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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恒看着温穆宁，开口说道。

温穆宁闻言，请笑出声，转头看着沈景恒，挑着眉头，饶有兴致地说道。

“霍统领好一句本该如此，这倒是让我想起曾经，霍统领说过的话。”

沈景恒一听，便知道温穆宁指的是在尚书府那一日，霍家逼温穆宁向云明珠道歉。

那时的温穆宁问沈景恒是否也是这样想的，沈景恒同样说道：本该如此。

沈景恒微微蹙眉，开口解释：“温穆宁，我并非是此意……”

温穆宁转过身，看着城墙下的肖嫔，冷声打断沈景恒。

“霍统领是什么意思，本宫不想知道。”

沈景恒张了张嘴，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城墙下。

云明珠紧紧盯着肖嫔。

肖嫔怎么说也是宫妃，自然不会带去刑场执行，皇上特准肖嫔可在宫门口行刑，留有她最后一丝颜面。

肖嫔将目光转向云明珠，云明珠红着眼，嘴里不断喊着：“母妃，母妃！”

肖嫔最后勾了勾嘴角，冲着云明珠，做了无声的口型，云明珠紧紧盯着肖嫔，仔细辨认着。

“记住母妃说的话。”

云明珠重重地点了点头。

刽子手将酒喷洒在刀上，发出寒光。

肖嫔闭紧了眼睛，刽子手手起刀落，肖嫔的身子倒在地上，发出’扑通‘地一声。

云明珠见状，睁大了眼睛，呆楞地跪坐在地上。

许久后，云明珠终于爆发出一阵哭嚎，声音响彻整个宫门。

城墙之上。

温穆宁看着这一切，垂下眼，冷冷对程胤说道。

“厚葬了吧。”

======第三十五章======

肖嫔死后，温穆宁命人将肖嫔按照宫外的规矩，安葬了肖嫔，也算是让她死的体面了。

云明珠紧记着肖嫔死前吩咐过的话，在其死后便开始变得疯颠起来。

温穆宁去过死牢几次，云明珠一阵疯态，将自己的头在墙上撞的血肉模糊，嘴里却还吃吃地笑着。

温穆宁冷着脸看着云明珠发疯，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也分不清那云明珠到底是不是真的。

云明珠到底是皇上的亲闺女，皇后即便是再厌恶那肖嫔，但祸起之时，云明珠的确在宫外，并未参与谋反之事。

而皇上此时也结束了南下出巡一事，提前回宫。

皇后便劝着温穆宁，将云明珠从死牢内放了出来，待皇上回宫后，再行处置那北漠皇帝和云明珠也不迟。

而云明珠此时已是疯颠，宫内有侍卫严加看守，云明珠构不成什么威胁，温穆宁为了安皇后的心，将其反放了出来，禁足寝殿。

温穆宁似乎是在试探云明珠，特意让沈景恒去死牢内，将云明珠接了出来。

那日在大殿之上，程胤诛了云明珠的心，告诉其是她自己的心上人沈景恒亲手将她母亲逼了回来，云明珠理应是憎恨那沈景恒的。

死牢外。

沈景恒带着云明珠，从死牢内走出来。

温穆宁看着两人，云明珠满头是血还在疯颠着笑着，看到温穆宁时，云明珠竟径直地扑了上去。

温穆宁闪身躲过，沈景恒一把将云明珠死死抓住，云明珠傻笑着，嘴里还喊着。

“衣服是我的……我的！”

沈景恒抬眸看去，此时的温穆宁正身着一身金红色腾龙朝服，刚下了朝，还未更衣。

温穆宁眯起眼睛，冷声道：“带回去，严加看守。”

那侍卫押着云明珠，向外走去，沈景恒看着温穆宁，沉声说道。

“她如今已经变成了这样，还需如此试探吗？”

温穆宁瞥向沈景恒，冷声说道：“怎么？霍统领是看着曾经的爱人如此，于心不忍了？”

沈景恒手猛地攥紧，开口辩驳。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爱的人只有你。”

不远处，云明珠闻言，身子一顿，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痴呆疯癫的模样，随着侍卫被带走。

温穆宁闻言，挑起眉头，戏谑地看着沈景恒。

“爱？沈景恒，你的爱还真是廉价，本宫还真是要不起。”

温穆宁看着沈景恒的眼睛，唇角微勾，眼里却是无尽的寒霜。

“沈景恒，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破镜亦不会重圆，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都是你罪有应得，你的爱，本宫永远不会再信。”

温穆宁说罢，便转身离去。

沈景恒心一阵钝痛。

他知道温穆宁今日是利用他对云明珠进行试探，但为了温穆宁，即便是利用，他也甘之如饴。

哪怕温穆宁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他依然会选择陪在温穆宁的身边。

沈景恒心里如是想着，手渐渐攀上胸口，眉目低垂。

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再听到温穆宁的话，他的心还是会痛呢……

======第三十六章======

七日后，皇上返京。

消息传到了云明珠的寝殿，殿外，侍奉云明珠的宫女们纷纷议论着。

“听说了吗？皇上晨时便入了宫门，百官迎接，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上便去上朝了。”

“那皇上回来了，咱们宫里这位八公主要如何处置？我可真是受够了，每日像个疯婆子一般又摔又打。”

“嘘，你可小点声，别让她听到了，听前朝的小太监说，皇上朝上正是议论着北漠与这位公主的事呢。”

“怕什么？她听到又怎么样，如今疯都疯了，还能听懂这些不成？母妃勾结自己舅舅造反，我看她啊，是死到临头了。”

寝殿内。

云明珠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将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这段时日，她一直装疯卖傻，骗过了温穆宁安插在寝殿内的眼线，温穆宁也似乎像是忘记了她这个人一般，再也没来过。

她每在这宫中一日，心中便恨那温穆宁一分，耳边时不时便回响起那一日死牢外，沈景恒说爱温穆宁的话。

都怪那温穆宁，将她的东西全部抢走了。

不论是沈景恒还是那暗皇之位，本来就该全是她的！

云明珠心中再恨，却也只能压抑下去，心中紧记着肖嫔的话，如今皇上回宫，那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实施了。

……

大殿之上。

此时只剩下温穆宁与皇上二人。

程胤从殿内走了出来，沈景恒就站在殿外，面容冷淡。

他如今身为铁骑营的统领，自是没有上朝参政的资格的。

程胤看着沈景恒，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上前站在沈景恒身侧，一双桃花眼笑眯起来，开口问道。

“霍统领在此等候，是关心皇上会如此处置自己曾今那位旧相好？”

沈景恒冷冷瞥了一眼程胤，眉宇间尽是寒气，薄唇轻启，冷冷开口道。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程胤一笑，也不惧沈景恒，继续说道：“霍统领还是祈祷一下，暗皇仁心大发吧。”

沈景恒看向大殿，门被紧紧地合上，听不到里面一丝声响。

大殿之内。

皇上与温穆宁对立而坐，温穆宁端着茶盏缓缓喝了一口，开口问道：“父皇今日已去过死牢了吧？”

皇上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是啊，没想到再见那肖齐，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温穆宁将茶盏搁下，抬眼看着皇上，轻声说道。

“所以这便是父皇方才在大殿上，想要留云明珠一命的原因？”

方才上朝时，皇上便宣布，将北漠皇帝处死，此后与北漠割裂，云明珠并未参与谋反之事，如今已经疯颠，留其一命，送至流云观，度过余生。

皇上想到那云明珠，随后又是长叹了一口气。

“温穆宁，我知道你和明珠不和，但如今她变成这副样子，肖家和北漠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她已是废人，就留她一条性命吧。