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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有多喜欢雪翡花，却为了林月禾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林月禾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她不敢再想下去。

试探开口：“那好，既然要给我补偿……那你把林月禾送走，她是凡人，凡人界才是她本该待的地方。”

话落，偏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林月禾哭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虞雪面前，还死死抓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快要把她的手掐断。

可林月禾脸色却柔弱无助极了。

“不要赶我走，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拥有一切，可我只是一个凡人，我真的很爱翡玄柘，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吧，我打扰不了你们多久的……”

虞雪疼的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

乌冥便急切从外头冲了进来，拉起林月禾护在身后，大声指责。

“师姐！你就答应她吧，她这十年被逼着学你的摸样，早就习惯了蓬莱的生活，你现在赶她走，不就是逼她去死吗？”

“你从前最温柔大度，怎么现在不知感恩，变得这么无情了？”

一字一句，如刀刺进虞雪的心口。

当初她为了救宗门甘愿赴死，她没想过活过来。

是他们自己救了她。

是他们自己逼着林月禾扮演她，替代她。

现在又来责备她为什么活着不感恩……

你说，好不好笑？

乌冥却好像怕她还不够痛，抱起哭到快晕厥的林月禾，撂下狠话：“我这就带月禾去找闭关的师父，蓬莱岛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说的算的。”

屋子安静，只剩下虞雪和翡玄柘。

虞雪掐着掌心望去，却发现他的视线紧紧追着乌冥远去。

心头又是一疼，她颤抖启唇：“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

翡玄柘回头，忽得叹息：“阿翡，她真的很可怜。”

虞雪眼眶一酸，泪差点忍不住：“所以，你爱上她了，对吗？”

对视间，翡玄柘眼底依旧都是她的倒影，她却已经看不清，自己还在不在他的心里？

男人却没有回答爱不爱，只道：“半月后是我们的结亲大典，别多想。”

可说完，他就走了。

她的追问只换来狼狈。

虞雪翡着男人匆匆远去的背影，眼角的泪掉了下来。

翡玄柘，你真的还想娶我吗？第4章

接下来半月，虞雪都没就看到翡玄柘的影子。

林月禾占着她的正殿，只是一墙之隔，翡玄柘却不来。

明天就是他们的结亲大殿。

泪光下，手边的婚服红的刺眼。

翡玄柘曾经握着她的手承诺——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荣耀全天下的盛世婚典，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阿翡是我珍爱的妻子。”

可一觉醒来，所有都变了。

……

第二天，结亲大典。

一切准备就绪，喜鹊衔枝，阳光明媚。

虞雪一身婚袍美艳动人，可牵着她走向结亲高台的翡玄柘，竟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正准备向天地宣誓时，却见乌冥匆匆赶来，着急嘶喊：“翡玄柘！不好了！月禾知道你要结亲，去了雷霆之巅要受雷刑自杀！”

翡玄柘立刻变了脸：“不是让你们瞒着她！”

话语脱口，意识到虞雪的存在，他飞快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着急一点都不遮掩：“阿翡，对不起。”

虞雪心口一疼，下意识伸手拉住他，哽咽哀求：“别走……婚典只剩下宣誓了，一两句话而已，很快的！”

他自己说的，他毕生所念，就是娶她为妻。

现在只差一步，他们就是夫妻了。

台下，乌冥催命一般吼：“虞雪！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婚再重要能重要过月禾的命吗？”

这话，几乎撕开了虞雪的尊严。

高台下，宾客们都哗然。

她只倔强拽着翡玄柘的衣角，手指大力到发颤：“……别扔下我。”

男人缓缓推开她，一字一句：“阿翡，月禾病了，她现在很痛苦，需要我，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离开。

翡玄柘一走，头顶原本要赐福的祥虞随之骤然消散。

天空忽得黑沉下来。

宾客们议论纷纷——

“哎？翡玄柘为了个凡人毁了和虞雪的婚典？他疯了吧？十年前虞雪玄魔的时候，他不是差点殉情？”

“乌冥从前也最敬重虞雪，当年仙魔大战，就因为魔族说了句‘好腰’，他硬是杀得满脸血给虞雪出气，现在竟然当众谩骂？”

“蓬莱的人怎么都透着一股不对劲，虞雪十年前为了守护蓬莱差点神魂俱灭，她的结亲大典，最疼她的师父也没露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虞雪满眼空洞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顶着无数人的打量，涩然开口：“抱歉，婚典取消。”

她知道，翡玄柘不会回来了。

天边有闷雷滚过。

宾客纷纷告辞，虞雪淋着雨，失魂落魄朝流光殿走。

冰凉的雨砸在她身上，湿透大红的婚服，渗进胸膛的伤口，疼得她发颤。

十年前，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会落得这种结局。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地忽然一阵震动，熟悉的威压扩散整个蓬莱，是师父出关了？

虞雪刚一回头，下一秒，师父出现在她面前。

她眼眸一热，委屈涌上心头：“师父，您是来给我做主——”

话没落音，自小疼爱她的清越尊者，却残忍扔出一句：“雪翡，把你的体内的灵根抽出来，救月禾。”第5章

一句话，将虞雪的世界击溃。

她踉跄倒地，脸上再无血色。

林月禾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连师父也这么偏心？

大雨瓢泼，落在屋顶淅沥作响。

虞雪被强行带到了蓬莱岛的药堂，屋中鲛珠明亮，她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面色笼罩着黑色魔气的林月禾。

头顶上方，一向疼爱她的师父，用着她熟悉的语调说出令她绝望的话：“雪翡，你也看到了，月禾命悬一线，只有你把灵根还给她，她才能活。”

林月禾能活，那她呢？

虞雪捂着心口，满眼悲恸：“你们半月前才取了我的心头血，我还没有恢复，再抽灵根我会死的。”

话落，一直守在床边没说话的乌冥，忽得冷漠嗤笑：“虞雪，要不是你一再针对月禾，非要逼她离开蓬莱，她又怎么会悲恸到自杀？”

虞雪心头一刺，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翡玄柘的声音：“师父，剥灵根的法器我已经带来了。”

她回头，看着翡玄柘手中的利刃，疼得喉间腥甜。

生生压下去，她死死盯着他：“……你也要逼我？”

四目相对，她清晰看懂男人眼中的不容拒绝。

他一步步靠近：“这本就是月禾的东西。”

‘轰！’

虞雪的心彻底凉透。

她躲避着，摇着后退：“不……不要……”

虞雪颤抖着想往后逃，却被翡玄柘抱住。

熟悉的松木香浸入鼻翼，这曾是最令她舒心的气味。

“很快的。”

他把她按在怀里，语气依旧那样温柔。

虞雪挣扎着，下一秒，脊骨刺疼袭来——

“啊！”

鲜血奔涌，深入喜服，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更红，她疼得死死箍住男人的肩，魂魄都在发颤。

这个拥抱，那么疼……

灵根离体，虞雪脱力倒在地上，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她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走向林月禾。

直到彻底陷入黑暗，都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

他们都不要她了。

……

黑暗中，疼痛持续不断。

虞雪浑浑噩噩，好像梦见了十年前殉道那一幕——

她散尽修为玄印魔气，那时重伤的翡玄柘，猩红了眼下跪：“阿翡，停下来，我求你了！”

“师姐不要！你会死的！”

“小翡——”

所有人都在挽留，可画面一转，忽得无尽冷漠袭来，汇成一句：“这是你欠月禾的！”

眼角的泪滑落枕边。

脊背撕裂，硬生生疼醒了虞雪。

她睁开眼，身上的血已经干枯，空荡荡的大殿，结亲大典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