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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道“你带人去酒楼吃饭的时候,可以拿这个当信物。”
“……哦。”罗令耀述若无其事应了声,“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别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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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光一日日流逝,朴疏寺里也是阴云密布,林丞相亲自到访,褚淀第一时间派遣军队在山崖下丛林中以及周边乡镇开启夜以继日的地毯式搜寻。
郁迩是皇族的先生,承载的是北楚的未来,影响力实在太大,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除此以外,大理寺也马不停蹄派遣大量人手前往探案,势必要追查出此事的幕后黑手。
僧房里。
褚承面上泛着森冷怒意,眸子里瘆着幽幽冷意,朴疏寺的住持以及几个管事一动不动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大气不ᴊsɢ敢出,噤若寒蝉。
“怎么会出这种事?”褚承眼眸深眯,冷厉道,“本殿不是让你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保证郁迩来访时毫无差池吗?!”
兵部侍郎的事情他们正愁没有眉目,郁迩又在朴疏寺出了事,这下是朴疏寺彻底暴露在众人视野中,一旦有人将两者联系起来,等待他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褚承面色沉郁,转念深想,又或者,这两件事都是同人所为,目的就是要把他拉下马!
郁迩坠落的那处山崖上,此刻正立着一位身袭石青色湖绸广袍的男子,衣袂翻飞,孑然挺拔,那人如瀑的青丝上简单别过一支碧玉簪,却难掩绝绰然风姿。
林弃如今已然将至不惑之年,长相端正清秀,眉目深邃,除却愈发蕴藉渊博的学识与积淀,岁月未曾在他身上刻下过半分痕迹。
他迎风站立着,目光投向无边无际的深崖,眼瞳有些空洞。
见到郁迩的第一面,他就有种一见如故的熟悉感,或许是因为他姓郁,又或者是因为郁迩本身温润从容的形象实在符合他的心意。
后来深入交谈,郁迩的许多政见与思想与他不谋而合,虽然他不过弱冠年华,举手投足间气质却极其沉稳老成,无论是才华学识,还是德行品性更是不在自己之下,顿时让他觉得自己与郁迩相见恨晚。
在外人眼中,他是郁迩的伯乐,挖掘到他的才能,然而只有林弃自己才明白,两人的相处更像是高山流水,处在平等的一条线上同频共振。
曲高和更寡,天高不胜寒。
能找到郁迩这样一位知音实属不易,林弃神色动容,心里暗暗乞盼着人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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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角处的一座茶楼里,灯火堂堂,茶客稀稀拉拉的,已经没有多少了,小二们结伴挨桌收拾残余的食屑水滞。
二楼上,郁迩坐在一处角落里,竹制帘幕一层层挂起来,极具隐秘感。
说书先生白日里说着扣人心弦的话本故事,晚间按部就班讲着千篇一律的北楚历史,历史本身就枯燥乏味,就更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听了。
“如今的北楚四海升平,盛世繁华,然而,在十年前,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那是一个酷吏横行的时代,他们烧杀抢掠,臭名昭著;手段卑劣,恶贯满盈。正因他们的存在,樊笼官场污浊不堪,平民百姓怨声载道。”
原本郁迩周围没有其他人,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挨着他身侧的木桌前坐了一男一女两个衣着不凡的人。
“正在这时,林弃林丞相组织起一场举世轰动的变法运动,无数有能之士紧随其后,时势所趋,短短半年便根除了盘踞上百年的酷吏,举国同欢。”
那男子俊逸明朗,把佩剑往桌上一掷,猛地灌了口茶,喘气道,“总算到了,赶了许久的路,腰背酸痛得不行!”
旁侧的女子一袭绒毛素白长裙,似笑非笑,幽幽道,“是你太弱了。”
“白榆!你的嘴能不能一天天的积点德?!”
那男子还想继续说,身侧的衣袖却被那名唤作白榆的女子轻轻扯了扯,蓦地噤了声,顺着白榆的视线望向角落处。
只见郁迩气质斐然独坐在青木窗前,眼睫半垂,眉眼如同碧海般澄洁舒和,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飘渺的天间云雾,像是从九重宫阙中施施然下凡的清冷谪仙……
说书先生的声音还在继续,“为了庆祝这一场变法的成功,也为了开启一个崭新的北楚皇朝,从此北楚都城由南郡迁来至此……”
那男子望着郁迩,眼睛瞪大得像铜铃,嘴都要合不上了,惊艳之色倾溢,还是被白榆狠狠掐了一把肉才嘶的一声回过神来。
他匆忙上下整理了一下仪态,端着自认为得体的笑容,凑到郁迩跟前。
“公子,一个人呐?”
郁迩淡淡瞥了他一眼,还未有动作,余光却看到了男子身后熟悉的身影,嘴角微勾。
“公子,怎么这么晚还未回府?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那男子自来熟地坐到郁迩身侧的木凳上,扬着潇洒张扬的笑。
“鄙姓秦,秦晋之好的秦,相见一场亦是缘分,敢问公子贵姓?”
“老子看你是禽兽不如的禽。”
第34章 除夕(二):禁锢
罗令耀述走了过来,单手拎起那人的后领直接把人扔开好远,声音仿佛在千年寒潭中浸透过一般蚀骨冰凉。
“秦章,还真是长本事了,我的人都敢动?”
秦章一头雾水被一股大力扔出,好不容易站稳,此刻终于回过神来,罗令耀述那张森冷凛人的俊脸近在咫尺。
“顾,顾哥?你怎么在这?”
罗令耀述没理会他,轻飘飘看了一眼郁迩“招蜂引蝶”的脸,把他手中的茶盏夺过重重搁在木桌上,冷硬道,“回去了。”
“不是不来么?”
郁迩眸子里漾着笑意,恰似暖风拂过寒雪消融,他从座椅上站起身,心情因为罗令耀述方才说的“我的人”三个字变得格外愉悦,刚想揽着人往外走,道路却被人拦住了。
方才见到罗令耀述太惊讶,一时没有深想,此刻结合两人相处的状态,秦章这才理解到罗令耀述方才那话的意思。
轰隆隆一声惊雷在心里陡然炸开,看了看浑身冒着冷意的罗令耀述,又看了看一袭松叶绿广袍温润如玉的郁迩。
难以置信,语无伦次道,“你,你们……”
他才刚刚心动,就要面临结束的苦楚!
耐心告罄,罗令耀述面色不虞,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白榆终于慢悠悠踱步过来,把秦章拉开,笑道,“打扰了,你们先走。”
酒楼里。
罗令耀述一言不发自顾自走在前头,和郁迩拉开了一大段距离,郁迩无奈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一路上无论他怎么逗他,他都不肯开口理人。
刚入房门,一股大力袭来,罗令耀述整个人被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郁迩一手护住他的头,禁锢着他,把他束缚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
两人距离很近,交杂的呼吸声越发灼热,罗令耀述不自觉心跳加快,要命的酥麻感蔓延全身。
“……你在干嘛?”
“还是这样方便说话。”郁迩笑道,“还生气呢?”
生气?
毕竟又不是郁迩主动的,承认了就显得自己是非不分了,最多算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耳畔温.热的气息,逐渐滚烫,罗令耀述被迫脖颈.后仰,郁迩的指腹.擦过他脆弱.而凸起的喉.结,压迫感渐渐深重。
“……没有。”
话虽如此,郁迩却注意到怀里人眸底克制的晦暗,眼神躲闪,身侧的指节蜷缩着。
“阿述。”郁迩俯身,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