拿起一杯，双臂交叉，饮下了合卺酒。

“礼成——”

两人松开手，相视一笑。

忽然，千灵曦觉得胸口一热，眼前发黑，愈发不对劲。

她脚步一晃，跌倒了岑清辞的怀中。

“曦儿，你怎么……”

千灵曦颤着唇说：“酒里……有毒……”

她艰难抬头看向岑清辞，发现对方眼中充满了震惊，忽然心里一松。

原来不是他——

“太医！”岑清辞一声令下。

还穿着庆福的太医连忙爬上高台，他欲要将千灵曦扯开。

千灵曦死死抓着岑清辞，艰难地说：“清辞，你也喝了……快用内力逼出来……”

话落，岑清辞猛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第42章

千灵曦全身紧绷，瞳孔微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在她眼前血红一片，岑清辞吐血不止。

“清辞！”

众人用力分开了两人，千灵曦死死抓着他的衣服，生生撕开了外衣。

她手里攥着衣服碎片，目光却离不开他。

“娘娘，还请让臣帮您诊脉！”这个时候来不及估计悬丝诊脉，太医直接上了手。

没过一会儿，太医拿出一粒药塞入千灵曦口中。

很快她就没事了。

千灵曦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种药效的话，岑清辞这个练过内力的人更不是问题！

突然，旁边发出了骚乱声。

太妃怒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见一个太医跪下，惊恐道：“陛下喝的是和娘娘一样的毒药，但是陛下的情况非常严重，那药好像和某种毒素融合，很难解！”

千灵曦一怔，连忙站起来对太妃提醒：“杜月婵！是她！”

闻言，太妃目光也是一凝，她一挥手：“去地牢！”

说着，转身离开。

千灵曦离不开岑清辞便没有跟去，她上前紧紧拉住他的手，为他祈祷。

如果是两年前，有人会说她会为岑清辞祈祷，估计自己都会笑出声。

可此刻，她真的不希望岑清辞死了。

原来，那心底的爱意终究还是没有散去，它只是藏得深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

寝宫中。

太医还在用珍惜药材给岑清辞吊着命。

千灵曦站在一边看他脸色苍白，心里愈发不安，这时间越拖越久可就糟了。

这时，太妃走了进来。

身后侍卫将杜月婵丢在地上，狼狈摔在地上。

千灵曦见到她，怒目而视：“杜月婵！你到底下了什么药？！”

杜月婵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千灵曦没说话，又侧头看向岑清辞那副样子，倏然大笑。

“活该！岑清辞就是活该！”

千灵曦一掌扇在杜月婵脸上。

杜月婵抬头见她冷目寒俊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千灵曦，都这样了你还愿意趋于他身下，真贱！”

太妃冷笑一声：“够了！如果你不说怎么解药，哀家会让刑部刑罚一个个在你身上尝试的。”

闻言，杜月婵身子一颤。

过了半响，她冷笑了一声：“这药不是我下的。”

众人心中一惊。

随即她又说：“但我知道下的什么。”

“还不快说！”千灵曦急得眼眶发红。

“为什么要说？我更盼着他死呢！正好，你们杀了我吧，我要和他一起共赴黄泉路！”杜月婵疯魔般得笑着说。

脸上的笑容可怖至极，好像阴暗中烂蛇，伺机而动，随时咬住致命之地。

千灵曦被她看得发毛，但是没有后退。

“想和他一起，你还不配！”千灵曦冷漠道，“来人，杖刑！”

侍卫将杜月婵按在了地上，他们挥起木棍，一次次打在同一个位置。

不过片刻就血肉模糊了。

杜月婵疼得涨红了脸，硬生生将那些惨叫声压在嗓子里。

这副样子不愧是从江湖中走出来的女子。

但是千灵曦不会同情她。

此人心狠手辣，害死了她的孩子，又让自己完全失去当母亲的权利，如今还害得岑清辞……

她攒紧了拳头，不再看杖刑，转身进了房间。

屋内，岑清辞紧闭着双眼，身上越来越冷。

不同以往的冷，这是死寂般的冷。

千灵曦越来越害怕，她走上前抱住他的手，泪水终于溢出，低落在他的脸上。

“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要是敢走，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突然，岑清辞睁开了眼睛。

千灵曦猛地一喜，刚要喊出声，就被岑清辞的声音打断。

“抱歉，以后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岑清辞深深看了千灵曦一眼。

千灵曦连忙说道：“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岑清辞欣慰一笑。

随即用尽最后力气说道：“曦儿，杀了惠妃！”

千灵曦一震。

话落，岑清辞失去了所有力气，手掌跌落。

“陛下驾崩了——”

第43章

那一瞬间，千灵曦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只觉得心脏里一空，周围人喧闹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她恍然的看着人们慌乱的样子，自己却呆住了。

“千灵曦！”太妃怒吼道，“别在这里碍事！”

太妃将千灵曦一把推开。

她脚一软跌倒在地，头上的凤冠哐的一声砸在地上，碎了一片。

岑清辞被太妃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