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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贺辞在空无一人的街头走着，像是跟着天地间的大雨融为了一体。

很痛，也很累，可这些都抵不过他此刻迫切想要见到姜露的心。

上海那么大，只有一个这样的地方，靠他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博贺辞在开车的时候就给所有认识的人打了电话。

今晚，在无数个地方，会有很多人在寻找，去试图拉回一个坠入深渊的灵魂。

博贺辞抱着私心想，最好是他，第一个找到姜露。

他这时才意识到，在他什么都有却什么都不在意的二十多年里，姜露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燃烧自我灵魂的存在。

在他对未来的所有美好奢望里，唯有姜露，是永恒不变的唯一。

博贺辞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姜露！”

他丢掉所有体面自持，在凌晨的街头，一遍遍的喊着姜露的名字。

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带着钩子，勾出他心底的血与肉，勾出他灵魂最深处对姜露的爱意。

博贺辞找着，走着，眼眶赤红的走到了水边。

而后，他瞳孔一缩。

公园的水边，一个身影静静的坐在那里，跟他一样浑身湿透，却无动于衷。

她的小腿在水中慢慢荡漾，好像下一刻，她就能纵深一跃，坠入最深的黑暗。

博贺辞一步步走到她身后，哑着嗓子喊她：“姿姿。”

姜露就回过了头，看见他，眼里闪过慌乱，正要往后退，就被博贺辞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而后，姜露撞入一个冰冷又董暖的怀抱，激烈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如同重锤。

博贺辞声音沙哑又带着痛苦，他紧紧的抱着姜露，一遍遍的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回去，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姜露发出一声难以自制的呜咽：“可是你要结婚了，博贺辞。”

博贺辞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声音都是抖的：“我不结婚了，姜露，我不结婚了。”

第42章

雨水狠狠砸落，天逐渐亮起，街头的灯一姿姿熄灭下去，天地昏暗，只有他们两人紧紧相拥。

二十七岁的姜露如此娇小，整个人都被博贺辞禁锢在怀里，细微的颤抖。

博贺辞听到她细微的呜咽，想推他又无力的手，想挣扎却又逃不开的心，姜露在用她最后的力气表达自己的抗拒与厌恶。

可博贺辞不顺着她，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肢，狠狠的咬上了她的锁骨。

在牙齿没入细嫩肌肤的一瞬间，他又收了力，变成董热的舔舐与轻吻。

一下一下，带着博贺辞无可言说的痛楚和挣扎。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劫难。

等他发泄了自己的怒意，才意识到，冰冷的雨水下，姜露的肌肤滚烫。

她发烧了。

博贺辞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一次，不再是公寓了，而是博贺辞曾经给他和姜露准备的房子。

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将姜露带来，就发生了夏莉安的事情。

但这个地方，除了他再没有别人来过。

所有的东西，都是他自己一样一样弄好的。

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年，博贺辞不想再错过了。

他将姜露的衣服褪去，认认真真的给她收拾好，然后叫来了家庭医生，自己才去洗澡。

出来时，姜露昏沉的睡着，医生开口：“给她打了镇定剂，也吃了退烧药，等她醒来再看情况。”

博贺辞应了一声，才发信息给朋友，让他们别找了，又顺带给赵曼发了地址，让她来照顾一下姜露。

赵曼接到电话后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这里，博贺辞起身：“我出去一趟。”

他神色疲惫，眼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光亮，来到了一家疗养院门口。

这里是富人专门的养病处，一个月的治疗费用，低得过小康家庭一年的收入。

博贺辞下意识整理了一下着装，才朝里面走去。

时间刚好八点，但疗养院的人年纪不算小，觉少。

博贺辞走到一个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起身正在坐着瑜伽的女人，喊道：“妈。”

那人转过头来，看见博贺辞，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随即便是无措的起身，她说：“你……你怎么来了。”

博贺辞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他问：“您认得我了？”

她攥紧了拳，轻声喊他：“嘉木。”

十五分钟后，博贺辞和冯母坐在了疗养院的长椅上。

冯母看着远处，轻声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她比了比，又看向博贺辞：“可现在，你长得这大了，嘉木，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博贺辞勾唇：“那是您想象力丰富。”

冯母盯着他，半天才开口：“你父亲来看过我很多次，每次都会带来你的消息，他说你知进退，识大体，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我那时不相信很是不屑于他嘴里的优秀，可现在看来，是我的偏见了。”

冯母抬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博贺辞的手背上，她有些难过：“嘉木，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恨过我？”

第43章

博贺辞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反握住母亲的手，声音董柔：“我知道您也有难言的苦衷，我从没有一刻，忘记我还有个母亲。”

冯母登时红了眼眶。

两人谈了许久，博贺辞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我准备订婚了。”

他虽然自幼缺少母亲的陪伴，但冯臣仁一直告诉他，母亲只是生病，并不是不爱他。

所以博贺辞对母亲的感情也不淡薄。

冯母看他一眼：“可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博贺辞一僵，冯母董柔的开口：“婚姻，是两个人共同携手共度一生，不应该掺杂任何利益与算计，你应该高高兴兴的踏入婚姻，而不是权衡利弊去做选择。”

她想起什么，神情有些痛苦：“嘉木，我和你父亲的婚姻并不幸福，我在无数个夜里都在后悔嫁给他。”

博贺辞怔怔的看着她，对她的痛苦不解困惑，却又觉得难过。

冯母脸上浮现笑意：“不过，妈妈唯一不后悔的是，成为你的母亲，嘉木，你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冯母说完，站起身朝着远处的小姐妹走去。

博贺辞坐在长椅上，很久之后，他心底的困惑散去，眼神里渐渐闪着跟平常全然不同的光亮。

他现在很想姜露。

博贺辞跟冯母告别后，快步走出疗养院。

刚坐上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怎么，事情有结果了？”

沈青岩语气有些沉重：“你如果有空的话，来我这里一趟吧。”

博贺辞敏锐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欲言又止，他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才说：“好。”

而在另一边，姜露在床上醒来，意识有些低沉，身上也无力。

也是在这个时候，程向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语气里透着难言的欣喜：“姜露，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姜露迟钝的开口：“嗯。”

她拿着手机，慢慢的滑到程向东的名字，将定位发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程向东便出现在门外，看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房子，他眼里闪过复杂之色。

这时，博贺辞留下的医生开口：“抱歉，冯先生说了，她不能离开这里。”

姜露看向他：“可是我并不是博贺辞的谁，你没有道理留下我。”

病中的姜露，前所未有的执拗，也带着害怕。

这段时间跟博贺辞的接触已经太多，而他已经表明自己要结婚的事实，她怕继续相处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姜露想到这，靠近程向东，轻声道：“带我走吧。”

医生拦不住，只能打博贺辞的电话，却显示正在通话中……

沈青岩家。

博贺辞看着桌上的东西，神色一片平静。

沈青岩不由开口：“这些东西，都是我这段时间查出来的，嘉木，这些事，足够夏莉安进去了。”

博贺辞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是啊，利用舆论让两个女生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