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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只是那笑意始终不达眼底：“你不用自欺欺人。”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白斯珩冷嗤了一声，“庄知瑶看你的眼神里，没有爱，和她从前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唐慕城闻言，却笑了起来：“你也说了，是从前。”
他幽幽叹了口气，说：“我还有大把时间去等她爱上我，可你……就算活着，她都只会当你死了。”
唐慕城越说，脸上的笑意越浓。
一双桃花眼笑得眯成了弯月，说完，唐慕城直起身径直离开。
唐慕城回到宴会厅，就见庄知瑶依旧坐在座位上出神。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在想什么？”
顿了顿，又关切地问：“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嗓子有没有不舒服？”
庄知瑶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又想起了康康。”
曾经的它那么活泼，小时候一见到她就摇着尾巴扑上来。
后来长大了，经过部队里的训练，也就变得沉稳了很多，但是私下里，还是很喜欢扑着她玩儿。
康康的眼睛特别亮，总是会巴巴地盯着她，不管是开心、讨好、依赖、委屈……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它都还在满是依恋地看着她。
庄知瑶知道，小狗对主人永远都只有正向的情绪，它不会怨她。
可正因如此，她就更怨自己。
都怪她，爱错了人。
庄知瑶看着眼前的大红桌布，低声说：“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喜欢这样一个人。”
庄知瑶总是想，如果自己不曾爱过白斯珩，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她就仍然是部队里的军犬训导员，康康也可以一直活到现在。
那些流浪猫狗，也不会被活活打死。
唐慕城沉默了片刻，问：“那你会后悔进火场救他吗？为此……还把自己的嗓子搭了进去。”
庄知瑶摇摇头，说：“我不后悔。”
“我也是一名军人，我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当初，他是我的战友。”
她顿了顿，却垂下头，低声说：“只是……如果当初我对他没有其他感情，我大概只会在外面尽我所能地帮忙，而不是那么鲁莽地冲进火场去救他。”
唐慕城心疼的目光在她的颈间停留了片刻，说道：“我已经预约了专家，就这两天，我再带你去看看……”
第40章
正说着，有个亲戚忽然开口问道：“慕城啊，你在国外半年，都是跟这位余小姐在一起？谈了女朋友怎么都没跟家里人说？”
唐慕城看了眼庄知瑶，笑了笑，说：“这半年主要在陪她治病，不希望别的事情打扰她……”
说话间，白斯珩回来了。
他注意到，面不改色地继续说：“而且，清窈这么优秀，我怕有些不轨之徒骚扰她，当然得藏好了。”
白斯珩动作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坐下，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庄知瑶注意到他的反应，心头无波无澜。
她收回目光，端起微笑应道：“多亏了慕城一直陪着我，我才能这么快恢复。”
其实她的嗓子恢复地很快，经过康复训练，她就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
但还不算好全。
后面的时间，她都是在国外一边进修一边疗养。
一直到现在，她的嗓子还是需要定期复查，只是基本没有出过问题了。
话题聊到这里，众人道贺几句，也就结束了。
婚礼很快开始。
庄知瑶看着台上穿着洁白婚纱、怀揣幸福宣誓的新娘，眼中竟不自觉地泛起泪光。
她和白斯珩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正式的婚礼、庄严的宣誓、父母的见证、亲朋的祝福……什么都没有。
庄知瑶拿自己的工资去买了一身红衣裳，和白斯珩一起吃过一顿饭，各自留了一张结婚证，就算是结过婚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那时候，唯一祝福他们的，只有康康吧。
康康永远都希望她开心……
一张纸巾递到面前。
庄知瑶垂眸，目光在那只匀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上顿了片刻，才接过纸巾，低声说了句：“谢谢。”
唐慕城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你和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庄知瑶稍一偏头，就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一时失神。
五年过去，唐慕城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身形纤薄的少年，五官依然精致，但是更显英气，美得雌雄莫辨。
他总是习惯性地在庄知瑶面前表现得乖巧体贴，但骨子里的锋芒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稍不留心，就会露出锐利的一面。
唐慕城的声音也更加低沉，此时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暧昧的试探：“到时候，我给你一场比这更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庄知瑶心跳漏了一拍。
她明白唐慕城的意思。
刚才说是“未婚夫妻”，只不过是说给白斯珩听的。
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一直都是朋友关系。
现在唐慕城这样问起，是想向她确定，想让“谎言”成真。
庄知瑶看着那双带着试探又紧张的眼睛，从里面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虽然说是朋友关系……但庄知瑶心里一直都清楚，唐慕城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唐慕城也暗示过几次，只是她在上一段感情里受伤太深，总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是……
第41章
都这么长时间了，再吊着别人，好像说不过去了……
庄知瑶默默将手覆上心口，确定心跳已经剧烈到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眨了眨眼，回想起刚才在人前的说辞，微笑着回了一句：“还好你没说下个月就结婚，我们还有六个月恋爱可以谈。”
唐慕城原本问出那句话时，掌心都在冒汗，面上虽然是游刃有余的平静，但心跳已经鼓噪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可庄知瑶迟迟没有回复，他的心也渐渐凉了下去。
就在他正要和前几次一样开个玩笑找补回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庄知瑶的回答。
唐慕城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刚刚在人前说半年后办婚礼。
还有六个月，可以谈恋爱……
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子瞬间亮起，唐慕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时，台上的新娘正好带着哭腔说了一声“我愿意”。
庄知瑶不知为何，也鼻尖一酸，红着眼点了点头。
唐慕城凝望她片刻，忽然拉着她的手要起身。
庄知瑶连忙拉住他，小声问：“做什么？”
唐慕城看了眼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白斯珩，勾了勾唇角。
故意用附近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去约会！”
……
一直到和唐慕城牵着手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庄知瑶仍然觉得很奇妙。
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我们就这样跑出来了？”
好像不管在上一世的21世纪，还是现在这个年代，两辈子，她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牵着手离开……
唐慕城好笑地说：“那是别人的婚礼，又不是你的婚礼，跑就跑了，有什么关系？”
庄知瑶说：“可我看你舅舅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们离开的时候，赵总还特意追出来问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